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迪海滩上,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玩地热闹。
乔睿东,肖逸楠,钟言,振东,多多一行人吃完了澳洲生蚝等大餐后,来海滩溜达消化。
他这次是来出差,就是上次筱安来做翻译谈的那个大公司,久航集团和这头达成合作意向后,发展势头迅猛,收益颇丰,合作非常愉快。
而同行的人也都凑巧行程赶上同一时间,也就一起来了。
肖逸楠和钟言来这里谈肖石珠宝的生意,振东和多多是来游玩儿的。
清凉海风轻柔拂面。
面朝大海,心胸无比宽广。
几个年轻人在海滩漫步,身后情侣牵手细语,玩闹嬉戏。
乔睿东捡了一个石头,往大海里一扔,连续跳跃几次入海。
身旁有一个当地小男孩儿跟他走了好久,小男孩儿长得胖胖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瞧着他,两只小手上全是沙子,也学他的样子,往海里扔石头。
小孩儿的姿态总是让人喜爱,乔睿东捡起一个石头示范给他看。
小男孩儿学着他的样子,一个又一个地往海里扔,成功了就跳起来欢呼。
后来小男孩儿拿出一个小瓶子给他,里面有一张纸条是他塞进去的,他希望这个好看的叔叔也放一张进去。
乔睿东蹲下来,拿过他的小纸条,在上头写了几个字,然后再和他一起埋了。
最后他也满手沙子,和小男孩儿玩儿了好一会儿。
晚上,南十字星座安静地在天上望着众生。
上次来这里,是和筱安,肖逸楠,钟言。
他们在当地鱼市场闹得厉害,照片儿至今还贴在家里的冰箱上。
乔睿东此次澳洲之行也只有一个礼拜,肖逸楠,钟言还有珠宝会议要忙,振东,多多马上要回国,乔睿东紧跟着也办好工作事宜,返回中国。
他先到了云南丽江,在他和筱安都曾住过的那间小屋住下。
打开电视机,调到新闻台,正在播放某次中国领导人美国之行,晚宴在白宫举行。
这段视频,后来乔睿东又从网上调出来看,认真听,仔细听,最后循环播放。
这段视频当中,美方领导人的翻译是个女的,声音悦耳清脆,普通话标准,用词准确恰当,反应非常快。
当然了,翻译没有露脸,满屏幕都找不到她的影子,只有在领导人说完一句话停顿下来示意翻译的时候,他才能根据领导人点头的方向判断得出她的位置。
傍晚,乔睿东推开小窗,窗外的红色小灯笼精致美丽,暖暖地照着这片静谧的天空。
他下楼到院子里喝茶,客栈里有一个女房客也住了有段日子了,这会儿也下楼来坐他一桌,其实从他住进这里第一天,她就一直在注意他,这个男人面色清冷,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的确让人难以接近,和财经杂志与电视机上的形象比较来看,距离感更浓,五官更加立体,怪不得杂志封面上总会有他。
这个女房客非常礼貌地问,“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他抬头看看,“坐吧!”
“乔先生,我是某报社记者,想对你进行一个采访。”
“对不起,私人时间,不接受采访。”
“那,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联系您吗?”
