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缓缓抬起眼帘,乌黑的眉眼,紧紧纠结的眉宇,让她的心为之一阵抽搐。
他怎么可以让她这样地疼。
到底从何时开始,他便悄然走入她的内心,丧子之痛犹如附骨之躯。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离开?”
这是一句迟来的质问,他责怪她失去了孩子,在他心里,是她故意不要那个孩子的。
这样也好,暗吸一口气,淡然地笑着,“厉景呈,咱们这段婚姻,除了利益,别无其它,父亲已经不再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在滴淌着血。
“裴氏企业也无关重要了,你想要怎么处置都行。”
他面色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你在埋怨我没能保住你的父亲,裴染,长久以来,在你眼中,我都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你给我下药迷昏我,因为那一夜,咱们有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我连名字都替她取好了,虽是我的孩子,但,同样也是你的骨血,是你身上的一块肉,你是他的妈妈,你为什么能如此狠心?”
是他不够了解这个女人,才会上她的道,着了她的魔。
任由着她肆无忌惮来伤害他。
在他厉景呈的世界里,没有一个女人有那样的胆子,敢对他为所欲为,她设计了他,设计了他的人生,用一个孩子套牢他的一生,在恼怒拂袖离开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时,他都沉浸在痛苦中。
他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他不想用这样的方式。
她设计他,说明她并不爱他,他们之间不过是一段证治联姻而已,他不过是她用来拯救家族企业的工具,如今,他没有用处了,所以,她想一脚把他踢开。
这个女人的心计好重,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她可以牺牲所有,包括自己嫡嫡亲的孩子。
那个孩子,还有半个月就可以来到这个世界,就可以喊他一声‘爹地’,可是,她却亲手抹杀了他的命。
那是他的孩子,他厉景呈的孩子。
就算她是他的母亲,她又有什么权利夺走他的生命?
果然,在他看来,孩子是她故意流掉的,在他心里,她就是那们一个狠心绝情的女人,为了达到目的,为了裴氏企业,连亲生的孩子也舍得杀害。
望着他,裴染笑了,那笑云淡风清般淡然。
“没有感情的婚姻,终是一场镜花水月,厉景呈,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从今往后,咱们就都挣脱了束缚,好好过日子吧,离婚协议书我会寄给你。”
离婚协议书?
抹杀了他的孩子,还妄想要与他离婚,这辈子,厉景呈感觉从未受过这样的耻大辱。
一股绝烈的恨倾刻间就充斥在了五脏六腑里,抬手狠狠地卡住了她的脖子,不理她痛苦的表情。
“裴染,想离婚也可以,赔我一个孩子。”
赔他一个孩子?
她想赔,关键是怎么赔?
“厉景呈,别……这样无理取闹了,难道……我们之间的笑话还不够多吗?”
自从与他结婚,她裴染就成了锦海市所有人们荼余饭后的笑柄。
他可以在外面朝三暮四,而她却只能日日夜夜呆在家中,用寂寞打发时间,等候着他不定时的归来,更是担心着他不知道又呆在某一座销金窟中醉生梦死。
这样的婚姻,是痛苦,更是一种折磨,以前,她一直在看在孩子的份儿,不与他计较,如今,她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孩子的离开,让她万念俱灰,心如槁木死灰。
几乎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这句话她几乎是半嘶吼出来的。
她真的不知道该给他说什么才好,孩子离开,她的心也很痛,是他不要她们的。
是他说与她结婚,只是为了侵吞裴氏企业的,现在,父亲死了,裴氏企业风雨飘摇,他厉景呈想吞掉她的家族企业,易如反掌,她给他这样的机会,让他顺利达到目的,让他称心如意,他却反而恼怒了。
很多时候,她根本看不穿这个男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他亲口当着她的面儿说,他要与她离婚,娶那个女人的,她不清楚那女人的身份,事实上,她动动嘴,也许半个小时,或者几分钟就能知道那女人的身份,可是,她不想再去折磨自己,只要离了婚,她们就都没有关系了。
一点也没关系。
无理取闹,真是天大的笑话,锦海市金尊玉贵,得天独厚堂堂男子汉,在她眼中,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也是,向来,她都有把他玩`弄于鼓掌的本事。
这辈子,他阅女无数,这辈子,打倒过无数的敌人,成了商场中得天独厚的姣姣者,可是,这样精明睿智的他居然会败给一个弱质纤纤的女人。
为了逃离他,她弄掉了他视若珍宝的孩子。
为了与她的旧情人双宿双`飞,她要给他一张离婚协议,难道他的爱就是这样廉价,不,他不能为了爱,为了留住她离去的步伐而失去了所有的尊严。
擦拭掉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他松开了那几根带着狠厉的手指。
将手插`进了裤兜里。
“裴染,这是你的选择,将来……”
咬了咬唇,“希望你别后悔才是。”
“终其一生都不会后悔。”
裴染是一个倔性子的女人,即然她做了决定,那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很好。”他点了一下头,满口铁腥的味道。
他最在乎的女人,如今,却是他最恨,最想掐死的人。
“厉景呈,咱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她们之间相识于五岁时,绝别于二十七岁,这其中,青梅竹马岁的缘份就这样断了。
她们是好聚,但是,绝不会好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