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干什么?”
安琪儿急促的喘息着,身子竭力想要向后退,却退无可退,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手下力道却大的惊人,单单一只手,力道就大的像是能将她的锁骨穿透一样,越来越强烈的疼痛伴随着恐惧瞬间袭来,她吓的语无伦次了起来:“你……你敢!杀、杀人……是要判死刑的!你敢杀我……我、我我我还怀着谦哥的孩子……你敢动我一下……谦哥他一定……会……会……”
“嘘……”
细细薄薄的刀片紧贴女人柔嫩的颈项,再稍稍用力一分,就能划破她凝白如脂的肌肤,力道拿捏的准的话,也能瞬间让她的血液喷涌出来!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想要动我的儿子……”
她十分可惜的看着她,连连摇头:“哪怕是对我投毒,我都不一定会想要杀你,毕竟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可是现在……”
她的视线缓缓下滑,看向她平坦的小腹,低低叹息:“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要送你们母子俩一起上路了!希望下一辈子,你不要再遇到我……”
“救——”
安琪儿睁大眼,一声惊恐到了极点的求救声,在刚刚发出一个音节的时候,就忽然被一只葱白玉手堵了回去,抵在她颈项处的刀片猛然用力的刹那,凭空忽然飞来一个石子,不大不小,正中她的手背!
刀片眨眼间无声无息的落到了地毯上!
白溪吃惊,一手仍然死死的捂着安琪儿的唇,猛然转头看过去,卧室内的水晶吊灯却骤然熄灭,眼前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
她并没有感觉到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的气息,而对方却能在不被她发现的前提下,先是救下安琪儿,再是熄灭灯。
这让她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的大脑迅速转了起来,想要在短时间内解决对方是不大可能了,可想要短时间内解决安琪儿却是个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没有刀片,最快的办法,就是扭断她的脖子!
这是最切实,又最有保障的办法了!
可办法刚刚想出来,不等实施,后颈处就忽然传来一阵钝痛,她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眨眼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浓郁的香气。
意识渐渐回笼的时候,后颈处一阵闷痛感也随即传来,眼前灯光刺目,晃得眼睛有些疼,她抬手挡住了灯光,低低呻吟出声,挣扎着坐了起来。
“醒了?”耳畔,传来男人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
她怔了怔,捂着脖颈艰难转头看过去,就见一身黑色休闲装的苏少谦迈着两条修长的腿优雅的走过来,闲闲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将手中的咖啡杯向她眼前递了递:“呶,喝点儿咖啡,会清醒一点。”
白溪没有伸手接,仍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眼神冰冷的看着他的腿。
不要告诉她,他的腿突然好了,也不要告诉她,他是恰巧在路上捡到了昏迷不醒的她,所以带回来了。
他之前是装的!他的腿好好的!可这会儿却不惜暴露自己装病,只为了从她手中将怀着他孩子的安琪儿救出来!
既然他知道了她要去杀安琪儿,那么应该也知道躺在医院重症病房里的花生了吧?既然知道,还是毫不犹豫的来救安琪儿了?
她从来不知道,他对安琪儿的感情居然会浓烈到了这个地步!
“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
见她看着自己的视线从一开始的吃惊到恍然,再到愤怒,又到最后的冷冽,男人抬手,帮她揉着她的后颈,缓声开口:“比如我为什么要假装双腿出问题,比如我为什么要阻止你杀安琪儿……”
灯光明亮,照的他脸色盈白似雪,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小小的扇形阴影,围绕着那双弧度完美的桃花眼,这个男人,一张俊颜好看的不似真人,这个男人,一颗心冷硬的也不似真人……
白溪看着他,心中忽然一片冷寂。
如果他铁了心要保护安琪儿,那么她想要杀了她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而显然,他已经铁了心要保护安琪儿了。
她又为什么要问他那些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的问题呢?为了自取其辱么?
呵呵,她没有那个时间去浪费在上面。
伸手接过咖啡杯来,她仰头,一口气将那苦涩的液体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刺激的她眼眶酸胀,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疯狂翻涌的情绪,缓缓将咖啡杯丢在他脚下:“我没有问题想问你。”
就好像他不问她为什么要杀安琪儿一样,她也不需要问他为什么要保护安琪儿,他们之间有各自的立场与身份。
他是安琪儿的丈夫,是安琪儿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而她,是季生寒的妈妈,仅此而已。
苏少谦垂首看着空了的咖啡杯,沉默了会儿,俯身将它捡了起来,右手食指指腹一点点摩擦着咖啡杯的边沿,他沉吟一声,才开口:“白溪,你不能杀了安琪儿……”
“嘘,别说话……”
白溪忽然凝眉,食指竖起点在唇间示意他不要出声。
她低垂着头,长发松松散散的从两边落下来,几乎严密的遮住了她的脸,让他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其实现在的情况,跟当年很相似。
千小宠害死了白水,她不惜跌入地狱中,千锤百炼,历经刀山历经火海也一定要杀了千小宠,当时挡在她面前的,就是千息佐那一座高山,而她很清楚,却从未退缩过,因为她不爱千息佐,所以她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与千息佐厮杀,要么她死,要么千息佐死!
而现在,安琪儿差点害死了她的儿子,她本可以轻松为儿子复仇,可眼前也同样的挡着一座高山,一座叫做苏少谦的高山,而她却没办法像对付千息佐那样的对付他……
因为她爱他……
哪怕此刻对他心灰意冷到了极点,她还是没办法亲手伤害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