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拥着周小雅在跳舞,他们慢慢的转到了不显眼的位置上。
重重叠叠的花,装饰着会场,也遮了众人的视线。
王梓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周小雅,看到她默然的别开脸,她的手,有些生硬的搭在自己的肩头。
这是王梓第一次在这样正式的场合,拥着周小雅跳舞,他以前一直以为,他会有时间去调教她,因为,她的舞技实在一般,不过,他有信心,会把她塑造好的,因为,他很精通于此,不是的,王梓很骄傲,只要他把心,放在任一事上,他绝对有能力,成为这一事的主导与翘楚者。
任何事都是,他有毅力想做的,总是会成功,难道于情上,就行不通吗?
为什么拥着周小雅的时候,会感觉到她本能的排斥,自己已经百般的放低身段,已经尽所能的去接纳她,为什么最后,被抛弃的人,反而成了他。
这样一想,他十分的不甘心,手上加了些力道,周小雅四处游移的目光,不得已的收回来,对上他,讪讪的笑:“王梓,呵呵……”
周小雅的心很疼很疼,从王梓与欧阳希敏走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无法抑制的心疼,因为,她眼中的他们,是那样的般配,珠联璧合。
她庆幸自己的觉悟与退出,可是,也是不甘与不舍的。
“小雅不开心的,是吗?”王梓问道。
周小雅的步子乱了些,然后才兀自的镇静了,抬头迎上他的眼,轻松的笑道:“是的,最近很糟糕,你知道的,绯闻缠身,还有……”
周小雅看着王梓清俊的面容,他的眼眸深处,还是那样的让她心悸,她唯有说出来:“与你分手!”
王梓没料到她会先一步说起两个人之间,之前,每一次,她总是逃避着,逃避着他的咄咄逼问,逃避着他。
“小雅,分手这两个字,对我的伤害有多大,你知道吗?你明明说过爱我,真真切切的,为什么,现在,却丢下这两个字给我!”王梓说,他一字一句,那样的慢,仿佛每一个字的说出,都费尽全身的力气般。
周小雅发现自己又一次的被他逼到了风头浪尖上般。
舞曲结束,大厅里暂缓了气氛,有轻轻的说笑声传来,而他们,周小雅被王梓的舞步带到了一个帘幕之后的白墙边,他的话说完,双手抵住墙,周小雅弱势的被他圈在他与墙的中间。
“王梓,你别这样,我没有想伤害你,真的,王梓……有人过来了,王梓!”周小雅有些急切的要哭出来般,果然的听到了脚步声。
可是,听到段锦章的声音,把那脚步声打断了:“这位先生,您要做什么?”
“洗手间?”一个陌生的男音。
“在那边!”段锦章似在指引着。
脚步声截然而止,周小雅感觉到王梓放松了下,可是,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他的手,固执的按上自己的肩头,直把她的身子贴到了墙上。
明明要逃开他了,可是,却被段锦章阻止了,周小雅又一次的恨段锦章,恨得咬牙切齿。
后背生生的凉,小礼服的深圆领,露出她光洁的一小段后背,此时,正与冰冷的墙面做着亲密的接触。
“好吧,王梓,你现在,还想听我说什么呢,你要知道,与你分手,我的痛并不比你少的,你充其量,只是一场没有开始的恋爱游戏,可是于我,爱也爱了,痛也痛了,还要一次次的怀疑自己,我实在没有勇气,与你走下去!”周小雅突然的颓废起来。
“恋爱游戏?你知道我是认真的!”王梓气恼的说道,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又加重了。
周小雅吃痛的皱起了眉头,这样的王梓,总是让她怕的,她的手,无力的搭上他的手,却分不开他,她无奈的摊了手,只任由他箍制住自己。
“算我说错话,王梓,原谅我口不择言,我只想说,分手了,在你来说,只是撇开一个不合时宜的东西,会有更好的,填补上,你不要急着否认,欧阳希敏,她不会单纯的出现在你的身边吧?”周小雅喘了口气,接着说下去,她不想给自己时间去想措词了,她只想一吐为快:“可是,我要痛很久的,真的是很久,一定会比你久,因为,我坠到了你给我的梦中,梦中的我,真实的得到了灰姑娘的水晶鞋,不能否认,我私下里,想得那样的美,与你开心的在一起,我不管不顾的,只想与你一起,哪怕放弃所有,也要跟上你的步子,我不怪你想重塑我的心,因为,我自己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因为你那样的好,那样的完美,我放弃自己所有的自尊去努力,只想自己会配得起你的,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爱你呢,你说啊!”
