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染想通了一切后,一夜好梦,起得特别的迟。
掀开棉补,披了一件厚厚的睡衣,却还是不能抵挡入侵的寒流。
‘哈欠’打了一个喷嚏,居然流鼻涕了,才发现窗外原来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白雪,白雪纷飞,铠铠白雪积压在树枝头,银装素裹,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难怪这么冷,原来下雪了。
她赶紧把睡衣的衣襟拉紧,不想让一丝一毫的寒流入侵。
刚梳洗完毕,卧室的门就被叩响了。”有事,吴妈?“吴妈敲门的声音有一个特点,总共敲六下,三重两轻。”嗯,少奶奶,夫人来了。“”好,我马上下来。“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着梳妆镜里自认为没有什么不妥之后,她踩着微碎的步伐下楼。
来至客厅,她就看到了客厅中央凝立的那抹孤傲的身影,女人妆容化得很淡,整个面容白皙,没有一丝的皱纹,看得出来保养得很好,嘴角微微的上扬,眸底泛射出来的光芒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鄙夷感,虽说,她与厉景呈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但,尤其是这几年厉氏业绩呈直线上升趋势,跃身国际富豪行列之后,这位曾经温柔可亲的妇人就变得冷漠起来。
人多一点时还好,只有她们两个在场时,总给她一种孤傲冷漠,高贵冷冰之感,是否天生,她裴染就低人一等。
其实厉夫人这样的性格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人往利边行,世人总是爱巴结比自己有钱的,比自己更有地位的,如果没钱没势,她就会斜着眼睛看你。
在这个世界上,踩低仰高,势利眼儿的男人女人太多了。
以前也许她还有所掩饰。
然,今天,厉夫人对她的鄙夷表现的尤为突出。”妈,你……来了?”
许久不曾与婆婆交谈过,再加上她又刚逃跑归来,她心里‘咯噔,咯噔’跳着,暗忖着,这女人肯定是来找她茬儿的。
“妈,我昨天去逛超市,看到一款面膜,说是十分适合你这种肤质,我就给售货员小姐说,我婆婆皮肤可好了,看起来不过才三十岁左右,比我还年轻呢。”
绞尽脑汁想出的奉承话,却被贵妇嗤之以鼻。
嘴角浮起一缕似笑非笑的笑容。
“裴染。”
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一双美腿重叠,右手也轻轻地搭在了左手上,那动作即优雅又显得极有气质。
“嘴几时变得这样甜了?”
“妈,我说得可是老实话,我好几个朋友都说你看起来比我还年轻啊。”
讥讽一笑:”裴染,你红杏出墙的事儿,想用几句甜言蜜语就蒙哄过去,那是不可能的事。“
说着,厉夫人眸底迸射出冷洌的寒光。
“妈,你说什么呢?”
虽说这女人是她婆婆,她们裴家是没有厉家的财大气粗,但,她也是一个有尊业,人格的女人,厉夫人怎么能够当着她的面儿,这样指责她呢。
“装,接着装。”
“妈,我没有……你是不是误会了?”
裴染云里雾里的表情更让厉夫人气愤不已。
倏地她就从沙发椅子上站起来,无数照片就从半空中飘下来,由于她用力过猛,被扔出的照片也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有一张照片边角划过了裴染的眼角,伤了她的左脸颊再无声飘落于地面。
而就在那一刻,裴染整个身体几乎僵凝在了原地,嘴巴张了两下,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因为,华丽的地板砖上铺陈的照片,上面全有她的影子,不仅有她,还有一个熟悉男人的脸孔,影子。
有的是侧影,有的是正面的,但距离隔的都不是太远,几乎能清晰地看到她们两个人形影不离的身形。
两个人看起来似乎很要好,有几张都是男人抱着她,搂着她观看着渐渐西沉的夕阳。
男人出现在照片上的侧颜,似乎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
而她呢,好像被他搂在怀中,只能看到她的眉眼,眼里全是满满的笑容,那笑容阳光而璀璨。
裴染的唇片渐渐滴泛白,她不知道这些照片是谁拍摄的,但,照片上的女人的确是她,而男人就是莫司魅,飞快弯腰抓起就近的一张摊在掌心里细看。
泪腺涨痛,泪水就在那一刻狂倾而出,泪水模糊了视线。
“妈,这……这……”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脑子里太乱了,她只能本能地为自己说了一句:“这不是真的。”
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厉夫人冷笑:”裴染,你真是太有本事了,你把裴厉两家的脸全丢尽了,你说,你爸妈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不要脸的女儿,你去看看,整个大街小巷所有的广告,所有的媒体播出的新闻,报刊杂志里全是你漂亮的影子啊,你出名了,你轰动了整个锦海市。“
‘啪’,一巴掌打得裴染眼冒金星。
忍着脸上火辣辣的剧痛,裴染泫然欲泣。
她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这所有的照片都是莫司魅家里拍的,只是,所有的照片拍摄的角度刚刚好。
她被人设计了,那两天,她住在莫司魅家里,的确与他走得近了些,可是,她敢保证,她清晰地记得从未与他有过任何越轨的行为。
“我找人鉴定过了,这些照片未经过任何技术的处理,裴染,你还真是我们厉家的好媳妇。景呈是疯了才会娶你当老婆,你根本不配拥有景呈,根本不配做我厉家的媳妇儿,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你说,你是不是想与那个姓莫的男人来谋夺咱们厉氏的财产?”
