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看守所内,原本沉默多时的凌兰终于发声,可这一发声,却是让孔孑头疼不已。
而让孔孑头疼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凌兰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在警方原本就焦灼不堪的时候,凌兰突然发声,称当初李立死亡案件的主使,就是海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安阳!
这一消息犹如一盆冬日里的冷水般瞬间浇透了孔孑的全身,他不得不在这一重要阶段抽出身来再次前往看守所提审凌兰。
“我知道你会来……”不同于以往的飞扬跋扈,此时的凌兰就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安静而阴郁的坐在监室中的椅子上,丝毫不敢抬头去看孔孑一眼,她怕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孔孑那震怒下的灼灼目光彻底刺透。
“知道我会来?居然还做这样的事?你是怎么回事?突然想起那次你父亲自杀?所以迁怒于在场的人?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说我是主谋,想方设法把我送进监狱呢?”
“安阳他……真是主使……我之前没说完,雷蒙不是意外撞到了李立,而是在安阳的授意下撞的他,他是担心被李立挤下去,李立不是你们副队长的人选吗?可都说李立私下里呼声极高,因此就……我说的是真的……”选择性的忽视掉了孔孑此刻想要杀人的眼神,凌兰几乎就要把头低进了双腿之中才终于说完了这些话。
“放屁!”孔孑猛一拍桌子,惊得凌兰险些跌落在地。认识孔孑时间也不短了,凌兰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怒发冲冠的样子,明明本该是听上去极为刺耳的辱骂,可到了孔孑嘴里,却意外的变成了另外一种威严,很惊心,却不惹人生厌。
“你……”
“你什么你?你以为你这么说了,我就会相信你的话?上级领导就会相信你的话?凌兰,雷蒙明明已经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执迷不悟的继续帮他?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难不成承诺劫狱救你出去?就算是,你觉得可能吗?”孔孑本不是无故打断别人说话的人,可是奈何此时的凌兰实在太让人生厌,他哪里还能忍得住自己的脾气?
凌兰愣愣的盯着孔孑看了许久,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终是深深垂下了头,再也没有了开口的力气。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又哪里需要如此?凌兰暗想,可是当然,她绝不能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只剩下一个人默默承受的份儿。
咚咚咚三声过后,何莉推门走了进来,没有去看凌兰的落魄,站在门口提醒孔孑:“孔局,是时候该走了,他们应该差不多到了!”
“知道了!”孔孑眉眼未动,就那么一直盯着凌兰,随后起身离去,再未顾念凌兰半分。
匆匆离开看守所后,坐在疾驶的车上,何莉开口提醒了孔孑三件事:
第一件,凌兰在这种关头突然改口,或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而看守所守卫森严,能让她听到某些风声的人只会是看守所内部的人,需要立刻去查凌兰改口之前见过哪个狱警;
第二件事,负责原地待命的二队便衣警员们为了不引起短时轰动,均未佩戴枪支,若是等一下出现什么紧急情况,最好是迅速让他们撤离;
第三件事,雷蒙昨夜是同安阳一道离开的,而今天就出现这样囚犯篡改口供的事情,或许就是说明安阳此刻已然身处险境!
如此,也就是说,在救援付晴的同时,还需要再去照顾到安阳本身的安全!
考虑到孔孑与付晴以及安阳的亲密关系,何莉建议孔孑不要贸然暴露自己等一下所在的位置,而是尽可能的交给其他人去解救人质,一来可以保证救援人员不会因个人情感而影响临场判断,二来不会让孔孑也身处险境之中!
可想而知,孔孑对这样的建议是有多么的抗拒,可当何莉给出更多的理由时,孔孑竟一时不知该对些什么——“孔局,你刚结婚,正是妻贤老母安康的时候,难不成你想让你的妻子面临成为寡妇,母亲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风险吗?”
“这个嘛……”孔孑已然很努力的去想了,可奈何何莉的心理攻势太强,他只得撇撇嘴选择了沉默,却是在心里有了他自己不可被更改的决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