“小雅,你不要哭,对不起,我没有想弄哭你!”王梓有些失措,他松开手,拿出手帕来,抹着周小雅的脸。
周小雅抽泣着,笑着看着王梓说:“我心疼你,我爱你,是真的,我也病了一场呢,甚至不想好,想一直的躺在床上,就可以逃开一切般。王梓,你还要想我怎么样,非要我跌得遍体鳞伤才好吗?你知道不知道,当我笑着面对你的时候,更想你能抱着我说一声,小雅,我不要你爱我了,我只要你快乐,可是,与你在一起,我不快乐,真的,我好怕你,怕你不开心,不高兴,怕你这些不开心,不高兴,是因为我的缘故,当爱的外衣慢慢的转淡后,我怕你会责怪我,还跟不上你的步伐,怪我,还不及你的高度。甚至一度,当知道我的主持人的职位是你为我得来的缘故时,我愤怒的同时,甚至还会想,要不要就这样,凭着你,站到最高处,这样的我,这样的想法,让我害怕,我爱你,爱得失了自己的原则,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爱你呢,你说啊?呵呵……”
王梓一把的抱住了又哭又笑的周小雅,他忽然的感觉,自己的自私,他听着她一句句的说,我爱你,又哭又笑的说我爱你,他的心都碎了,是的,他从没有想过,要逼她到如此,他从没想过,让她伤心,他真心的,只想她快乐,如她自己所说。
可是,她亲口的告诉他,与他在一起,她不快乐。
王梓抱着周小雅在怀中,突然的想起,最初的那种悸动,十七岁的雨季里,他侧身,她低头,经过他的身边。
他突然的想到,两年间,她压在百人榜上,他名字的前头。
他想起,她清澈的眼睛,出神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或许她并没有想什么吧。
突然的,他想起他暗恋她的最初,那个懵懂的年纪里。
他低下头,吻到周小雅已经哭花了妆的脸颊上。
轻轻的,如蝶之吻,王梓轻声的道:“小雅,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爱我,对不起,我总是一次次的让你哭,其实,我只是想给你幸福,还记得那首诗吗,你爱或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而我的手,也会始终的在你的手心里,只要你想牵,我随时的会抓紧。好吧,现在,分手,我会试着忘记你,可是,你要记得,要一直的快乐,不然,我会很后悔我现在的决定!”
王梓松开周小雅,他站侧了身子,看到周小雅低了头,跑开自己的身边。
他的身子踉跄下,年少时的梦,终于的远了,再圆不得,原来,他只是一直的想圆着心底那个残缺的梦般。
王梓在心里告诫着自己,不要追过去,既然已经承诺了,他就会一直的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的以后,要幸福!
周小雅跑到大厅的入口处,不是上一回,她不会慌不择路的,再跑进电梯里,现在,她已经熟悉了这里了,她匆匆的跑到大厅的玻璃转门,转过去的同时,她没有看到,在另一面,正在进来的男人,正一脸吃惊的看着她。
黎洛与周小雅隔着玻璃转门,擦肩而过。
他看清哭着跑开的女子是周小雅时,就要返回来,追上她,可是,他的经纪人拽住他的胳脯:“黎洛,付导在上面等着您呢!”
