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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块回到了擎府内,擎苍本在客厅内忐忑不安的静等着,这会见到他们能平安回来,他心中不由一松,女子念及苏氏连续几日忧思过度,想必也睡的不太安稳。
她便命丫鬟收拾出上等的房间,好让苏氏好好的睡一觉,双目凝着苏氏那略带几分苍老佝偻的背影,心中一片心酸不已。
待丫鬟搀扶着苏氏进了房间,女子揉揉眉心,方才略带着几分疲倦在沙发上落座。
擎苍看了看女子,也顺势坐了下来,忍不住追问道:“据说今日这城里多了好多的兵,我还以为你的计划败露了,被人追杀了,没想到真是天助我也,那老贼居然被人暗杀了,这些天我一直寻思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所谓擒贼先擒王,那老狐狸一死,咱们也算是给二爷报了仇,也不知是那路的英雄好汉,替我们解决了这祸害。”
佟雨烟翻翻白眼,也没搭理他。
擎苍大腿一拍,颇为不满的哼哧道:“你不相信我?”
女子不由出声讽刺了一句,“信,我如何不信你?你擎苍能擒得住天,跟个孙猴子似的能上天入地,可惜了,就是一木讷脑子,若是刚才我不拦着你,你跑到永巷去劫狱,恐怕现在被关押在大牢之中的是你吧。”
擎苍猝然脸色一黑,被堵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这人性子直率冲动,这蛮打蛮干还行,若是论玩权谋,居然连一小女子都不如,这会也没脸待着这了,冷嗤一声,背手便转身走了。
此刻,女子心中全部是盘旋着二爷的事,实在没兴致搭理他,一直惴惴不安的等到夜色渐浓的时候,也没见这府中有任何动静,她不安的起身,又来回踱着步伐走了几圈,再抬眼看一下那墙上的大摆钟,如此反复数次。
这府中皆是风平浪静。
她心中暗自揣摩着,难道这二爷出了什么意外不成,或则已然被抓住,越这般想着越心神不宁起来。
穆然间,听到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男人那浑厚有力的嗓音,是擎苍和陈海沧的对话声,不用猜想,应该是那些警卫兵来擎府搜查刺客。
她不由心也跟着提上了嗓子眼,有些局促不安。
毕竟袁大帅已死。
这陈海沧若论职位军衔,跟擎苍是平级,也不敢贸然造次,加之擎苍也是火爆性子,陈海沧也不敢硬撞入府内搜人。
僵持了半响后,那些警卫兵便纷纷退下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女子的心方才缓缓安宁下来。
她暗想了一会,本打算让擎苍暗自去找寻二爷的下落,可如今节骨眼下,若是贸然行动,难免会让人起了疑心,反而会适得其反,看来只能静等了,既然二爷能走出这一步棋,想必也该有周祥的计划才是。
接下来这一出戏该如何唱,如何落幕,看来只能等见到二爷,方才见分晓了。
佟雨烟本就身心俱疲,可不知为何今晚却精神头很足,直到那摆钟指向凌晨十二点,依然没了睡意,她想二爷一定会来。
期间,擎苍倒是劝了好几次,让她去睡觉,说是恰好趁乱把她和娘给送出城外去,女子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许是被他给念烦了,女子方才有些恍惚的进了房间。
此刻,黑沉沉的夜色,好像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又像是编织的密制的网,连一点点微光都没有,漆黑如墨,静谧的夜中,只能听到沙沙作响的风声和斑驳树影摇曳的声响。
看起来风平浪静,却不安的搅起万层涟漪。
她伫立在窗台旁,目光放空似的凝视着那似浓稠的拨不开墨的夜晚,好半天都未曾动弹,此时正值秋季,夜晚似还夹杂着一丝沁凉,她本就穿的单薄。
这会冷意袭来,她浑身不由一抖,看了许久,方才有了知觉,她暗叹一声,旋即起身刚关上了窗户。
她刚准备转身,穆然身后猝然一响,她正讶异间,以为是那肆意的风将窗户给吹开了。
却借着那朦胧细碎的月色,见到眼前那一抹高大颀长的身躯隐藏在黑影中,她却瞧的真切,眼眸居然情不自禁的泛起了泪痕,斑驳水光缓缓溢出。
她忙激动万分的上前来,略带着几分冰凉的玉手细细磨磨的摩挲着似许久未见的那一张略显消瘦的五官轮廓,啜泣道:“你---终于回来了。”
男子伸手,将那一具柔软的娇躯重重的揽入怀内,越勒越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髓之中。
男子嗓音似经过夜风的侵染带着一抹清凉和沙哑,“回来了,烟儿,此生咱们再也不分离了,绝无,生死相随。”
女子重重颔首,她静静的依偎在男子宽大健硕的胸脯之上,听着男子那铿锵有力的呼吸声,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宁,这种感觉,很舒服很安逸,也很有安全感。
只要有他在,她方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而不是行尸走肉,更不会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乱飞,就好似寻觅千里,终于有了避风港般。
娘曾说,如果所嫁之人,能让她安心,那她便嫁对了,娘也曾说,女子一辈子生在乱世之中,讲究了几千年的三从四德,实在活的不容易,若是真选错了夫婿,嫁错了郎,这辈子也算是彻底毁了。
那时,她曾想,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曙光,只能是无穷无尽的灰暗,可如今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她和他还来得及。
男子那双略带几分薄茧的玉手轻轻的揉摸女子那满头顺滑的青丝,似长叹一声,嗔怒道:“你这傻丫头,大帅府乃龙潭虎穴,你居然也敢撞?若是出了点事,岂不是想让我后悔一辈子。”
“烟儿你记住了,此生你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做我的小女人,怡然养性便罢了,受我的庇护,以后万般不该如此涉险?”
女子抬起盈盈水眸凝着她,那蒲扇的狭长睫毛上还沾染着些许泪痕,反而更加生出几分楚楚动人起来。
她狐疑道:“今日我去大帅府,你---你居然知晓?”
男子宠溺的捏了捏她的玲珑鼻端,笑得开怀,“你个傻丫头,什么事能瞒得了我的火眼金睛,我知道这袁玲拿娘来威胁你,你定然明知是虎穴,也会义无反顾的去撞。”
“我就是知道你的性子,方才选择今晚下手,只是谁知你这丫头如此耐不住性子,我去之时,还是晚了一步,刺杀袁大帅的之后,若不是还担心你的安危,我又在大帅府逗留了许久去找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