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宇鹏出差,已经有七天没有回到乡政府。小云已经习惯了。他的生意决定他要四处奔波。眼看着清明节即将到来,是该回城里的家了。
说是城里的家,其实也不算正在的城里,因为,宇鹏的家里,是一个城中村。因为以前,这里也是农村,因为二环路的开发,把宇鹏的家圈在里面,就变成现在的城中村。江岸村也变成了现在的江岸社区。村变成了社区,但是还在过渡时期,周围都是杂乱无章的房子,完全看不到城市的整洁。在村的最里面,还有很多丢弃的瓦房。这里的居民,都已经知道了政府要开发这里,都在蠢蠢欲动,妄想有一天,因为征地拆迁而一夜暴富,宇鹏家的父母亲也是这么想的。
而小云,对于一夜暴富的念头是基本没有的。她是大学生,还是党员,从内心来讲,她从来不稀罕也不接受一夜暴富这种方式,总觉得来源不正当,不是自己的劳动所得。
按照往时的惯例,也是上级要求,但凡是节假日,特别是农村中的大节日,如清明、重阳、鬼节、春节等,都要安排干部值日,以防有突发事件发生。清明节的前一天,乡政府的值日排班出来了,小云意外的得到清明节休息的好消息。尽管节后要马上上班,但是对于小云来说,意义非凡。意味着今年的清明节,可以跟家人一起,带孩子好好地去扫墓了。孩子的爷爷奶奶也有差不多一个月没见到孙子了,该回去看看了。
老公尚未回来,小云就打算自己搭车回去。乡政府的交通不是很方便,没有公交车,到城里主要是靠几辆私人的面包车拉,每次要5元呢。不坐也得坐,小云没有任何机动车,只能搭这些面包车。
在乡政府门口等车已经好一会了,小云正在不耐烦时,就看见她的领导莫胜成开着摩托车出来。胜成也看到了她,马上停了下来:
“回家?”
“嗯。”
“上车吧!”胜成的口气没有商量。
“叔叔好!”儿子林林不忘向这个领导叔叔问好。
平时大家有车互相搭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小云也没多想,把林林抱上车,自己再坐上去,车子就出发了。
“你爱人呢?”
“他出差了。”
“哦.”
二十分钟后,小云让莫副在一环路的一个路口停下,“到了。”
“这里吗?”莫副很不放心。
“从这个路口进去,还有一段路,很快了。”其实,从路口进去,至少还要二十分钟,小云不想被家公家婆误会自己,所以宁愿自己走回去了。
胜成看了看小云,似乎他态度很坚决,就不再坚持,一直等小云走到离开自己的视线,才开车而去。
胜成,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们是校友,是同事,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太多的帮忙,于你,于我,有些都是要坚守的。
走回家这段路是泥路,有公里,并不好走。清明节前一直下雨,所以泥泞不堪,周边是居民自己的房子,这里的居民屋,几乎都是平顶房,五间房子,一排过,没有什么特色。最要紧的是没有统一的规划,没有统一的排水,所以杂乱无章,地面污水横流。尽管现在的居民也慢慢富裕了,但是,有新屋,无新村,就是各级政府都非常头疼的问题。
小云和儿子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走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每次走这段路,都累得够呛。林林毕竟是孩子,走走抱抱,抱抱停停,手上还有一些衣物等物品,所以,小云每次单独回一趟家,都要纠结半天。
家公家婆倒还是很乐意小云的回来,主要是又能见到孙子了。这个孙子,是全家族这代最大的孩子。老爷子是早年地质队的职工,已经退休,有些文化,但是话很少。家婆是地道的家庭妇女,开朗,多话,但是身体一直不好,血压高,常年服药已经0年。把东西放好,老爷子已经在厨房忙开了,在准备着去扫墓的材料。很快,中午饭做好了,大家招呼着,家婆忽然说:
“宇鹏呢?”
“出差啦。”还没有等小云回答,林林早早就回答了奶奶。
“出差?我昨天还见到他呢,”家婆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哝哝道。
小云大吃了一惊。宇鹏跟她一直说是出差,这次去湖南,有可能要十来天。难道他回来了?回来为什么不告诉她?
种种疑惑,不得其解。
也没来得及问什么,全家族的扫墓就要开始了,要到几公里以外的郊区去。这个城市,尽管近几年也统一搞了公墓,但是大多数的坟墓还是没有往那里去。情况你懂的。
全家族的扫墓规模也挺大,有上百人。小云坐小叔子的摩托车。小叔子还没有结婚。当中也有长辈问起宇鹏的去向,小云只能说是出差了。大家看看她,摇摇头,但也没说什么。在这个家族里,小云虽是其中一员,但是因为常年不再这里居住,所以是最陌生的。她连那几个叔公伯父们都认不全。
在这个那么重要的节日里,少了一个人,别人也许不在意,但是,小云在意。也许,要发生事情了。
倒是儿子林林,作为全家族的长子、长孙,大家把他当成了最重要的人,扫墓的流程,一直有人在旁边带着,不断的念念有词。小云虽然听不清楚,但是有关与林林的健康、成长有关,都是好的话。
小云预测的没错,下午,事情真的发生了!
下午四点钟,大家族正在忙着准备晚饭时,家里的电话响了。在九十年代末期,小云手上只有BB机,没有手机,主要的联系就依靠家里的电话机。家婆接了,大声的叫:
“小云,找你的。”
小云疑惑的搽干手,接过电话机:“喂·······”
“我是阿艳!”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小云想起来了,半年前那个女人。
“你老公现在我手上,你看着办吧?”
“宇鹏?他怎么了?”
“他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离婚?”
小云脸色迅白。“他和你在一起?”
“我刚刚和他去给我老父亲扫墓回来,”,“你还在等什么?什么时候离婚?”
宇鹏去给别人扫墓?小云一下子转不过弯。他自己的老祖宗都不扫了,去给别人的祖宗扫墓?
“你没想到吧?呵呵,他这几天都和我在一起,和我们的孩子在一起。”讽刺笑声从那头响起。那声音,又尖又刺耳。
宇鹏不是出差?都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小云不敢想象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老公身上的一切。太可怕了。半年了,她以为一切风雨已经过去,没想到,只是自己看不见,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没有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被男人抛弃。小云以为靠自己维持这个家,做好工作,带好孩子,命运自然会厚待自己,可是,偏偏是相反的。
小云也很愤怒。宇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自己,实在是不能再忍。
吃完晚饭,时间还早,小云走进家公的房间。家公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她离婚前,必须要先向长辈告知。
小云一五一十的说完之后,以为家公会帮自己说几句话,没想到家公居然说:
“不会的,宇鹏不会出轨的,你不要闹!”
“啊!”小云像是现在才认识自己的家公搬,许久合不拢嘴巴。
好吧,你们父子互相包庇,我只是个外人。
这个婚姻,不要也吧。小云一夜无眠。当晚,宇鹏还是没有回来。
多年后,小云每次想起这件事,都不免心疼。自己的婚姻出现问题,在这个家,没有得到任何的帮助。子不教,父之过。小云想,自己儿子,将来一定要严加管教,不能出现像父亲这样的恶迹。
“什么?你老公真的出轨了?”珊珊窝在小云的床上,吃到嘴边的零食差点就掉了出来。
“是的。那女人已经两次给我打电话了。而且我老公连清明节都是和他们母女一起过的。”
“死啦死啦,这个臭宇鹏,要什么没有什么,看他那三寸身材,居然也还有女人跟他!”珊珊气愤难忍,就差没拿刀出来杀人了。
“我要离婚!”小云一边大哭一边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