黎洛隔着门,见周小雅已经伸手在拦出租车,他只有叹口气,回过头去,同经纪人一同的走进去。
他走进去的时候,见到段锦章正走出,忽匆匆的,两个人撞到了彼此,只轻轻的一侧身间,段锦章并不以为意,只道了句:“对不起!”
连头也没有回,段锦章跑了出去,可是,他不知道,黎洛在身后,用着冷冽的眼神盯着他。
段锦章看到周小雅站在冷风中,她匆匆的跑出来,并没有拿外套,娇弱的身子,在冷风中,瑟瑟的发抖。
他平息了下自己的喘息,轻快的走近去。
周小雅感觉到有人走近来,下一刻,自己的手就被他拽住了,她吃惊的看过去,却看到,段锦章沉着一张脸,他的手在用力,她气恼的道:“你拽我做什么?”
“你再站在这里一会儿,估计还会再病一场的!”段锦章说着,径自的拉着她重新走回去,没有去宴客厅,他领着她到了贵宾休息间。
“来两杯咖啡!”段锦章按着电话。
“是,段少!”电话那边应着。
周小雅坐在沙发上,身上披着段锦章刚刚硬是披到她的身上的他的外套。
嘴唇瑟瑟发抖,暖气从小腿上向上返过来,她才发觉到冷,刚刚,她已经没了一切的知觉,心的痛,让她忽略了这世间的一切般。
两杯咖啡被送了进来。
暖暖的捧在手心里,周小雅的眼神飘忽不定,随着杯子上方,一缕热气而飘渺。
段锦章靠在对面的沙发里,只穿着白色的衬衫,一条花色领带,被他拽得松开些,斜斜的搭在胸前。
他的外套,一直的披在周小雅的身上。
带着他的体温,其实,段锦章更想能亲自拥着她,用他自己的方式去暖过她的人来,可是,他知道周小雅此时的脆弱,以她一直的脾性,怕自己此时若有亲近,会遭到她歇斯底里的对待,在王梓那里,没有发泄出来的情绪,没准会尽数的发到他的身上,所以,段锦章止住了自己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直到手中的咖啡凉了,周小雅才啜了一口,凉了的咖啡更苦了,不过,倒适合她此刻的心。
放咖啡到面前的茶几上,她才看了下段锦章,看到他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他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扣在沙发的木制扶手上。
感觉到了周小雅在看他,段锦章扭过脸来,轻轻一笑:“痛定思痛了!”
周小雅点点头,痛定思痛,是这样吧,她站起身来,段锦章的外套,她穿着,都要及膝了。
“帮我把外套取来吧,我要回家了!”周小雅说。
段锦章点点头,按电话吩咐了工作人员,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按门铃,打开来,有人送了周小雅的外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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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时,刚好大厅那里,也散了聚会,宾客陆续的走出来,迎面的,周小雅看到王梓与欧阳希敏走出来。
欧阳希敏似正在说什么好笑的事般,王梓一边的点头一边的笑着,不经意的抬眼,就碰到了周小雅与段锦章。
略愣了下,但周小雅看到,王梓终于把脸上的生硬化成了个轻轻的宛尔,略点下头,如对着普通的朋友般,王梓就那样走过去了。
这次轮到周小雅踉跄了下,段锦章在身后拥住她。
她并没有挣脱开,很无力,她听到段锦章在她的耳边说:“不是痛定思痛了吗,你的道行还浅得很呢!”
她轻轻的笑下,与他的情场经验相比,她的道行确实浅得可以。
“段锦章!”她道。
“干什么,又连名带姓的叫我!”段锦章很是不满。
“我不想回家了!”周小雅说,她不理他的抗议,她从一开始就叫得顺口,段锦章,段锦章,一开始,她有些奇怪,怎么有人名字叫紧张,后来,从报纸上,她看到锦章两个字,知道了,锦秀文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