“可以,打我助手电话找我。”
“好,希望下次有时间能一起聊聊,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我不喜欢被人埋单,还有,我已经结婚了,再见。”他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一边翻看杂志,一边喝茶。
女房客脸上烧得通红,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转身上楼了。
这晚上,乔睿东收到一个大包裹。
他洗过澡拆开来看,里头全是信件,衣物,照片。
衣服都是美国当今流行的,不是什么高档次的衣服,地摊儿上一抓一把的那种,不过倒是特色挺足,质量也不错,振东喜欢这样的衣服,带回去给他,他一定喜欢。
还有些信件,其实是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的,上面是画,人物的,风景的,都是用签字笔画出来的,可以看得出画得即兴,画画的人喜欢先用笔在纸上乱涂,最后像什么便画什么。
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写信了,不过,有人喜欢。
还有一些照片儿,在白宫的,时代广场的,拉斯维加斯大道,.国家广场和纪念公园,法尼尔厅市场,旧金山渔人码头,尼亚加拉大瀑布等等地方照的,照片儿背后都写上了“乔睿东到此一游”的字样。
待收拾好包裹,乔睿东坐电脑前上网。
微博,博客是他常去逛的地方。
当然了,他没那么多时间闲逛,他的微博和博客都只关注了一个人。
关注的博客上新放了一个链接,是某知名网站的作者专栏。
鼠标点过去,页面上显示,该笔名下只有一篇小说,名叫《住在隔壁的爱人》。
他点进去看,已经收费了,不过还在连载,下面不少留言的读者。
乔睿东挨个儿看了一遍,在微博上发了一封私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乔睿东就准备飞北京了,一开门,就看见昨晚上见着的那个女记者站门口。
“乔先生,飞北京吗?我们一班飞机。”
“是么?那很巧!”他说。
他在飞机上也不说话,戴上眼罩开始睡觉。
一直睡到北京。
下了飞机就有车来接他,那派头儿,真是帅呆了。
女记者在后头目送一列车队离开,叹口气,一定要采访到他,一定。
乔睿东回北京以后,立刻投入工作状态,他现在太忙了,自己的时间几乎被占满。
顾成池看他办公室里的大包裹问,“又来了?怎么样?小说结局了吗?”
“你怎么比我还关心?连载呢。”
“哦!我不是关心,我是觉得你有点冷血了吧!我妹子跟你跑遍全中国了,你就不能给人一个机会吗?”
“你妹子?你说,那个女记者?”
“嗯!他不让我说来着,她崇拜你很久了,一直想做一个你的专访,她不让我动用关系,傻了吧唧地跟你跑了好几趟丽江,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看上你了!这是什么事儿啊!她大哥是总裁,她却盯上你这个副总裁了!”
“那我要非常心痛地告诉你,她好像真看上我了,我喝了好几次买了单的酒,还有免费的午餐。”
“你呀你!害人不浅呐!你得赶紧跟人表明态度!我这妹子傻!你得明确拒绝她,免得我再从酒吧里把她扛出来,我可没少干这事儿!”
“不至于吧!我看她挺灵的一个人,你放心,我已经拒绝地很彻底了,哎?这么说,她早知道我已婚了?”
乔睿东摇摇头,现在的女孩子可真是大胆。
顾成池晚上在久航设宴,邀请乔睿东一定要来,没他不行。
到了地方才知道,这是顾成池早安排好的,那个女记者也混进来了,到底是被她逮着做了一个采访。
女记者很大方,“非常高兴接到你助手的电话,你好,我叫Amy。”
Amy很大方,也很开朗,她说得也很明白,她要听的,要采访的内容并非商业财经相关,而是缠绵悱恻的感情故事。
Amy说:“我们报,新开了一专栏,专门要采访你们这些青年才俊,这报的大部分读者是女性,所以,我们采访的侧重点做了一点调整,希望您不介意。”
他们俩坐在久航多功能厅旁边的小会议室,电视机不知道谁开的,可能忘了关,这会儿又是新闻。
她终于出镜了,她一袭黑色套装跟在美方领导人身后,低声耳语,听她说,耳语同传很累人。
他看得出神,Amy也望向电视机,“这里面,是不是有她?听说,她现在是一名声名显赫的高级翻译,能说说你们的事儿吗?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一个礼拜之后,乔睿东回了省城的家。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一直是振东和多多帮忙照看和打扫房子。
家里的摆设什么的都和她离开前一样,一点没变。
晚上,振东来找大哥喝酒。
这个酒吧是邱远投资经营的,自从哥们儿开酒吧以后,他的确喝过不少免费酒水。
酒吧小妹调了两杯酒给两位贵宾,邱总说了,这两位,是酒吧贵宾,尽管上最好最贵的酒就是。
他们俩都姓乔,长得挺像,听说是堂兄弟,各自有一位长地跟天仙似的老婆。
弟弟的老婆她们常见,哥哥的老婆还没见过。
乔睿东并不知道,他已经被周围人议论许久了,当然,内容都是好的。
振东问:“大嫂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还没讨论过这个问题,当年我是不让她回来的。她也不敢跟我提。”
“她走了快两年了吧?”
