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记得,蒋逸初来楚家的时候,她就穿着这么一件可爱又漂亮的洋装,还是妈妈亲手给她设计出来的,她开心极了,在房子里跑来跑去,对着每个大人炫耀着自己的新衣服。
但那天,就是蒋逸这个臭男人破坏了她的所有的好心情。
他跟着大哥被大舅舅带进来楚家,她远远的看着,就觉得这个男孩子斯文又秀气,一定是个好人。
可就因为她的识人不清,才导致后来被抢走了最爱吃的芝士蛋糕,被撕掉了漂亮的裙摆,甚至在泥地里滚成了个'泥人';,而身为罪魁祸首的男人却恶劣之极的站在一旁,对着她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
她气坏了,扑过去要打他,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制服了,还可恶之极的在她的小脸上偷走了一个香吻,甚至嘲笑的告诉她,要想打赢他下辈子都不可能,这辈子他要怎么欺负她都行!
又羞又怒的她没有像一般小孩子大哭大闹,反倒是暗暗下了决心,总有一天一定要练成一身好本事,好好教训这个自大又可恶的男人,为今日之耻辱报仇!
十多年过去了,她的本事是练的拔尖了,但是斗赢这男人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而蒋逸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砺,非但没有收敛起他的恶劣本性,甚至变本加厉的以欺负她为乐。
他们缠缠斗斗了十几年,为了胜过对方,想方设法去摸清对方的底线,不知不觉中,都太过熟悉对方了,就连她自个都无法识清,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贴上了全副心思而不自知,等到终于明白的时候,他却开始处处逃避着她,不再由原来的恶劣捉弄,而是见到她就撤,甚至在戏弄了一番,搞得她咬牙切齿时就趁机溜走。
她气他恼他,但却无可救药的爱他,可他的连番捉弄和刻意的躲避让她这场单角恋太辛苦太吃力了,等到她想放弃另寻他人的时候,他却每次鬼使神差的将她身边示好的男人整的一个不留。
安钰抿紧了唇,觉得这辈子注定要跟这个男人纠缠不清了!
她眨眨眼,眸色黯然的下移,溜过他的脖颈盯着眼前的胸膛,但才一秒钟不到,她想是陡然想到了什么,下移的目光又突然上移,停在他的脖颈处。
刚刚因为在'魅夜';里,灯光忽闪忽闪的,加上距离远,她并没有瞧出什么,但走在青天白日下,大亮的光线加上近距离的接触,却让她清清楚楚瞧见了,那光滑黝黑的脖子边缘正覆着一口牙印,浅浅的粉红,并不是很明显,但足以叫人辨认的清清楚楚,只有女孩子的嘴巴才会那么小。
难怪来的身后是一身的邋遢,他根本就是从哪个女人的床上刚爬下来的!
突来的憋闷感像是无形的枷锁,瞬间勒住了她全身所有感官,她手脚发冷,顿时觉得心口某处响起坍塌的声音。
以往不管蒋逸如何的恶劣轻佻,但她太过了解他,知道只是这个男人的表象如此,实际上的他铁血刚正,跟她大哥出生入死,是个铮铮有骨气有担当有责任的男儿,在没有真正要哪个女人之前,让他去随便谈一个,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去嫖,更不可能,也因为这样,她根本就没有担心过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什么时候会勾走了他。
难道是她太过信任他或者是高估了自己!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她身上,她凭什么那么自信他会为了她守身如玉。
安钰握紧了拳心,只觉得胸口发冷,她不是食古不化的女人,加上父亲西方教导方式的原因,甚至在思想上比一般女孩子还要开放,像蒋逸这样的男人,身边有几个女人那根本就不是回事儿。
但只要一想到有个女人被他拥在怀里,极尽缠绵的温存过,被他深深的占有着,她的心口就跟被凿开了大洞似的,止不住的刮着冷风,冷的她全身麻木,痛到毫无知觉。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突来的僵硬,蒋逸垂下头,刚好对上了安钰来不及收起的受伤目光,她狼狈的别开头,只觉得他的打量刺目极了。
她越来越不会收藏自己的情绪,她知道,那是因为她越来越在乎他,人一旦达到某个介点,所有动作都会归于本能。
"难得啊,这么安静,舌头给猫叼了?"他嬉笑着,脸上的表情瞧不出一丝正经,就连眼底的真实情绪都拿捏的恰到好处,让人瞧不出分毫破绽。
"蒋逸,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安钰镇定下来,难得一本正经用正常的语气跟他说话。
她觉得自个是可悲又可怜,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爱她,她去苦苦痴缠,到头来,她倒是成了个大笑话,给人愚弄了还痴心巴望着,她不犯贱,不是她的,她不强求了,她不要了还不成么!
不就是一男人么,她是楚家的儿女,提得起放得下!
许是没料到安钰会变的如此冷静,倒是蒋逸有一瞬间缓不过神来,他扯扯嘴角,还想调侃几句,却被安钰强硬的截断了:"放下!"
"你确定你能单脚跳回去?"
"不用你管!"不说还好,一说她心头就开始猛泛酸,安钰强忍着酸楚,低吼了一句:"既然没感觉,还要做出一副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不觉得很虚伪么!"
说罢,也不给蒋逸反驳的机会,作势就要挣下他的怀抱。
她的动作太大,甚至不顾自个脚踝的痛楚,伤了自个也要离他远远的。
蒋逸手一松,瞧着她强忍痛苦,只得被迫松手!
这女人,突然又撒什么疯!
安钰头一扭,不去看蒋逸的表情,强忍着脚上的痛楚,一瘸一拐的往路中间走去,准备去打车。
"疯女人,你不要命了!"蒋逸跟在后头,不耐的大吼,却见前头的女人跟赌气似的,越走越往道路中间去。
他又急又气,怎么叫唤安钰都不理睬他,而正呆在路中间的安钰又不知道为啥突然停下了动作,掏出背包里的手机,讲起电话来。
他眼一瞪,因为她不把老命当回事的举动,只觉得心口蹭出了一把无名火!
好样的,敢挑衅他的忍耐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