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吴川县突然开始谣传,说夏仲春之所以能当上育婴堂的总经理,靠的是以色相贿,县令段希元不敌她的美色,终成她的裙下之臣,说白了就是权色交易。
那夏仲春为何抓着育婴堂不放,自然是因为育婴堂有巨大的利益,官府拨款,各界捐款,这都是大数目,养几个孩子能花多少钱?还不是进了自己的腰包了。
刘润清现在管着家里大半的产业,消息十分灵通,他听到这个谣言之后,就令人警告过传谣的人,但收效甚微,不过几天的时间,全县百姓都在议论此事。
有人觉得不可能,"养个孩子花不花钱,养过孩子的都知道,吃喝拉撒全得花钱,冷了要加衣,病了要看病,样样都得花钱,这一年下来,钱可不少。育婴堂之前的钱都是夏氏自己掏钱的,据说那个布坊就是为了赚钱养活奶妈跟弃婴们而办的。人家做了好事还得被泼脏水,这不地道啊。"
相信的人则说:"无利不起早,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人真的慈悲为怀,以前育婴堂的监理不就是靠着育婴堂发达的吗?可见里边有利可图。这世上谁是干干净净一点儿都不贪心的?就算以前不贪心,谁能保证以后不贪心,人心是最不可估量的。"
各种说法,众说纷纭。
夏仲春对此一无所知,因为刘润清警告了她身边的所有人,不要拿这种无聊事去烦她。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这事不是已经辟谣了吗?怎么又有人开始提?"夏仲春哭笑不得:"传谣的人也太无聊了,我要是跟段大人有私情,又将你置于何地?"
刘润清郁闷地说:"外头都传我是为了荣华富贵自带绿帽子的人。你说的对,这些人太无聊了。"
夏仲春瞬间拉下脸:"谁在胡说八道!我撕了头的嘴!"外人诋毁她,她不在意,因为行得端坐得正,但不能侮辱自己的爱人,这是她的底线。
刘润清摸摸她的头发,安抚住暴怒的小狮子,"我没关系,不要理会这些无聊的人。我会找人查查是谁在捣鬼。咱们利用过舆论,某个舆论突然爆出来,定然是有某种目的,我们看看到底谁受益,谁就是幕后黑手。"
"我实在想不明白,这种谣言会对谁有利。"夏仲春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闷闷地说:"这事损人不利己的事,上次还是沈茗伊在做,现在她已经跟人私奔去了,能是谁?你说会不会是咱们生意上的敌人?咱们这一年,生意越做越大,得罪的人也越来越多,难报咱们断了谁的财路。或者是段大人的政敌,同知的官位不高,却管着一州的钱粮赋税,是个特别重要的位置。"
"无论是咱们的敌人还是段大人的敌人,总会露出马脚的。咱们等着就是了。"刘润清亲亲她的额头,"咱们现在等着就是了。"
不出所料,在这个谣言传遍全县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段希元的妻子沈氏被所谓的"奸夫**"逼得有家不能回,只能带着一个丫鬟住在客栈里。这位夫人可是段大人的贵人,若不是他的岳父沈尚书,他说不定现在还坐冷板凳呢。自己发达了却抛弃结发妻子,他不仅跟夏氏勾搭成奸,连个正妻的位置都不给她留,强自要求她和离,其实就是休妻,这就是当世陈世美!
世人自来对这种桃色绯闻最感兴趣,又事这种休弃正妻,给情人大开方便之门的事情,更是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沈茗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夏仲春惊讶地合不拢嘴,"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已经跟鞠贵龙私奔了?回来了?"
"不错,是回来了,但是段大人没让她进县衙。"刘润清脸色阴沉:"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他跟段大人的纠葛,为什么要拉上你?"
"因为段大人洁身自好,身上基本没什么可以被攻击的地方,唯有她制造出来的绯闻可以一用。"知道了是谁在背后捣鬼,夏仲春就不怕了。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应该通知段大人?"刘润清现在心中对段希元的意见很大,"都怪他心慈手软,让这么个臭虫又出来乱蹦哒。"
"噗嗤!"夏仲春忍不住笑出来,她一侧身子坐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说:"现在她的招数无非是用这种谣言逼迫段大人出来重新接纳她,她的目的不在于我们,我们等着就是了,也不用通知段大人,他现在肯定忙得脚不着地,沈茗伊敢用这种烂招,就得有被反噬的觉悟。你看着吧,她要好声好气地跟段大人说自己走投无路了,他不会让她流落他乡的,可她嚣张跋扈习惯了,觉得到今日这个地步还能用家世、用舆论逼迫他就范,那她就太幼稚了。"
"难道就让她这么蹦跶?"刘润清不高兴地说:"这个女人是我见过最蠢的人了,无节操无底线,烂成这样了,亏得段大人忍受了她快十年了。对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跟她的情人闹翻了,那他们的孩子呢?之前咱们不是查过,她大约在这个月生,谣言里没有提到孩子,而且她只带了一个丫鬟,难不成她的孩子没了?若是没了,又是怎么没得?是没生下来,还是生了留在生父那里,或者丢了送人了?"
夏仲春瞬间坐直身子,"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来咱们不能袖手旁观,还得去查一查。"
"我派人去查,咱们的人已经查到她住的客栈了。"
然而,不等他们去查,就爆出了另外一件事,此事传到夏仲春耳朵里,她立即丢下手里的事情,边跑边吩咐下人准备马车。
等她赶到明月绣坊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
看着一地乱七八糟的布料跟丝线,她暴怒不已:"沈茗伊她究竟要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