“差不多。”
“我常在新闻上看见她,看来发展不错。”振东在大哥肩膀上捶了一下,“行啊你!有魄力!”
“蒙特雷国际研究学院(MontereyInstituteofInternationalStudies(MIIS)
算美国最好的地儿了,她属于那里,跟我没什么关系!”
“说实在的,大哥,我一直觉得,你跟一般人不一样,怪不得人都说,你不走寻常路呢!我现在也这么觉着。”
“多多说的吧?”
“你别管谁说的,就当年,你硬是把她送出去读书的劲儿我就挺佩服的,人不去,你还不同意,人家真去了吧,你自己在这儿睹物思人,你说你是犯贱啊还是犯贱啊?”
“你被多多带坏了!”
“大哥,差不多就行了,该收线了。”
“振东,可能你还太年轻,很多事儿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大嫂当年掉了孩子,自责,心里难受,其实,我们心里也不好受,毕竟那也算是乔家我们这辈儿的第一个孩子,当妈的,谁掉了孩子都受不了,我知道你想让她放宽心,让她尽快好起来,就给她送走,让她忙起来,让她继续追求她的事业和理想,这样,她也就没太多心思想别的了,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这么想的吧?”
乔睿东放下酒杯,看他一眼,“我刚才那句话,收回。”
两兄弟互相捶了一下肩膀,干杯。
筱安当年掉了孩子,她非常自责,非常难受,抱着乔睿东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自责。
乔睿东当然心碎,一个还没见着的孩子,没了。
筱安多么希望告诉他的时候,是个喜讯,不想,最后变成这样。
那时候的筱安沉浸了好一阵子,包括筱安妈和姑姑。她们都觉得自己有责任,同时也觉得对方的责任更大,所以,这两个人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筱安妈一见着孩子难受,她就更难受。
筱安当时精神状态不好,虽然每天也在吃饭,睡觉,工作,可劲头明显不足了。
所以,那晚,筱安在厨房刷碗,乔睿东过来帮忙,说:“筱安,去读书吧?”
筱安一愣,“读书?”
“对,你不是一直想出去读书吗?去吧!所有的费用我来出。”
“睿东,其实,我没想要出去,我想在你身边。”
“我知道,为了我,为了家庭,你可以放弃事业和理想,可我不想让你放弃,我想看见你去实现它,为了你自己。”
他最后的这句话,为了你自己,几乎让她掉泪。
乔睿东是最懂她的人。
“去吧!”
“睿东,谢谢你的理解,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想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照顾家,我没关系的,在国内照样可以实现我的价值,和你在一起,我不后悔,你和家庭,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乔睿东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我知道,我都知道,这次,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为了你自己,去吧!一定要去!我不想要一个断了翅膀的你,你飞来飞去还会飞出我的五指山吗?不要为了我放弃你的前程,我不是那么没自信的男人。”
筱安就这么被他送走了,他给她的选择,机会,和自由,也是强制性的,他说了,必须去,不去都不行。
他们俩在机场久久拥抱,筱安哽咽着说:“睿东,我爱你。”
“我知道,你爱我,就更要去,我要一个完整的你,左筱安,做不成就别回来了,听见没有?”
