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就再挨个几天呗,这些事儿都甭急,实在不行不还有我么。"
"就是就是..."石头凑上来附和:"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就算你铁打的身子,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吧。"
楚帆睨了他们一眼儿,径自问道:"爆炸事件有眉目了么?"
两人前一刻还挺欢快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蒋逸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楚帆警觉的抬手打断。
两人全都冷着脸有志一同的望向紧闭的房门口。
离门最近的石头快手快脚,悄无声息的逼近房门口,迅捷无比的将门拉开,然后他肃然的脸僵硬的凝注了。
大门因为毫无预警的被拉开,导致躲在门外的人没来得及防备,就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跌了进来,要不是石头眼疾手快给拽住,只怕撞床柱上去了。
"飞飞..."楚帆诧异开口,又惊又喜。
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侄儿了,三番两次的亲自登门都给无情的退回来,把一个小孩子的感情折腾的如此冰冷,他一直都挺内疚又懊悔无比,没想到这小家伙还会来看他,心里头欣慰的不只一点点。
他抬手挥了挥蒋逸和石头,两人对视一眼,明白过来,全都识趣的走到门外去。
"飞飞过来!"楚帆靠在床上,没有动作,却声如泰山,稳沉的让人无法反抗,但那眉眼间却又隐着浅浅的暖意。
杵在门边的飞飞垂着头,想走过去可又迟疑着不动作。
没错,他是来看小叔的,而且在听到他被炸弹炸伤的时候,心里头担心极了,可是又觉得自个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脸面去见他。
其实,他并不讨厌二叔,有的只是自个的情绪作祟,妈妈伤害了他,可二叔并没有错,他不喜欢妈妈,他也没有对不起他,更没有对不起已经逝世的爸爸,可当初在门口看到那幕的时候,他还是会很心痛很难过,所以他连二叔都毫无理由的讨厌上了。
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实在太不懂事了,一直以来二叔都是最疼他的那个人,有什么困难和心事儿都会开导他帮助他,他在他心中一直都是大英雄的高大形象存在的,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儿,他哭都来不及了。
"飞飞..."见他犹豫,楚帆很有耐心的又唤了一句,静静的等着。
男孩缓缓抬起头,眸子里有着怯畏和难过,他挪动步子,小步小步的走过来,在床头站着,还是一声不吭的站着。
瞧他的模样,楚帆轻叹了声气,拉过他坐在身侧:"讨厌二叔吗?"
飞飞摇摇头。
"那为什么不说话?你来看二叔,还是担心二叔的不是吗?"
飞飞咬着唇,诺诺的抬起头,突然大哭的扑进楚帆怀里:"对不起二叔,飞飞错了,飞飞不该这么久都不理你。"
深浓的眉梢扬的高高的,楚帆笑着咧开嘴:"二叔怎么跟你说的,男孩子是流血不流泪,这是最后一次啊。"
飞飞杵在他怀里,哭着猛点头。
哭了一会儿,飞飞又猛地抬起头,捏了捏鼻子,小声的说道:"我忘了,你现在不是我二叔。"
这是妈妈亲口说的,不会错的,他不是楚家的孩子,而眼前这个疼着他的男人也不是他的亲人。
楚帆不悦的眯起眼,凝重说道:"这丝毫改变不了什么,你叫楚飞,我是你二叔,今天是,以后都是。"
这回,飞飞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这世上,只有二叔和童阿姨对他最好。
对了,童阿姨!
飞飞赶紧抹了抹眼泪,紧张的问道:"二叔,你被爆炸炸伤了,严重吗?"
楚帆指了指身上裹着的纱布:"不用担心,已经没啥事儿了。"
飞飞抬头瞧了眼楚帆里外都被缠了个遍的上半身,眼睛都瞪凸了,不愧是二叔,这么严重还能笑着说话。
"哼,臭朗朗,就手上擦了一点点还又哭又叫的,真丢人!"飞飞嘟嘟囔囔的说着。
"谁是朗朗?"楚帆的耳力可不是盖得。
"噢,就是上回也去了太爷爷的生日宴会上,跟俞叔叔一起去的,对了,还有童阿姨,朗朗就是童阿姨的儿子,童阿姨还有个女儿,叫乐乐,可漂亮了,跟童阿姨一样漂亮。"
飞飞无心的一句话,已经让楚帆彻底变了脸色。
童阿姨!原来飞飞一直住的俞昊朋友家,就是她家里!
又是女儿又是儿子,他感觉脑袋都快炸开了,六年了,原来她早已经为别人生了孩子,会是俞昊的吗?
想到在楚家后院花园,俞昊对那两孩子的紧张模样,原来他一直好奇想知道的原因竟是这么残酷!
这个可能的猜测几乎连他的呼吸都给截断了。
"二叔,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飞飞担忧的问着,二叔的脸色突然变的好难看。
"我没事儿,飞飞,二叔问你,你的童阿姨有没有老公?"
"老公?"飞飞歪着头想了好久才说道:"好像是没有,因为我一直都没听过童阿姨说起她老公,倒是俞叔叔一直都跟童阿姨在一块儿,可他们的关系也不是夫妻吧,因为都不住在一块儿呢。"
不住一块儿,那就是还没有结婚。
楚帆深吸了口气,刚松了一口气,却被飞飞突然一句话又提了起来:"不过,我听乐乐说过,俞叔叔似乎很喜欢童阿姨呢,她还说,童阿姨问过他们,要不要俞叔叔做爸爸呢,看他们都挺乐意的,而且我觉得俞叔叔人也很好,对童阿姨真的很关心,童阿姨是好人,要是他和童阿姨结婚,我也会开心的。"
'嘎啦';一声,手中的塑料文件夹被捏碎了一角。
换做别人,也许他的反应还不至于这么大,但俞昊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铁杆兄弟,不管安雅是不是真心的,结果都是他难以消化的。
那个为了一百万轻而易举放弃他们感情的女人,却因为他的重伤留下泪来,她的虚情她的真心,让他迷惑让他不安,或许爷爷说的对,她有着他看不到的苦衷,唯一他能确定的是,他对她的悸动依旧那么深,深到六年都埋的牢牢的,从来不曾消淡过一分一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