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尔尔摸索到钢琴旁坐下,这架钢琴应该有些年头了,和现在的钢琴式样有些差别。琴盖是敞开的,她把手轻轻放在琴键上,此时眼睛看不清手上有没有沾灰,但是触感很好,应该常有人来擦拭。
江尔尔看到钢琴边上有个台灯,就想着碰碰运气,手刚碰到开关,只听身后黑暗中“砰”的一声响,江尔尔吓得把手缩了回来。就在她紧张的想,要不要转身的时候,灯忽然亮了。
突来的光线,让江尔尔使劲眨了眨眼。朦胧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当她适应光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影却消失了,只在门口放了一双鞋子。那是她的鞋子!
刚才紧张的时候不知怎么把鞋子给丢了。
江尔尔走到门口把鞋子穿上,向门外望了望,并不见什么人。索性观察起这个房间。
头顶天花板是尖顶的,原来是间阁楼,只是这间阁楼屋顶很高,和普通房子没什么两样。奇怪,为什么白天从外面看只是三层呢?这是什么样的设计?
江尔尔举目望去,房间倒是很大,里面整齐的摆着许多杂物,只是主人不在,江尔尔不好仔细查看。她目光搜索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声音的来源:“明明听到有声音的,真是蹊跷。”
明天问问管理人员吧,江尔尔想。
第二天早上,江尔尔顶着一对熊猫眼继续画图,苏静在一边记载尺寸。苏静闲不住调侃江尔尔:“尔尔,你昨天晚上和谁约会去了,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这园子颇有历史,又风水颇佳,有个孤魂野鬼或是风流狐仙什么的....”
江尔尔见惯了苏静的流氓本色,一脸严肃的吓唬苏静:“昨天晚上,我半梦半醒间,听到楼上有咯吱的脚步声。我就走了出去,当时月黑风高,我小心翼翼的四处查看......”江尔尔压低声音:“我发现了三楼上还有一个楼梯。”
“不是只有三层吗?”苏静抬眼看去,江尔尔摇头:“我脱下鞋子,摸索着上了楼梯,果然有一扇门。我壮着胆子一把推开了门,我发现...”江尔尔凑近苏静,苏静说:“快说,别卖关子”。“我发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然后呢,...“苏静一脸好奇。江尔尔继续画图“没然后了,我就回去睡觉了。”
苏静一脸你吹牛的表情,嘟嘟嘴不说话了。
又一个周五下课,江尔尔背起包火急火燎的跟好友苏静打了个招呼,第一时间窜出教室,速度秒杀奔7。
苏静在后面大喊:“别忘了带泡菜--。”江尔尔回了个手势,奔下楼梯,目标校外公交站牌。
匆忙间,对面恍惚一白衣迎面而来,江尔尔未及刹车,感觉就要被撞一个仰倒时,一双温暖的手臂环住了她。
江尔尔只觉被撞得头昏脑涨,闭着眼睛惊魂未定的直拍胸口:“感谢这位兄台出手相救,救命之恩不以为报,后会有期。”直起身欲走,环住她的手臂变成了牵拉,“江学妹,我正要找你...”江尔尔此时方睁开眼睛上下打量,哇,人中极品,但是,“帅哥我认识你吗?...不对,请问帅哥,你认识我吗?”
林清阳双目含笑点头,正是下课时间,周围不多时便挤满了人,“林师兄,是林师兄哎,..”“哇,近距离看林师兄,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大神,医学院的头号大神,听说要被保送北医硕博连读...”“哇..什么情况,林师兄拉着谁的手...”
江尔尔只觉众人吸气声不绝于耳,瞬间感觉被各种羡慕嫉妒恨,甩开被拉住的手,江尔尔压下窝火,看着并不熟悉的帅哥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我们边走边谈...”