筱安满脸是泪,哽咽着点头。
转眼,两年了。
这两年间,乔睿东不允许她回国,放假也不行。
乔睿东能这么做,自然是下了狠心的。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可他一定要这么做,不让她因为任何人耽误自己的脚步,不让她再回到这里触景生情,相信两三年也就过去了。
乔睿东偷偷去看过她,也只是远远地看,看一眼就走。
她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她很忙,学业和工作就已经占去了她所有的时间,晚上,她还要坚持写东西,写博客,写微博给他看。
自打去了美国以后,她的事业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暮云凡给了她相当大的帮助,她现在已经是AIIC的一名会员。
接过几次国际会议之后,便开始接触了美国政府部门的会议,今年的大会上,可以频繁地看见她的身影,听见她的声音。
乔睿东的受访内容被Amy做了润色修正,变成了一个可读性很强的故事,读者反应相当不错。
筱安在飞机上,恰好读到了这一篇。
那一页上印着他的照片。
他西装笔挺,坐在椅子上,面孔一半隐匿在光线后头,一手放在下颔,眼神深邃坚定。
那上面有几句他对家庭和爱情的看法。
他说:“爱她就给她自由。”
“我很幸运,上帝早就给我安排好了一个爱人,她是我最完美的另一半。”
记者表示,她还想对他的感情世界多做挖掘,可他不予提供了,只说这么多。
两年没见了,他还好吗?
他在私信里说,安,你照片里那个假装是我情敌的美国男长得像虾米似的,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危机感?找个像样点的好吗?
乔睿东此时正在久航集团大会议室里大发雷霆。
这帮人怎么办事的,脑袋里进水了不成,客户就是上帝这个道理也不懂,谈事情谈到一半跟人家谈崩了,谈崩了不说还跟人家骂上了,这事儿不该他管,可那头客户是他认识的,实在憋屈就告到他这里来,久航这几年总算有点起色,不想总有这么几个人捣乱,他一气之下,做了一个早该做的决定,把这几个人开了,并在会议上明确地批评了某部门领导。
久航集团现在的重大决策都由他来执行,顾成池已经全权受理给他。
对于这个决定顾成池表示赞同,并说,该开谁就开,老顾家的也照样。
这天会议过后,他在会议室里待了一会儿,喝了一杯水降火。
这时秘书来敲门,“乔总,有人找。”
“说我有事,不见。”
“可是一会儿有个会,这人是公司请来的翻译,翻译要求和您见面。”
“不见!你把这个资料给她看吧!”
乔睿东甩给助理一份资料,“看不懂下回别找她。”
助理哆哆嗦嗦退出去了。
久航没了首席翻译左筱安,他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乔睿东有专车接送上下班,他从大厦里出来的时候有点晚了,他一边系袖口的扣子一边上了车。
这会儿人不太多,所以后视镜里看见的那个女的,也就比较清楚,看她的身型有点眼熟,没看见正脸,那女的上了一辆黑车,那车就停他后面几辆车的位置。
他再回头看了一眼,这人长得怎么这么像筱安呢!
待他推开车门去看的时候,那辆车已经开走了。
他摇摇头,又上了车,怎么可能是她?她还在美国留学呢?
昨晚上还在新闻上看见她,这会儿怎么可能就近在眼前了,他一定是魔怔了。
回到北京的公寓,他又开电视机看新闻,今天新闻里依旧有她,她这些日子可真是忙坏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想她想的,他怎么总觉得满大街都有她的影子。
也许他回个头就能看见她,可他回了无数次的头都没看见他想见着的人,茫茫人海,没有那个他想见着的人。
乔睿东这阵子一直北京省城两地跑,虽然筱安不在省城,可他周末也一定要回去,因为那是他的家。
回到省城,他又约了振东一起喝酒,哪知这晚上就喝多了。
振东把他送回家后就走了。
他迷迷糊糊地觉得热,就开始脱衣服,隐约有音乐声在他耳边响起来,是他和筱安最喜欢听的钢琴曲,班得瑞。
听着听着,他如同陷入梦境。
有人握着他的手和他说话,好像是她。
他睁开眼睛,对着床边的人笑,“安,你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醉成这样?”
“因为想你,见不到你,我又犯贱不让你回来,我好想你,安。”
“我知道,所以我回来找你了。”
“安,真是你吗?”
