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见,他恨不能立即将人揉在骨子里,解一解这难捱的相思之苦。
彭墨听着他近乎耳语般的音调,一张脸不受控制的就红了个透,微垂着头不敢直视他灼热的目光,口中轻“嗯”一声算做回答。
金修宸看了看与彭昊说的正起兴的金柔嘉,再看了看身边无侍女丫鬟跟随,又往彭墨身边挪了一步,低声问:“这么几天没见,你可曾想我?”
彭墨一张脸红的快要滴出血,咬着唇不理他,心中骂道:这厮如今怎的如此孟浪,青天白日的说这些,岂不羞人!
金修宸见她不回答,口中轻啧了一声,又挪了挪脚,胳膊几乎挨着她的,低头觑着她的脸色,抿唇笑道:“墨儿这般害羞,肯定是想我了的。”说着美滋滋的笑起来。
彭墨听着他自问自答,既好笑又无奈,未免他再说出什么话,抬眸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金修宸被彭墨这似瞪似嗔的眼神看得心神一荡,却也不敢惹她生气,忙谄媚一笑,乖乖的闭了嘴。
南燕明王武王与大庸皇帝说了会儿话,出来后沿着园子走着,远远就看到荷花池旁的人。
虽说二人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不过此时二人却是颇有默契的,不约而同的抬步走去。
金修宸一直注意着四周,见他们二人走来,扯唇一笑,不辨喜怒道:“他们二人最是敌对,偏偏要做出这兄友弟恭的模样,也是辛苦。”
“我们就走了,明日见。”彭墨顺着金修宸的视线看到了明王和武王。
武王还未走近就看到了走掉的彭墨,顿时心中一阵失望,淡淡丢下一句话:“我还有事。”说完转身走了。
明王岂不知武王的心思,心中气愤,想要喊住他,却知道他不会听自己的,况且荷花池旁还有大庸的亲王和彭家的人看着,他只得收敛了怒气,故作无事往池边走去。
“宸王殿下,彭三公子。”站在二人身前三步,拱手作揖。
彭昊拱手回礼,金修宸略微颌了颌首,道:“明王殿下好雅兴。”
“听闻这荷花池内的荷花清香悠悠,是园林里的一处佳景,索性无事便来观赏一番。”
金修宸客气一笑,道:“原来明王殿下喜爱荷花,那本王就不打扰明王赏荷了,告辞。”彭昊跟着拱手告辞。
明王看着金修宸的背影,嘴角的笑有些嘲弄,素闻大庸的宸王殿下以奢侈好色,傲慢无礼闻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也难怪成了被束之高阁的“闲王”。
这边,彭墨辞了金柔嘉,带着小彭礼往院子里去,忽的看到侧前方的树丛后钻出一人,她惊了一下,忙拉着彭礼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这才看清来人是武王,登时皱起了眉。
南燕国使臣的院落在北边,大庸随行官员与女眷的院落在南边,一北一南,这武王来这里做什么?
想归想,彭墨还是蹲身福礼,客气的唤了一声:“武王殿下。”
小彭礼看姑姑行了礼,跟着拱手行了一揖。
武王早已打听了彭墨的院落,离了荷花池,赶在彭墨回来前到达这院落,又恐巡逻的御林军发现,便躲在了这郁葱葱的树丛后了。
摘掉身上的草屑,武王朝着彭墨的方向走了几步,倨傲的抬起下巴,道:“原来是慧宁郡主。”
彭墨微微点了点头,听说这位武王在南燕国很是嚣张跋扈,就连南燕国王的旨意都敢违拗,想到此,她便省下了寒暄的念头。
等了片刻,彭墨未听到武王的问话,反而感到一束目光肆意的黏在身上,她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冷声道:“武王殿下若无事,小女告辞。”
武王等了这么久的机会才见到彭墨,此刻岂容她走掉,在她撒肩而过时,迅速出手锁住她的手腕。
彭墨瞪大了眼,她怎么都没想到武王竟敢如此大胆,悠然转身,用力挣脱他的束缚。
武王只用了三分力就让彭墨挣脱不开,指腹摩擦着她的肌肤,口中轻佻道:“这手臂倒是滑嫩的很,不知身上可是一样?”说着眼神在她身上大胆的打量起来。
彭墨冷着一张脸,瞪着武王,低斥道:“休要放肆,放手!”
武王不以为然,得意笑道:“放肆的事情本王做了很多,但唯独今日的最痛快。”说着手指又往衣袖里探了探,温热的肌肤让他呼吸一窒。
彭礼眼看着姑姑被欺负,瞬间炸了毛,踢打着武王的腿脚,只是他人小力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未能伤对手半分。
武王眯了眼低视着腿边的小人,刚想抬手将他推开,就听彭墨冷如冰凌的声音响起:“武王是想引起两国战争吗?”