厉夫人见她像一个憋屈的小媳妇,心里不爽到了极点,她有什么好委屈的,证据都摆在这儿了,这个女人给她儿子戴了好大的一顶绿帽子,上次在美容院,她就觉得裴染与莫司魅关系并不单纯,她也将那事告诉了儿子,然而,儿子却给她说,妈,你对儿子太不自信了,放心吧,怎么地,你儿子都比那个姓莫的强上百倍,再说,咱们厉氏也比莫氏集团庞大,不论哪个方面,裴染都不会选择他的。
现在可好了,那顶绿帽就这样生生压了下来,让她心里难受的发慌,这个贱女人,背着她的儿子去偷了人,还敢表现出一副小媳妇委屈的模样给谁看呢。
“你对景呈没有任何帮助,还敢这样水性杨花,我一定会让景呈与你离婚的,我们厉家要不想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儿媳妇。”
厉夫人将一个古董玉器砸了个粉碎,这才拿着包包踩着高跟鞋离开,离去前,她撂下狠话:“识相的,最好在今夜十二点之前滚出这里,否则,就别怪我手不留情,哼。”
她从来没有见过厉夫人如此凶悍,在她的心里,平时,这个女人心机是重了一些,可是,绝对不会如此草率,这一次,也许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完全像是一个泼妇骂街,失了平时端庄尊贵的形象。
吴妈也吓傻了,白着脸赶紧拿了扫帚打扫着客厅里的碎片,捡起了那些洒了一地的暖昧照片。
看了看,心里恐慌不已,天啊,这些照片,如果少爷看到了还得啊。
但是,即然夫人手里有一份,刚才夫人的话她也听到了,大街小巷,报刊杂志,现在传媒这么多,到处都是这样的绯闻。
吴妈几乎可以想象到少爷发怒时狰狞的面孔,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事,更何况,还是像少爷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身份尊贵的男人。
“少奶奶,这……不是真的?”
“当……然,吴妈。”
裴染方寸大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吴妈,我只是去司魅那儿住了两天,我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是谁拍出来的,更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
她真的好想大哭一场,可是,当着一个佣人,她不能完全没一点自尊。
她得给自己留一点儿颜面。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事,少爷不会冤枉你的。”
虽然吴妈这样安慰着少夫人,可是,心里是没底的,毕竟,厉少爷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喜怒无常,不,准确地说,自从结了婚后,少爷就变得喜怒无常,极难侍候,也不像以前那样平易近人了。
偌大的落地窗前凝立着一抹人影,颀长的身形笔挺,却无端透着寂寞潇瑟的味道。
窗外,白雪翻飞,轻盈的雪花不停地空中坠落,轻飘飘的,薄薄的雪花片晶莹透亮,是那样的美丽。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然而,他的心却是一片冰凉。
指尖燃起了一支雪茄,而窗台上那盆墨菊不知怎么地居然枯萎了,这并不是墨菊开放的季节,但,这是一间温室,温度调成了墨菊适应的度数,但,还是没能保留住它。
他如此悉心地照顾仍然留不住。
垂下眼眸,视线触碰到了枯萎的墨菊`花卉旁边那本杂志,杂志的页面摊开着,上面正有一则新闻;豪门之:一枝红杏出墙来。
厉氏少夫人疑似背叛了权倾锦海的厉少爷……
黑亮的瞳仁一寸寸地收紧,上面的那张照片,是那男人将她拥在臂弯,谈笑风声的画面,还有一张是他们相拥着坐在软床上,背后的花瓶里还插了好几束漂亮的红玫瑰,甚至于床上也有一片,他正俯下头,亲着她的鬓发,而她笑脸如花,像是看起来挺享受的样子。
甚至还有一张,是男人将她压在了身下的画面,那画面不是技术合成的,的确是他的老婆裴染,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因为,拍摄的角度是他整个偌大的背影,她的脸被他的身挡去。
可是,他认得她那个粉红色的睡衣,那件睡衣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也是当晚她逃跑后穿在身上的。
大手一挥,整盆枯蒌的墨菊被挥出去老远。
凋零的墨菊`花瓣四处飞散……
雪光越来越亮,照片上的影像也越来越清晰,男人与女人暖昧的画面灼伤了他的眼,更是刺痛了他的心。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他厉景呈绝对不容许任何男人凌驾在他之上,莫司魅,是么?
即然你胆敢做出这样的事,他就不在乎与他血战到地,他会让姓莫的死无葬身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