他伸出手去,去摸眼前模模糊糊的,又异常清晰的人,这是个美梦,他不想醒过来。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脸旁,“是我,睿东,我回来了。”
“安……”
他浑身轻飘凑过去,在她的发间深吸一口气,做梦也能这么清晰,她的味道立刻扑了满鼻。
他去摸她的脸,鼻子,嘴唇。
他好想她。
想死她了。
如果这是梦,别醒。
半夜里,乔睿东醒过来,翻身摸摸枕头,空着。
他头昏脑胀坐起来去喝水,打开床头灯,床头放着一杯水。
可能他自己倒的又忘了,于是拿过来喝,怎么喝着一股怪味儿,酸的,他这宿醉未醒,味觉出毛病也是正常的。
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抬头一照镜子,发现脖子那里有一块红,怎么看着像是吻痕!
他吓一跳,赶紧跑进屋,打开所有的等,仔细检查,屋子里是否有女人留下的痕迹,他不会是慌不择食,和什么女人一夜情了吧?
理论上是绝对不会的,可他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儿,而且他刚做了一个梦,那样的梦。
他满屋子找,最后非常不幸地在床底下找到一个撕烂了的胸衣。
这一下,他酒醒大半,也没看时间,这都半夜了,连忙摸出来电话打给振东。
“振东?”
“谁啊?”
“我,大哥!”
“大哥?什么事?这都几点了?”
“我问你,我晚上怎么回来的?”
“我送你啊!”
“还有别人吗?我是说,女人?”
“你想女人想疯了吧?没有!我挂了!”
振东说完就挂掉电话,而乔睿东这会儿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手里拎着胸衣闻了又闻,总觉得这味道有点熟悉,他肯定是想女人想疯了,这胸衣上面有点筱安的味道,又不完全是。
不会,怎么可能是筱安?
可是,这东西怎么回事儿?他还不至于兽性大发翻个胸衣出来解馋吧?更何况,这胸衣不是筱安的,她的那几个他都见过,完了,现在只有一个可能,他昨晚上的确和人一夜情了。
可这女的怎么进来的?振东不会不锁门,难道是他亲自给开的?
他忽然灵光一闪,不会是老顾的妹子,那个什么Amy吧?
第二天一大早,Amy就在报社门口看见一辆黑色轿车。
她瞄了一眼,路过的时候那车忽然一叫,吓她一跳。
她往那黑乎乎的窗户里看,刚好车门打开,久航集团副总裁乔睿东从里面出来了。
Amy大惊,同时又很高兴,第一,他能来这里找她,她很有面子,第二,她想约他第二次采访,他就亲自送上门来了。
可是,他那是什么眼神?
乔睿东下车走过来,眼神上下在她身上冷冷打量一下。
问,“忙呢?”
“啊。”
“昨天忙吗?”
Amy满脑袋问号,想起昨晚上的事儿,也的确挺忙的,“哦,昨天我刚从北京过来,挺忙的,忙到后半夜呢!”
乔睿东一身冷汗,“你身体还好吧?”
“啊?身体?我,我身体挺好呀!”
“昨晚上的事儿,你怎么想的?”
“昨晚上?”Amy使劲想,哦,昨晚上她在酒吧里看见他和他弟弟喝酒,她过去他招呼,他没理,这有什么,他也不是第一次拒绝她了,可这会儿来问她怎么想,是什么意思?
“昨晚上我不介意,没关系的!”她笑说。
乔睿东杵在原地,想了想,“这怎么能不介意,对女孩子不好!”
“也没什么呀!做我们这行的,我都习惯了!”Amy笑得特别释然。
可乔睿东却很不好过。
“那以后就别干这个了!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好的工作,你哥也可以!”
今天的乔睿东好像特别善解人意,Amy点头收下他的建议,说:“谢谢你了,我现在就想做你的专访,如果你能多说一点就好了,读者的反应很不错呢!”
“那好,今天下午的时间都给你,你一口气问完吧!”
“今天吗?太好了!”
Amy马上回单位取东西去了,乔睿东就在楼下车里等着。
他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形容了,他一个已婚男士,一个爱自己的老婆爱得发疯的人,怎么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而且对方是老顾的妹妹!他真是禽兽不如!