林青阳指了指被阻塞的交通。江尔尔跟随林青阳来到楼下,“是这样的江学妹,我们最近展开了一个研究课题,需要有人打打下手,许悦推荐了你,只需要在中午和晚自习前各一个小时,你有时间吗?。”
江尔尔感觉天上掉下了一大馅饼,又开始头晕:“有时间的,林师兄,我保证做好。”林青阳看着江尔尔紧张的语无伦次,笑着说:其实挺简单的,你不用紧张,不过我们经费有限,工钱可能不多。”
能现场观摩学习还有钱?江尔尔表示很开心。
公交车上,江尔尔想了想给许悦打电话致谢,许悦和江尔尔自小相识,自然知道江尔尔是个中医迷,此时再三嘱咐江尔尔,林师兄出身中医世家,祖上几代都是名医,要她好好跟林师兄学习云云。
江尔尔直呼许悦是唐僧,磨得她耳朵生出老茧。许悦家和江尔尔外婆家是多年的邻居。江尔尔打小父母离异,父亲当年就出了国。她六岁时随母亲来到外婆家,一住这么多年,自是和许悦一家熟悉。两人说了一番情况,眼看到站,便收了电话。
江尔尔外婆在西城边上有个老面馆。自从外婆去世,这个面馆就由江妈妈打理。江尔尔每逢周末就来面馆帮忙,雷打不动的。母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舍不得母亲,去年报志愿时江尔尔瞒着妈妈留在了这座并不繁华的小城里。她打算早早毕业,尽快经济独立,减轻母亲负担。
因此尽管分数足够报考医学院,江尔尔还是选择了眼下这个专业。江尔尔下了车,此时小城已进入暮色。暮色下,江南的春雨总是千条万缕写离愁。江尔尔看着映入眼帘的雨丝心想,今晚又要晚睡了。原来小面馆在外婆在时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逢雨夜会推迟一个小时关门,方便风雨夜归的人喝碗热面汤。
江尔尔瞬间觉得肚子有些饿,她甩了甩头上的雨丝,快步跑向不远处的面馆。匆忙中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江尔尔本能的抱住头,暗道今天没看黄历真是出门不宜!
“你没事吧!”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在此刻的夜幕下,江尔尔仿佛听到那声音中有大提琴的旋律伴着一两缕雨丝,浑厚而清冷。江尔尔抬头,黑色轿车里,沈浩初只手摇下玻璃,面上有丝苍白却不带表情。
他途经小城,误了点,加上连夜工作,精力便有些不集中,看见巷口有隐约的灯火,竟是比灯红酒绿还有暖意,开车近前竟是一家老面馆,仿佛小时候。
一走神间,差点撞上了这个浑身布满灵气的姑娘。“是她?吴闯老宅的爱丽丝?”沈浩初有些惊讶。
江尔尔表示没事,摆了摆手,心想今天两次有惊无险,碰到两大帅到人神共愤的美男,果然桃花树下有风险!
察觉自己犯了花痴,不觉有些好笑的走进了面馆。沈浩初看着江尔尔进了面馆,仿佛时间倒流,路上不见了熙来人往,只觉一条青石老巷,一座古色面馆,一袭黑发暗香,古朴夹着清新,就像祖母床头屏风上那一方丝帕,珀色中绣着新芽。说不出的温暖安静。
沈浩初不知不觉也进了面馆。江尔尔正和店里的常驻小二方怡打趣,方怡嘲笑江尔尔面色含春,近来有桃花运。江尔尔不甘示弱回嘴道:你妈不是打电话让你给你石峰哥送酒酿圆子去?”方怡心里羞涩恶狠狠道:“就你不吃我的酒酿圆子!”江尔尔看方怡生气,把手放在脑下做小狗样讨好,萌人一脸鼻血。
沈浩初不觉轻笑出声。两人惊觉有客进门,江尔尔抬眼一看是刚才那个帅哥美男,快步走了过来,“先生请随便坐,要点些什么?”
沈浩初四周看了看,面馆不算大,各处却干净利落,偶尔有三两客人吃面,却有木质隔板半人高大小把每个座隔开,很有自我空间,沈浩初挑了一个中间位子坐下,翻了翻菜单,点了一碗牛肉面,并三两个小菜。
江尔尔打小就有一个艺术家的眼光,凡是美好的,不管男的女的,都有自来熟的特性。此刻看了沈浩初点餐,发现他手握菜单握的极紧,似是哪里不舒服,仔细一看另一只手按在腹间瞬间了然。也不说什么,手指按了几下点餐。
过了一会厨房窗口开菜,方怡正要端过去,江尔尔说“等一下”从款台下拿了一包养胃舒,指着方怡:“把水换成温的”方怡偷笑,用唇语说,“芳心动了吧。”江尔尔也不搭理,径自给沈浩初送去。
沈浩初看是一碗鸡蛋素面,面被拉的很细,小菜也是清淡好消化的,仔细看还有一包胃药,不觉愣了一下。这时方怡将热水拿来,笑着对客人说:客人请慢用,我们家的这妮子学医,走哪医哪,不过还没毕业....”江尔尔接过话“胃病还是能开几服药的,你要实在不舒服不妨试试。”
“你学医?”江尔尔不好意思起来“古建筑与人文历史研究....”声音越说越小,看着沈浩初的脸色变了变,立马说:我选修中医,看过黄帝内经,本草纲目....”沈浩初觉得这小姑娘一身灵气,此刻却有些犯傻的样子有些好笑,面上不动声色就着水把药喝了。等一碗热面下去,也不知是胃里有了东西还是药效上来,竟然不疼了。
沈浩初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发觉时间不早,算了帐,看了江尔尔一眼,道了声谢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