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皇上一个人站在长殿前,他看着烛光发呆,烛火明明灭灭的,也似他心。若是往日的这个时候,杜筱菊会走过去把灯拨亮些,她总能在他的眼神中知道他在想什么。
杜筱菊,皇上想到她只得苦笑,不想朕一味地回护于你,却也终究伤到了你。
殿门声响,刘全福走了进来,他轻步走到皇上身后。
“看到她可好?”皇上问。
“回皇上,老奴已经安排下去,不叫人与她为难。只是,皇上……”刘全福欲言又止。
“说吧!”皇上走到御案前坐下。
“杜筱菊并没什么过错,皇上这样对她,只怕她想不开……”刘全福说。
“她要是那样蠢笨之人,也怪不得朕无情!”皇上说,“只是朕也有些怀疑,那件布料分明已经为楚儿陪葬,可如今,又有人拿出来,还被杜筱菊穿在身上,可见居心叵测。”
“即然皇上已知杜筱菊是被人陷害,为何不召回她?”刘全福说。
“让她吃些苦也好,这阵子,朕太宠着她了,朕不想她认为可以把朕拿捏住。”皇上说。他又揉着头问:“薛太医可将清心丹配好,朕这几日又有些头疼!”
“老奴去御医房中问一问。”刘全福弯身退下。
杜筱菊在浣衣局中的第一夜并没有睡着,这里比不得在永寿宫中,十几个宫女挤在一间屋子里,由于白天累得很,所以,有些个宫女竟发出响亮的鼾声。
至半夜里,杜筱菊刚要睡着,却听到一个宫女边抽泣着边说:“求姑姑饶了奴婢,奴婢下次不敢了,求求您!”声音有些含糊,却是战战兢兢的。
杜筱菊坐起身子,却见是不远处的一个宫女在说着梦话,月光下,她的脸上竟还挂着泪,见她翻了几个身,又沉沉地睡了下去。
杜筱菊披了衣服走出房间,见院子中木盆水缸摆了一地,清冷地月光下,四处都是寂静无声的。身后有脚步声,杜筱菊回过头去,却见是许如烟走到身后。
“睡不着吗?”许如烟说:“我来这的第一日,也是睡不着的。”
“姐姐为何不让人稍信与皇上,说不定皇上还念着往日的情意。”杜筱菊说。
“皇上大概连我这个人都忘记了。”许如烟说,她拉杜筱菊坐到廊前的椅子上。
“你却是做了什么错事来这里的,听她们说你得罪了皇上,是怎么回事?”许如烟说。
“没什么事的。姐姐不必为我担心。”杜筱菊说,她想了想,问道:“姐姐扶持皇上多年,可知道刘楚儿?”
“刘楚儿?”许如烟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你所说的可是美人刘楚儿?你怎么想起她来,这个人死了也有六七年了。”
许如烟七年前封为容华时,颇得了一阵的圣宠。皇上很喜她柔弱的样子,有几日连着叫她侍寝。后来,初次怀孕的丽贵妃,却在只有二个月的时候意外流产。皇上就立刻陪着丽贵妃,日日不离,也就把她淡了。
“姐姐说,丽贵妃以前还怀孕过?”杜筱菊有些惊讶,这倒是从没听说过。
“是的,因为发现时就已经流产了,所以并未对外宣扬。而据说始作蛹者,就是你说的这个刘楚儿。本来已经查到了些端倪,但刘楚儿却意外死掉了,所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许如烟说,她有些惆怅,因为想到了得宠的那些时日,而她的得宠也很短,只因这件意外之事,皇上就把她忘了。
“怎么个意处法?”杜筱菊问。
“投湖了,也有人说是他人陷害,也有人说是意外,但毕竟她位卑人贱,哪有人详查。也许就是个替死鬼。”许如烟不禁唏嘘。这样的事,在这宫中多了,谁又能查得明白,只怕越查牵涉的人越多。所以,皇家里先是从上面就听之任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