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装醉
因为四周都是首长，他只能猫着腰，从人群背后穿过去，来到了姚致远的身后，轻轻俯在首长耳边说：“参谋长，夫人打来电话让您回去吃晚饭。”
“跟她说我没空……好！这招漂亮……吓……”姚致远一拍大腿把爱管闲事的杨秘书拨拉到一边凉快去了。
杨文军的表情很兴奋，完全没有被首长的气势吓倒。他百折不挠地折返回来，激动地压低颤音说：“参谋长，晓璟回家了。”
“吓……真棒！好样……嗯？你说什么！谁回来了？”姚致远瞪着铜铃似的大眼，睨着杨文军……身边的首长们被姚致远的吼声吓了一跳，都侧目而视，疑惑地看着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杨文军闭了闭眼睛，心想，参谋长，6年了，咱能不能别吼了……
他将双手在裤缝贴的笔直，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报告参谋长，晓璟从美国回来了。”
姚致远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眼睛便随着帽徽上闪闪的光芒一起点亮……他吓了一声，倏然从椅子上冷不丁蹦了起来，太过激动，差点带翻了身边首长的茶杯……
“老姚……你这是犯了哪门子邪性……”B军区的司令员程和海，手指点着姚致远，愕然低吼……
姚致远拿起桌上的随身物品，杵着黧黑的方正大脸，神情别提多骄傲自豪了：“嘿……老程……我家闺女回来了！”
程和海闻听也是一怔，接着便露出了脸上大大的笑容：“晓璟那丫头回来了！值得恭喜啊……老姚，这下子你可要扬眉吐气了……”他们这些老家伙们上了年纪，也学会了婆娘们的那一套，聚在一起总喜欢比较子女们的成就，谁家的孩子有出息，谁家的老子自然脸上就光堂的很。
姚致远，这个战场上不要命的战神，数十年的戎马生涯立下了无数奇功，没想到最大的功劳是生出了一个比他还要优秀的厉害丫头……
闻声，坐在周边的其他首长也都凑了过来，加入到恭喜的行列……姚致远高兴地一一拱手回礼，一颗心却早就飞回了大院……
他的宝贝闺女，阔别6年，终于知道回家了……
离开部队基地，他的车和一辆军用越野在岗哨遇上。杨文军惊喜地发现，对面开车的人是顾首长的女婿康威，而副驾驶位置坐着的，竟是刚刚被军委通令嘉奖的C军区猎豹突击队的中队长陈慕枫。杨文军暗自佩服云豹的速度和能力，他只是在电话里大概说了晓璟可能要回国的消息，云豹便立刻舍弃了麾下猛将，把他打包扔北京来了。
他的耳边还回旋着云豹的嘱托：杨秘书，一定要让他们和好啊……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挽回晓璟的心，哪怕让我云豹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杨文军和晓璟私下里背着参谋长夫妇一直有联系，包括她这次归国，他也是最先知道消息的人。晓璟叮嘱他不要和爸爸妈妈说，她怕麻烦家人，可这个丫头，居然下飞机也没告诉让他去接……
想到这儿，他忽然喊司机停车，探头出去招呼：“康威！”因为两家关系很好，所以杨文军总以私人的名义称呼这位叱咤风云的军中狼牙。
康威闻声从驾驶室探出头，笑着伸手敬了个军礼：“杨秘书，参谋长要走吗？”
“是啊，家里来了电话。”
姚致远看到是康威，放下了车窗笑咪咪地说：“小康啊……告诉你个好消息，晓璟从美国回来了！你和萌萌，没事来家见个面，让她们姐妹好好聚聚！”
康威正想答应，可是副驾驶位子上的人，身体倏然而起的震动让他不禁淡淡睨过去一眼。
冷峻斧凿般的面容，挡不住由里向外散发的悸动。
这个陈慕枫，有古怪？
康威冲姚致远露出一贯油油的笑容，敬礼回道：“行啊……参谋长，我和萌萌一定去！”
姚致远没注意被英俊少校挡住的年轻军官究竟是何人，等两车交会错身过去的时候，杨文军才有些忐忑地主动报告：“参谋长，你看到刚才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人吗？”
姚致远半阖着眼，不太感兴趣地说：“谁啊……小康挡着，我也没细看。”
杨文军从前面回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姚致远说：“是C军区猎豹突击队的中队长……陈慕枫。”
“陈慕枫？是他？”姚致远直起了身子，惊讶地问。
“是他，我可以肯定……参谋长，您没看见，那小子现在居然和康威一样是少校了……”杨文军说。
姚致远把脑袋转过去，从后玻璃朝远处渐行渐远的军用越野车望去……
“陈慕枫……你前几天你拿给我的军报上，是不是有他的报道？”他有些印象，当时还闪过一个念头，心想，他要是还和晓璟在一起该有多好。
“是的参谋长，是他带队立功受到军委嘉奖。”不仅如此，还有他深入虎穴，擒敌制胜的事迹。
姚致远嗯了一声，没再言语。
杨文军握拳轻咳了两声，装作不在意地开玩笑说：“参谋长，你觉得他现在和晓璟合适吗？我前段时间听云豹大队长说，陈慕枫居然还是单身，说他啊……恐怕因为忘不了咱们的晓璟，拒绝了数次大好的相亲机会……”
姚致远闻听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沉下来，他敲着门框语气显得有些悻悻：“我觉得合适顶什么用……”陈慕枫，是他的家里的禁忌。不止迟玉燕的态度坚决，连晓璟，现在也不让任何人提起与他有关的人和事。
杨文军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抱着完成云豹的托付这一崇高目的，斗胆建议：“参谋长，不如您回去先探探晓璟的口风……看她是什么想法。我觉得她这么多年没有找男朋友，恐怕也和陈慕枫有关。”
姚致远狐疑地瞪着他，把杨文军看得毛烘烘的之后，才笑骂他：“你这家伙，恐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吧。老实交代，谁让你来当说客的。”
杨文军嗬嗬傻笑：“参谋长我哪儿敢啊……我是觉得晓璟和他现在比较合适才提的建议。你想啊，优秀的军事指挥官加上电脑天才的夫妻档，多让您脸上有面子啊！”他跟着参谋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参谋长惜才爱才的心思恐怕只有他这个秘书心里最清楚。当年拆散小情侣的事，参谋长表面顺从妻子，可是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而他恰恰是抓住了参谋长的软肋，一语道破，希望能起到作用。
接下来，他把当年在军总抢救陈慕枫时，从云豹队长口中听来的项链的故事原封不动地又重新讲述了一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