也许是他心中有愧,以至于满大街的人都像筱安。
他又在后视镜里看见筱安,可回头去看,却是人来人往,没她的影子。
这个下午,他把他和筱安的能说的爱情故事,都讲给了Amy听,Amy一边听,一边落泪,深深被他们的感情打动。
乔睿东拿出纸巾来给她,等采访结束,乔睿东说:“我能说的都告诉你了,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很爱我的妻子。”
Amy哭着说:“我知道,我会给你好好写的,你放心好了。”
乔睿东回家以后在屋子里又闷了一天,之后便启程去了云南。
他觉得自己的思想和行为都有问题了,他要去反省,好好反省。
他有好几天没上网,没敢看筱安的微博和博客。
直到有一天,他又收到了筱安的包裹。
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些照片,还有一套女士内衣。
她还在上面留了字条,“喜欢吗?等我回去穿给你看。”
乔睿东立马想起自家床底下发现的那个被他撕烂了的内衣,于是,他提不起什么兴致,把东西收好放进包里。
他好些天没上网,这会儿开了电脑,还是没忍住看了她的微博,博客,和小说。
她那里一切正常,心情貌似也还不错。
丽江有一个古城酒吧一条街。
乔睿东过去曾经跟团来过这里,那时候,他还是个特请人员,对所有眼前看见的东西都比较反感,包括那导游的解说。
那导游是个女的,特别能夸张,说什么丽江古城酒吧街,艳遇梦开始的地方!
他现在一想这事儿就脑袋疼,坐在这里还总有人跟他搭讪,男的女的都有。
他不想理,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这回他也不敢喝酒了,就怕再有什么意外,他可真是要鄙视自己了。
来之前没想那么多,可一来了,他就觉得自己太不应该,跑这来,难道还想艳遇不成。
这个晚上,这里正热闹。
说起丽江,也是有趣,这里古朴安静,白天小桥流水人家,晚上就人潮涌动,时尚摩登。
不少天南地北,世界各地的游客在这里暧昧,艳遇,或许是因为逃避原有的生活,或许,他们想要体验一次这样危险又诱人的生活,这里的人分不清谁专一谁不专一,所有人貌似都戴着一张面具,或者卸下了自己的面具,在这里寻找一个能和他匹配的陌生人。
乔睿东在这里,一个人,想必也会给人遐想空间,以为他是来找艳遇的吧!
丽江的夜晚,暧昧但绝不放纵。
这里有一个叫隔岸队歌的有趣现象。
不少单身男女愿意参与其中。
乔睿东在这一边,街对面一个小木屋的阳台上,有一群男女在正与这头的年轻人对歌。
有不少老外也跟着唱,瞎唱,也不知道人家教他唱的什么。
乔睿东本来没看,也没兴趣,可他听见了一个声音,一个他异常熟悉的声音。
可那歌声相当短暂,那是个女的,她唱的那首歌,他也熟悉,那是多年前,他和筱安对唱过的“动心”。
他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那歌声悠扬,轻柔,其实声音不大,他甚至可以听不见的,可就在这么热闹吵杂的声音里,他听见了一个特别像筱安的声音。
他是不是真地魔怔了?
他回头去看,那小木屋的阳台上挤满了人,他的目光急切,仔细地找,可那个声音没有了,换了一个外国人唱,唱得是什么他都没兴趣听,他一直在找,却没能在那个小阳台上找到他想找的人,他跑上楼,挤到人群中,却是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他实在不该报什么希望的,这会儿也就不会失望了,是他负疚才会这样吗?
他下楼去,这小阁楼的木质楼梯非常狭窄精致,他转到一处拐角,视线里,就在这条街上,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女人,穿了一身红色的风衣,黑色高跟鞋,他立刻跑下楼梯追出去。
在丽江古城,年轻人互相追逐嬉戏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晚,灯光暧昧,天空明净,人潮涌动,乔睿东一时情急跑下楼梯,朝着那一抹红追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