“哼!你以为本王会怕?”武王蔑声反嗤:“今日我就要了你,大不了让你们皇帝下旨,将你赐给本王。”
彭墨这会儿反倒冷静下来,听着这番说辞冷笑一声,嗤之以鼻道:“武王也太自大了,如此一番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武王眸子一缩,好一个烈性的女子,他喜欢!
也不顾彭墨的挣扎,俯首就要吻下去。
武王对彭墨的心思,金修宸一清二楚,看到荷花池前的武王去而又返,心生疑惑,与明王敷衍了两句,就带着彭昊急匆匆的来了彭家的院子。
彭昊看到这一幕,顿时气红了眼,长剑出鞘,剑尖泛着冷光刺向武王的后背。
这一剑若是得手,只怕要取他性命,想起两国之事,金修宸眉间一簇,忙上前去阻拦。
武王该死,但却不能在大庸的地界死!
武王有所察觉,顺势一闪,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剑。
谁知武王这一躲,却将彭墨暴露在剑下。
彭昊怒火冲了头,拔剑之时并未多想,这下看着彭墨,手中的剑已来不及往回收。
彭墨看着逼近的剑尖,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定在了石板地上。
金修宸追上的本意是阻拦彭昊,却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揪起了心,也顾不得会被长剑所伤,一跃上前,将彭墨拉在怀中。
彭墨被金修宸带在怀里,看着那彭昊锋利带着杀气的剑瞬间割破了金修宸的袖子,只怕也割伤了手臂,因为鲜血浸湿了衣袖。
彭昊见彭墨被救下,一个折身,长剑又转向武王。
武王手无寸铁,况且就是有兵器他也不是彭昊的对手,只得慌乱躲避。
边躲边吼道:“大胆,本王是使臣,你不要命了!”
彭昊逼近武王身边,长剑翻了个剑花,直刺向他那放肆作乱的手。
武王感到刺心一疼,低头一看中指指节一片殷红,粘稠的血滴顺着指尖滴在石板地上,他龇着眼瞪着彭昊,厉声道:“你敢伤我?”
刚刚金修宸的阻拦让彭昊脑子瞬间清明,武王不能死在这,只是这等大仇,若是什么都不做,只怕他会发疯!
仗剑指着武王,双眸淬冰,冷声道:“算你走运,若没了这使臣的名头,今日断的就是你的脖子,如今只是废你一根手指,你还敢叫嚣!”
“你...你好样的!”武王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握着流血不止的手,恨恨的盯了彭昊一眼转身离开。
彭昊盯着武王的背影,道:“哼!武王在大庸的日子尽可安心,只是,这出了大庸地界,可要小心了!”
武王脚步一顿,转身咬牙道:“你敢威胁我!”
彭昊冷笑:“杀你都敢,区区几句话,有何不敢!”
武王气极,胸膛剧烈的起伏,眼神在彭墨和彭昊身上流连,扯了一个不算笑的笑,冷哼一声走了。
彭昊看武王走了,忙扔了手中的剑,来到彭墨身边:“妹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他的手臂...。”彭墨摇了摇头,心疼的托着金修宸的手臂,小心的揭开被鲜血浸湿的衣袖,里面果然有一条细细长长的伤口。
“我...我一时没收住。”彭昊一脸的懊恼,若刚刚没有金修宸的舍命相救,现在被长剑所伤的人就是墨儿了。
金修宸将手覆在后背,看着兄妹二人含笑安抚道:“一点小伤罢了,别怕。”
彭昊皱着眉道:“我会告诉大哥一声,让他多派些御林军。”
大嫂和墨儿都喜好安静,所以这院子就偏僻了些,这才让武王有了机会!
“恩。”彭墨点头,活了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被人骚扰,哦,不,还有赵仕,只怕,以金修宸凌厉的手段,赵仕现在正求死呢!
金修宸已经听到了御林军的脚步声,揉了揉彭墨的发顶,笑道:“回去吧。”说完又看了看一旁低头垂脑的小彭礼,赞道:“今日礼儿做的很好。”
彭礼抬起头,噙着眼泪看着三人,哽咽道:“礼儿没用,保护不了姑姑。”
这一哭可哭疼了彭墨的心,忙将人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礼儿还小,等到你如你三叔一般大的时候,就可以保护姑姑了。”
“恩,礼儿会快快长大,替姑姑报仇!”彭礼抬手擦了脸上的泪,一张脸上满是毅然。
金修宸在走之前,低声解释道:“武王有使臣的名头,皇上不会把他怎么样,所以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以免伤你清白。”
彭墨岂会不知二人的心思,怎会多想,笑道:“我都明白,你们赶快走吧,这又是血又是剑的,被御林军看到只怕会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