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锦也不恼,挑挑眉道:“听你这么说来,好似你很不满意。我顺着你的话又想了想,如若我当真去勾引到了夫子,与四皇子妃共侍一夫的话,往后你见了我岂不是得尊称我一声皇嫂了?”
苏连茹美眸一瞪,道:“真是不要脸,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凤时锦压下心中的厌恶,嘴上没个正经道:“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怕再不要脸一点,倘若我舍了四皇子,能勾引上皇上,一日封了后宫妃子,你见了我不还得称我一声娘?”
“凤时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出如此以下犯上的话来!”苏连茹气得鼻孔朝天。
凤时锦抬了抬眼,凤眸沉寂,悠悠道:“你说这话好没道理,我不是顺着你的话设想一番的吗?要是比不要脸,兴许我还比你差一截。我若真是去勾搭四皇子,皇子三妻四妾乃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旁人亦无法说道什么,但你就不一样了,一个堂堂大晋公主,要是传出去舍下身份去勾引乐坊的一个名伎,可能就不那么好听了。”
苏连茹闻言脸色就是一变,刷地白了下来,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凤时锦似笑非笑道:“你敢做还不准别人说么?为了躲避与北戎的联姻,成天和乐坊的名伎厮混在一起,也真是够风流的。”
“你给我住口!”苏连茹低低喝道。
“你也会在意自己的名声,你毁人名声的时候怎的没设身处地地为别人想一想。”苏连茹像一只发怒的母狗,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恨不能将凤时锦撕碎,凤时锦偏偏还慢条斯理道,“我这还没来得及到处宣扬,你声音若是再大一点,所有人都知道了。”
苏连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进出兰乐坊的时候都相当低调,多数时候都是从偏门进去。虽然很抗拒和北戎的联姻,但她也还没蠢到要将自己常去乐坊并包下第一公子的事情公之于众,要是被她父皇给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低低地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凤时锦道,“你没有多少时间了,要是在这段时间里你被发现,皇上和德妃定是要禁你的足,莫说你此生可能再也无法见兰乐一面,皇上原本尚在考量你的婚事,更有可能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一怒之下当真将你远嫁北戎,你往后一生再踏上中原领土的机会就屈指可数了。”
苏连茹冷哼道:“单凭你一面之词,别人岂能相信!”
凤时锦回眸看了看她,笑道:“流言蜚语空穴来风,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的这个道理,你做了这么多回坏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我的一面之词当然不足以为证,但为了杜绝流言,皇上势必会派人来一查究竟。你咬紧牙关否认此事,不代表兰乐公子也能咬紧牙关一口否认。”
苏连茹恨恨道:“没有就是没有,难不成我父皇还会不顾及我的名声,非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凤时锦眉梢微抬,不置可否道:“那若是我将此事透露给安国侯和相国大人呢?”苏连茹哑口无言,“他们抓住此线索,总要竭尽全力查个水落石出吧,就算兰乐公子矢口否认,酷刑之下他也不得不全盘招供了。”
“凤时锦,你居然敢威胁本公主?!”
“比起你做的那些,我还差得很远。”凤时锦平静道,“我本与你无仇,但既然你愿意当凤时昭的走狗来与我为敌,我当然要奉陪。即使我这辈子都不得翻身,也要拉你当个垫背的。我跟你打赌,你堂堂七公主的名号,到最后只会变成一个笑话。”
“你!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苏连茹被她彻底激怒,暂且管不了三七二一,她是个做事不经考虑的,只顾着心里痛快,当即就不管不顾地朝凤时锦扑过去,一门心思想狠狠往凤时锦脸上呼几个巴掌,撕烂她的嘴拔掉她的舌头,让她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苏连茹叫嚣得厉害,惹来不少侧目。苏顾言本是在帮凤时锦生火,以便一会儿她将蛇肉拿来烤熟了吃,一抬头见河边苏连茹欲跟凤时锦撕打,便站起来匆匆走了过来。
然而,这架终究是没打得起来。眼看着苏连茹要往凤时锦身上招呼的时候,凤时锦气定神闲地抬头看着她,将手边鹅卵石上晾晒着的青蛇皮随手往她那边一抛。
苏连茹哪里见得这花花绿绿的蛇皮,尽管知道那只是一张蛇皮而已,却还是受了惊吓,先前的戾气一消而散,整个人尖叫一声,然后迅速往后退着躲闪。
可这河底下的石头并不平整,凹凸有致的,苏连茹情急之下没有站稳,身体便往后仰去。她一张脸吓得煞白,来回挥舞着双臂想维持平衡,但最终失败,伴随着“噗通”一声响,便跌进了河里。
苏连茹尖叫连连,她又不熟水性,况且这一跌倒恰恰倒进了较深的区域。她一边挣扎呼救,一边被河水冲刷着走。
“七公主掉进水里了!”这时不知是水惊呼了一声。
一双双眼睛看向河面,不知所措。
凤时锦站了起来,站在河边眼睁睁看着苏连茹被河水冲着从自己眼前飘过,约摸是蹲得有些久了,她竟有些目眩。
那一刻,她甚至在想,倘若这河能将苏连茹淹死就好了。
苏连茹被灌了几口河水,起起伏伏,说话也不利索,断断续续道:“凤时锦……你……咳咳……你竟敢把我推下水,我就是……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救命……救命啊!”
明明是她自己失足落水,她却要说是凤时锦将她推下了水。这样一来,倘若她有个什么闪失,凤时锦也得一起去给她陪葬。不仅仅是凤时锦自己,就连国师府也得整个受牵连。
在极短的一瞬间,凤时锦在脑海里将厉害关系都过了一遍,看向苏连茹的眼神锐利而冰冷,很懊恼地“嘁”了一声,下一刻还没等苏顾言跑到河边来,便先苏顾言一步纵身跳进了河里。
“凤时锦!”隐约间,凤时锦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