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头疼,估计感冒还没好彻底。"我刚要张口,欧沐臣替我回答了。
这时唐进也来到欧佳琪身边,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一眼,淡得让你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跟洗手间里的他,是同一个人。
"那我们一起回去好了。"欧佳琪挽住唐进的胳膊,对他说。
唐进笑着点了点头。
"琪琪,你们继续玩吧,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扫了你们的兴,不然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
"要不我们迟一点回去?"欧佳琪转头征求唐进的意见。
唐进又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决定就好。"
"那我们就迟点回去,嫂子,我下次再约你出来玩吧。嫂子的歌唱得太好了,只可惜才唱了一首,我根本就没听过瘾呢。"
"好了,别啰嗦了。"欧沐臣说完后又对唐进打了声招呼,随后就抱着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我第一次任由欧沐臣将我从贵爵一直抱到车里,车子抵达别墅后,又将我从车里抱到床上。
吃过药后,他侧躺在我的身边,像有一次那样,温热的指腹按摩着我的头皮,柔声道:"睡吧。"
双眼没有焦距地望着天花板,我低低地开口道:"欧沐臣,可不可以再唱一次《四叶草》?"
欧沐臣深深地凝视了我的脸,片刻后,迷人的嗓音在我耳畔边响起。
我缓缓闭上眼,低喃道:"欧沐臣,可以可以一直唱,唱到我睡着了为止?"
欧沐臣的手轻轻地下滑到我的颈部,我略略一颤,他却仅是像拍孩子一样地拍着我的肩膀:"我遇到一个流浪的少年,背着行囊伫立在山坡,他说,他要去寻找四叶草的传说,哪怕依然要经历爱的折磨。"
这一夜,原本以为会流泪到天明的我,最后在欧沐臣的歌声中睡去。
第二天我去了黄毛尖。
记得那年来的时候是初夏,百花齐放,色彩缤纷;而今却是银装素裹,冰凌倒挂。
我爬了四个小时才来到刻有"天下第一高峰"六个字的石碑前。
我站在峰顶,迎着刺骨的寒风,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当年唐进在这对我说的话,他说蔡菜,永远是很长的,而我永远爱你。
我那时候以为"永远"是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天,却不知道原来他口中的"永远"只是三年。
命运真是讽刺,你说我怎么能不笑呢?
手中的东西掉到了地上,一本记载着我的爱情的日记本,一本文学期刊。
而笑声也终于变成了一声声哀鸣。
唐进,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掉泪。
爱走了,梦醒了,一切结束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为这段逝去的爱情哭泣了。
这些东西我会埋葬在你许诺我的地方,连同过去所有的快乐悲伤,连同我的爱一起埋葬。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想你,不会再爱你了!
想起了林黛玉葬花时的情景,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如今我想再也没有人比我有着更深的体会了。
片片花朵,沉于地底。
哀默大于心死。
回去后的几天,我吃饱了睡,睡完了再吃,过着像猪一样的日子。
"醒了?"我一睁开眼皮就看到欧沐臣微笑着问我,一如昨天,前天,大前天的早上醒来那样。
这些天的每个晚上我都是在欧沐臣的歌声中睡去,醒来后欧沐臣就躺在我身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感觉麻痹了,我竟然对此没有抗议。
"嗯。"
"今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哪里?"我仰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说。
我没有再问,我现在对于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到了晚上,欧沐臣回到家。
"走吧。"
"好。"
夜风寒凉,车子行驶在鬼魅的黑暗里。
车子停住了,欧沐臣熄了火,然后打开一旁的车门,绕了过来很绅士地为我打开门。
面前的是广阔的草坪。
"去哪里?"
"跟我走。"说着欧沐臣捂住我的眼睛,带我走了一会儿,然后将我的身体转了45度。
"到底是什么?"
"惊喜。"欧沐臣笑着回答。
"好了么?"
"好了,我要放开手了。"说着那双温暖的大手放了下来,一艘奢华的直升飞机出现在我面前,它的上面清楚地写着"蔡菜"两个字。
我不知道怎样形容我的心情,太过吃惊了,以至于那一刻我硬生生地愣住了,只能瞪大两只眼睛看着面前这艘直升飞机以及上面的字。
"走,我带你上去。"说着欧沐臣拉着我的手,慢慢地向直升飞机走去,很奇怪我竟然想到了结婚时的情景,也是这样被拉着。
进入机舱后,我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红色的地毯,一张大大的长形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肴,每隔十厘米就有一个蜡烛,中间还放有一个蛋糕。
我这才想起今天是欧沐臣的生日,因为之前记过欧沐臣的个人档案。
"生日快乐。"我对他说。
生日礼物已经来不及准备了,也只能送上祝福了。
"坐吧。"欧沐臣拉着我坐下,然后温柔地看着我。
坐下后,我看了看四周:"就我们两个人吗?"
"你希望谁来?琪琪他们吗?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叫他们过来?"他笑着看着我,那笑明晃晃的,映得那本就英俊的脸更是充满了男性味道。
我微微摇摇头,这样,挺好的。
我端起桌旁的一杯酒:"葡萄酒?"
"嗯。69年的,尝尝。"
我轻轻的抿了一口手中的酒:"好喝,你不喝吗?"
欧沐臣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然后我们一起吹蜡烛许愿,吃蛋糕。
"饱了?"欧沐臣问我。
"饱了。"一桌子的菜,加上半瓶的红酒进了肚,我都饱到喉咙口了。
指着桌子上残余的半瓶红酒,我问欧沐臣:"你怎么都不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