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感觉到心动,是他陪她一起去图书馆的时候,那是一个很安静的下午,夕阳的余晖将天边薄薄的云彩映的通红,白溪跟他面对面的坐着,他垂首很认真的在记录着什么,铁钩银划,遒劲有力。
他用的左手。
白溪又觉得他用左手写字的样子,很好看,甚至让她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其实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他那么执着的追了她大半年没能让她心动,两三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却让她心潮澎湃的厉害。
想了很久没有得出结论,可心动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于是她向前倾了倾身子,在橘红色的夕阳下,小小声的开口:“莫霖。”
莫霖似乎正写的投入,没有抬头:“嗯?”
“我们交往吧。”
钢笔在雪白的纸上划出长长的一条痕迹,莫霖惊诧,抬头看她,一双好看的眼睛被夕阳染成了漂亮的红色:“……什么?”
白溪笑:“我们交往吧。”
他们交往了。
她觉得他们将来极有可能会因为家庭的压力分开,也做好了跟他分手的准备,可至少,想跟他交往几年,至少以后回想起来,不会觉得后悔遗憾……
她一直觉得,就算他们分手,也只有可能是因为家庭压力,却怎么都想不到,会是因为第三者……
或许是一开始她的拒绝让莫霖起了征服欲,才会让他坚持不懈的追了她那么长时间,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她,不然也不会在交往的三年里对她一直很客气,从来不会有很亲密的举动,却愿意跟宁凝发生关系……
她难受,可又只能独吞这苦果,是她自己要求交往的,莫霖没有逼她,是她咎由自取。
是她咎由自取……
是她咎由自取……
是她咎由自取……
从浑浑噩噩的梦境中清醒过来,输液瓶里的点滴正无声无息的流入她体内,秦琴在一边打瞌睡,她动了动,觉得后脑勺有点疼。
轻微的倒吸气声惊醒了秦琴,她扭头看过来,见她醒了,连忙凑过来:“你醒啦?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很不舒服?”
白溪看着她,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来了医院?
“你昏倒啦,头直接撞地上了,咚的一声响,吓死我了。”
秦琴见她脸色白的吓人,有些犹豫:“医生建议你做个头部检查,万一有脑震荡怎么办?你要不要……”
“我没事。”
白溪起身,顿了顿,顺手将手腕上的针拔了下来。
“哎,你干什么,还没打完呢。”
“我没事儿了……”
白溪想给她个笑,可这会儿连勉强的一个笑她都挤不出来:“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医药费花了多少?我给你。”
“算了算了,不用了。”
秦琴摆摆手:“要不是我多事儿,你也不会晕倒了,再说又没花多少钱,算了算了……”
“你送我来医院我已经很感激了,该还的肯定要还的。”
白溪扭头找了找,在桌子上看到了自己的包,从里面翻出钱包来:“花了多少?”
秦琴又推脱了几下,将交款的单子给了她,白溪看了眼上面的金额,把钱给了她。
秦琴见她要走,连忙开口:“我送你回家吧,这外面天黑了,我今天正好开了我老公的车,顺路就把你送过去了。”
白溪艰难的吞咽了下,将胸口里隐隐的恶心感压了下去:“好,谢谢你了。”
“……你看起来好像还很不舒服啊,要不要再做个检查,我……”
“不用了,我很好。”
***
回去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苏少谦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怒气腾腾的样子,一见到她,劈头就开始质问:“白溪你还有没有点时间观念了?!6点下班你九点回家!怎么?是不是觉得你不做饭,就真没人给我苏少谦做东西吃了?!”
白溪头疼的厉害,只听到他在怒气冲天的嚷嚷着什么,具体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想去卧室休息一下,没等走两步,胳膊被男人猛地向后拽了拽,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她推开他,几步冲进洗手间,疯狂的吐了起来。
她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越吐头疼的越厉害,全身的细胞像是都烧灼了起来似的疼痛不止。
苏少谦靠在洗手间门口,蹙眉看着她苍白的脸上一颗颗滑下的豆大汗珠:“……不舒服?”
白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腿疯狂的打颤,浑身软绵绵的几乎站不住,恶心的感觉却潮水般袭来,像是要将她生生折磨死一样。
叮叮当当的钥匙声响从身后传来,下一瞬,她的身体忽然腾空,被男人稳稳的抱在了怀里。
她惊愕的瞪大眼:“你干什么?”
“干什么?”
苏少谦一边抱着她大踏步的向外走,一边冷声嘲讽:“我怕你死在这里连累我!”
“……”
白溪挣扎:“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死不了,你要是敢把我丢出去,我就诅咒你这辈子没女人!”
苏少谦垂首睨她,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不屑:“看你刚刚要死不活的样子,还以为没力气跟我吵了呢!”
“你——”
苏少谦没有把她丢出去,把她丢到了他新买的奔驰上了,白溪挣扎着要下车,车门却被他锁死了,她气愤,看着转而上车的男人:“苏少谦我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放我下车!”
“慈悲?”
苏少谦冷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嘲讽她:“你配得到我的慈悲么?我是担心我自己,你万一死了,谁给我做饭吃?”
白溪气结,恶心的更厉害了,用力拍着车窗:“降下来降下来,我难受!”
苏少谦这次倒是很配合,帮她把车窗降了下来。
年轻的医生拿着片子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打个响指:“轻微脑震荡,问题不算严重,不过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不严重?”
苏少谦坐在贵宾室里,冷冷睨他:“不严重她脸色白的跟鬼似的?刚刚检查的时候还吐了你眼瞎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