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非得给,一个非不要,两人推辞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夏之行拍板决定,"你跟仲信一人一半。"
夏仲春心中感动,"我不是夏家的孩子,你们不用对我这么好。"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沈青青将夏仲春揽在怀里,长叹一声:"你爹将你抱回来的时候,你跟一只小猫似的,我们还怕养不活,一眨眼你就到了嫁人的年纪,以后跟润清好好过日子,刘老爷夫妇是很好的人,你要好好孝顺他们。要是受了委屈千万别忍着,写信给我们,我们回来跟你撑腰。"
夏仲春眷恋地趴在沈青青的怀里,"婶婶,谢谢你,我会过得好好的,不必为我担心。听说宝应县不太平,若是官儿不好做,你们就回来。"
原本夏仲春没有离别情绪,等事情都定了下来,就开始不舍了。家之所以为家,是因为有家人,家人都走了,家就只是个空荡荡的房子。
"将叔叔婶婶的行礼收拾出来就行了,这个宅子还继续留着,等他们回来住。"刘润清如是说。
"那不行,这宅子本来就是你们刘家的,我们家之前是租住在这里,现在家人走了,慎斋书院也关了,房屋自然要还给你们。"夏仲春分的很清楚,并不会因为要嫁到刘家,就认为这些东西理所当然地是自己的。
知道直接给她她肯定不会要的,刘润清转头在聘礼单子上将这座宅子填上,怕她不肯接受,将宅子过了户才告诉她。
拿着房契,夏仲春叹息一声,这份情谊无以为报。
转眼到了与雪儿约定的时间,两人乔装打扮一番就过去了。
雪儿似乎在等着他们,别的客人上前撩拨,都被她打发掉了,看到两人进来,眼中的光芒大盛。
"雪儿姑娘,考虑的怎么样了?"刘润清含笑喝了一杯茶,是上好的龙井。
"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告诉你们。"雪儿很爽快地提出自己的条件,她还差一百两就能赎身了。
"可以。"刘润清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雪儿姑娘说吧。"
"我还有个条件。"雪儿说。
夏仲春着急,"雪儿姑娘有什么条件一起说吧。"这大喘气。
"说实话,我只认识田镇,就是你们说的五短身材麻子脸,他心狠手辣,在我们这一片儿无人敢惹,要是被他知道我跟你们合作肯定没有好下场,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对外人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这是自然。"刘润清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雪儿提出太过苛刻的条件。
雪儿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叫田镇,给很多妓院提供姑娘,我们这里好多姑娘都是经他的手被卖进来的。"
"那他最近有没有贩卖过二到四岁的女童?"夏仲春问。
"没有。"雪儿摇头,"我们这里最近没有新人进来,二到四岁,年纪太小了,要是你们谁家丢过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是被他买去养起来了。"她解释道:"像这种行当,跟其他生意一样,都是低价买进,高价卖出,大点儿的姑娘能立即脱手,小点儿的姑娘则从小被老鸨调·教,你们听说过瘦马吗?我曾听一个客人说,有个致仕的老大人买了个瘦马,花了千把两银子,一转手就是暴利。"她想了想,继续说:"也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会被调教成瘦马,这也需要看资质的,也有一部分女孩子被人贩子当成女儿养着,到大了卖到富贵人家做妾,又是一笔收入,而他们付出的只是时间而已。"
利润丰厚,怪不得有人触犯律法,铤而走险,富贵险中求嘛。
"那你知道他的行踪吗?"
雪儿摇头:"我只在他过来送人的时候见过其次,至于他住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虽然得到了一些线索,但线索太少了,夏仲春有些垂头丧气。
"不要气馁。"刘润清拍拍她的头,"只要他还在吴川县,我就能将人找出来。"田镇既然是做生意的,就不可能不跟人交流,只要跟人交流,顺藤摸瓜就能摸清楚他的底细。
"你打算怎么办?"
刘润清笑了笑,"既然他是道上的人,那我们就通过道上的人寻人。"刘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黑道白道结识了不少人,请他们找人不是难事,"怪不得我以前找不到他,原来是我找错方向了。"
刘家面子很大,不过两天就有人送来消息:找到天镇的踪迹了,不过这厮正准备跑路。
事不宜迟,刘润清立即带着家丁去围堵,堪堪将人堵在城门口。
田镇背后背了一个大包袱,眼神阴鸷,"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田镇是吧?我怀疑你参与了贩卖育婴堂弃婴一案,请你跟我去县衙一趟。"刘润清眼神冷漠,淡淡地说:"还请你配合,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田镇顿时笑了,"你是县太爷吗?凭什么抓我?什么育婴堂、弃婴的,我不知道,你这是诬陷!"
"就当我是诬陷好了。"刘润清耸耸肩,"那你去县衙告我啊。"
田镇一窒,恨不得上前给刘润清一巴掌,这是激将法,不过他不会上当,"第一,我不认识你,第二,我没参与贩卖人口,第三,你没资格拦着我,快让开。"
"只要你跟我去县衙将此事说清楚,如果真是我冤枉你了,我会向你赔礼道歉,并奉上一大笔补偿。"刘润清寸步不让。
"我看你是找死!"田镇怒极,一拳打过去,刘润清堪堪躲过这一拳,下一拳已经到了鼻尖。
"少爷小心!"刘家的家丁立即将刘润清往后拉,自己上前应战。
田镇是有功夫在身的,但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对方人多势众,打了那个挡不住那个,很快就被人压制住了。他右脸贴着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快放开我!"
刘润清不搭理他,命家丁将人五花大绑送去了县衙。一路上,田镇一直在挣扎咆哮,然而都是无用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