这封遗书是沈翊骁在苏乔闹着要离婚的时候写下的。
在信中,他详细说明了自己被迫与云彩儿上演“旧情复燃”的假戏码的来龙去脉,并在信末伤感地慨叹道——
说好的等你回来就去拍婚纱照,可你现在那么恨我,大概也不会愿意陪我去,这个愿望恐怕又要落空了。
所以,我从你的相册里抽了一张照片出来。
我想,假如,你到最后还是不能原谅我,至少还有你的照片陪我葬在一起,我在下面就不会那么孤单。
其实,我也并不是很害怕孤单,我只是觉得遗憾:对不起,以后我不能再守护你了!
你不要哭,也不要伤心。
今生有你,于我的人生而言,已经足够幸福,没什么好伤心的。
你要答应我,一定好好地活下去,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如果……
苏乔,我真不想说这句话,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遇到好的男人,就让他代替我好好照顾你吧!
永别了,我的乔!
……
看到最后,苏乔已是悲恸到不能自已!
天,是黑暗的;
地,也是黑暗的;
她的世界,一片绝望悲怆的黑暗。
看不到一丝丝的光明,只有无穷无尽的痛楚与萧瑟,看不到边,也触不到头。
心,已痛到麻木,却怎么也唤不回心中的爱人。
她紧紧地攥住手中的信,任由脸上的泪水干了又流,流了又干,却始终睁着双眼,在漫漫黑夜里,久久地,怅然无眠。
第二天清晨,乔惠琳过来敲主卧室的房门。
没有见到她,又高声唤她,“小乔!小乔!小乔!这孩子,一大早的,到底去了哪里……”
苏乔才勉强动了动早已僵硬的身体,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了。
乔惠琳一路找过来,看见她双手撑在地板上,尝试着站起来,却又一次次跌坐到地上,不禁再度心疼得红了眼眶,上前搀她起来,“你这孩子,有事怎么也不叫妈妈?”
苏乔只小脸苍白地笑了笑,一边借着母亲的臂力站起来,一边嗔怪地道,“妈,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事——”
话没说完,却蓦然惊觉,眼前一阵晕眩袭来,刚刚站直的身体竟又摇摇晃晃地向后倒!
耳边,传来母亲的惊呼,“小乔!小乔,你怎么了?”
苏乔很想再对她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已无能为力,深深地坠入了一片浓郁的黑暗之中……
苏乔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
有护士在给她量体温,“三十九度二,病人仍在高烧中,家属隔半个小时要给她量一下体温。”
“病人怀孕了,不能随便给她服用退烧药,要多用酒精给她擦拭身体,尽量让她自然降温。”
病床前,乔惠琳却在默默抹泪,“……好,我知道了。”
直到护士离开病房,乔惠琳才忍不住哭出声来,
“卫民,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该怎么办?翊骁已经牺牲了,可是,小乔只有十九岁,一想到她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单亲妈妈,我的心就难过得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