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峰山。
接到山中管事打来的电话,云雪儿便匆匆赶往山上——
因为拿捏不准苏乔是否恢复了记忆,她依旧一袭黑纱罩脸,把自己的脸孔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一丝冷戾的眸子露在外面。
随同一行赶往山上的,还有负责驾车的楚华邦,以及后座上一双浓情蜜意的洛可可和祁国富。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刺激她,洛可可几乎整个人都贴到祁国富的身上,做过法式绘甲的妖娆十指也暧昧地挑开他胸前的衬衫纽扣,极尽诱惑……
祁国富不欲搭理她,拨开她在自己身上四处作乱的双手,压低嗓音阻止道,“别闹,我们在说正事——”
前座的楚华邦显然也察觉到了后座的异样,抬头,从车前顶上的后视镜里,看到洛可可像个妖精一样地缠绕在祁国富身上,又别有深意地侧眸扫了一眼副驾座上的云雪儿:“……”
却见云雪儿一脸置若罔闻地平静的,继续跟祁国富报告:“根据老张的描述,苏乔拿到的那份军事部署图应该是真的。”
“为了以防有诈,只能劳烦大Boss亲自过来验证一下,毕竟当年您与沈军长曾经是最亲密的战友。”
“……”
祁国富听出她格外冷淡的语气,冷着脸,又厉声呵斥了一句身旁不安份的洛可可,“再闹你就给我下车!”
洛可可被他吼得委屈,撩起红唇,扭头靠向了车窗,闷闷而坐。
终于得以清静的祁国富这才接下云雪儿的话,“没想到这个苏乔还真有两下子!才几天工夫,就从沈翊骁的眼皮子底下偷出了情报!”
“你到底是怎么教她的,有没有可能,再继续发展一下,为我所用?”
“……”
云雪儿却冷不防将难题抛到了楚华邦身上,“那可要问华邦的意思,我总没有那么多时间处处看着苏乔,她的命也不归我管。”
祁国富也想起了楚华邦将苏乔视为仇人一事,一张因为纵情声色而沟壑不平的脸孔沉吟了片刻,才沉声开口,“华邦,社团的基业为重,我希望你可以暂时放下个人的仇恨。”
楚华邦恨得牙痒痒:“……”他加入社团,就是为了报仇的。
可是历经一年之久,他却始终动不得苏乔分毫,实在可气又可恨!
无奈祁老大的话一向不容人反驳,手段也极为狠毒,他岂可轻易冒犯?
只喏喏地表示道,“苏乔若能为社团所用,我自是会将她视作兄弟看待。但若不能——”
这下祁国富很爽快地答应了他,“这个自然,不归顺我社团的异类,楚兄弟想怎么解决都尽管按你的办法来。”
楚华邦只在心底暗嗤:有沈翊帆天天在耳边渲染军人的血色柔情,又有沈翊骁这么一个视毒袅为至敌的、刚正不阿的军长老公,苏乔会归顺社团?
简直是做梦!
手下的车速也不觉放快了一些,只盼着能够早点抵达山上,等到苏乔拒绝祁国富的提议之时,他就可以大刀阔斧地手刃仇人了!
……
一行四人抵达山顶。
云雪儿先是安排手下陪同苏乔一起去看仍在受伤养病中的沈翊帆,
“医生替他缝合了伤口,只是外伤,不会致命。但因为他的血型较稀罕,山上没有人可以给他输血,所以恢复得比较慢。”
“我答应帮你照顾他的,我已经做到了,你带回来的情报,大Boss正在找人做鉴定,稍后通知你结果。”
“……”
苏乔听她说话莺声细语的,言行举止上也颇有修养素质,却不怎么会走上了与毒袅为谋的这条罪恶之路?
但她不愿意多说,苏乔也不便多问,只淡淡地说了句,“谢谢云姐。”
纤细的身躯已经越过她,快步走向被暂时当作病房的山洞里——
沈翊帆苍白而虚弱地被安置在一张单薄狭窄的小床上,唇白脸青,显然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
但身在这个虎潭虎穴的毒袅老巢里,能够捡回一条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又怎敢再多加奢望?
沈翊帆也深谙这个道理,只默默含泪地看着眼前一袭黑衣更显消瘦的苏乔,心痛地哑声道,“乔乔,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苏乔却只是沉默不语:“……”
真正受伤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忍痛成全她的首长大人!
苏乔很清楚,昨晚是沈翊骁故意让她拿到情报,也是故意放她走的!
……
鉴定室里。
祁国富心花怒放地攥着手中的军事布署图,经过专业人士的鉴定,以及他对沈翊骁笔迹的熟悉度,现在已经确定:苏乔昨晚带回来的情报,真实无误!
有了这张布署图,他就可以提前安排埋伏,并有效撤离基地,避免重大损伤。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安排,沈翊骁已经率领部队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就在他做鉴定的这段时间里,部队已攻进暗道里,把驻守在山上的兄弟打得落花流水。
管事的老张拖着一条被打瘸的腿,惊惶失措地前来报告,“不好了,沈军长的人已经占领了密道,很快就会打到这里来,Boss赶快撤吧……”
祁国富大怒!
蓦然惊觉,自己其实已经中了沈翊骁的圈套:本来他尚可在国外游历,未必要一定驻守在基地等待沈翊骁的逮捕的。
苏乔带来的这一纸情报,却成功地把他这个幕后大Boss引到了华峰上,正好可以让沈翊骁一举歼灭!
暴怒地命令手下堵住密道出口,他抢在沈翊骁冲破防线之前,亲自到关着沈翊帆的山洞里将苏乔押到了山顶悬崖之上,
“沈军长,请你立刻命令你的人撤退,否则,我现在就把你老婆推下悬崖!”
腥风血雨,风声鹤泣。
沈翊骁在一片混乱的打杀声中,赫然惊见暂别一夜的小妻子竟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他体内的药性未褪,脸上挟着一丝不正常的病态苍白,但仍然面色无惧地迎战祁国富狂妄的叫嚣,“你想杀的人是我。把她放了,我上去替她。”
祁国富却是丧心病狂地冷笑不止,“我不杀你,我只杀你爱的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