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走到了穆暖曦的跟前,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定定的凝视着她,像是在打量着什么似的。
他的目光,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微抿了一下唇,主动开口道,“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来了,眼镜可以还了吗?”
他的眸光闪了闪,薄唇轻吐,“今天陪我一天,然后我自然会把眼镜还给你。”
“陪你一天?”她诧异,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要不要眼镜随便你了。”楚临说着,朝着商场里走去。这会儿已经过了9点了,商场也开门营业了,不过因为今天并不是休息日,所以进商场的人并不多。
穆暖曦咬咬牙,跟在了楚临的身后。
那副眼镜……她终究没舍得就这样不去要回来。
因为那是她的一个念想,一个对曾经那个爱过她的9岁的楚临的念想。每每戴着那副眼镜的时候,她就好像又回到了重生前似的,可以自我幻想着回到那个时候。
一天,只是陪着他一天而已……
就算他要报复,他要给她再多的难堪,她也都可以承受下来的!
楚临搭着自动扶梯一层层的往楼上走着。
穆暖曦也跟着楚临一层层的上楼。
最后,楚临来到了六楼,这里是一个游戏厅,里面都有一些最新的游戏机子。不过会来这里的,一般都是年轻人,像她和楚临这种年近0岁的人,本来就极少会来这种地方玩,更何况现在还是非休息日的上午,游戏厅也才刚开门营业,只有少数的几个客人,因此当楚临和穆暖曦走进来的时候,就引人注目了。
楚临直接在柜台那边换了一堆的游戏币,然后指着一台赛车的游戏,对着穆暖曦道,“你上去玩。”
穆暖曦有些不自在地咬了下唇瓣,“你让我玩赛车游戏?”她摸不清楚临到底是要干什么。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当年你不是也玩过这种模拟赛车的游戏。”楚临冷哼着道。
当年……穆暖曦想到了17岁圣诞节的那一场约会,她也他也来到了这个游戏厅,玩着模拟赛车的游戏,顿时心情更复杂了。
她不再说话,而是坐进了游戏舱的位置处,然后双手握住了方向盘,楚临在机器上投了游戏币,顿时,游戏屏幕上开始出现选择车子种类、颜色等等选项,穆暖曦点了默认的选择,然后屏幕上出现了倒计时。
1年后的模拟赛车游戏,比1年期自然是要好太多太多了,可是,1年前,她是和楚临一起玩这个游戏,而现在,却是她一个人在玩这个游戏。
穆暖曦驾驶着车子,在屏幕上的车道上飞驰着,而楚临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每当一局结束了,他就会又投进硬币,然后又开始新的一局。
不断的这样,周而复始着,甚至让穆暖曦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一开始,穆暖曦还会去猜测着楚临的意图,可是到了后来,干脆什么都不去想了,只是在开着模拟的赛车。
“好了,走吧。”楚临突然道。
穆暖曦这才从游戏中回过神来,看了一下时间,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个小时了。
可是接下来,让她意外的是,楚临居然带她去看电影了。
没有买门票,他直接带她来到了10号厅的门口。
“楚先生。”一个穿着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10号厅的门口,恭敬的对着楚临道,“是现在开始吗?”
“就现在开始吧。”楚临道。
“好的。”对方把10号厅的门打开了。
然后又一个穿着电影院工作制服的员工走过来,把手中的两瓶可乐和一罐爆米花递交给了穆暖曦。
穆暖曦被动的接过了爆米花和可乐,不解地看着楚临。
楚临却并没有任何要说明的意思,只是径自走了进去。
于是穆暖曦也跟着走了进去。
整个影厅,空荡荡的,楚临在第五排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于是穆暖曦也就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周围并没有人,而且这个十号厅在他们坐下后几分钟里,也没见再有人进来,穆暖曦顿时明白,也许是楚临把10号厅给包场下来了。
把爆米花放在了两张椅子中间的把手凹槽处,然后她再把可乐递了一瓶给楚临。
是巧合吗?还是故意?
在万茂商场的门口碰面,然后先是游戏厅,再是电影院……就和17年前,他们圣诞节约会的过程是一样的!
而当影厅的灯光暗下来,前面的大屏幕上开始放起影片的时候,穆暖曦怔住了。
不是巧合,因为此刻所放的这部影片,正是她1年前和楚临看的那部爱情喜剧片,是讲一对青梅竹马在幼时分别,长大后重逢相爱的故事。
他包下了这个影厅,只为了放一部1年前的电影?!
楚临静静的看着影片,没吃爆米花,也没喝可乐,穆暖曦也是同样。
影片在放映着,可是她看这影片的心情,却又和当年不同。
当年看着这影片,她想到她开口和楚临说分开,要去斩断楚临对她的感情,痛苦万分,心情是一片沉甸甸。
而现在,当从袁山那边看到了那些有关日族的壁画,看到了曾经有过另一个日族的女人,和她经历过同样的重生,也同样的延续了性命,她心中更多的是唏嘘,是无奈,是遗憾。
真的是她让楚临不死吗?又或者是楚临救了她?
当她想要楚临活下去,想要斩断她对他的那份感情的时候,也同时把楚临对她的那份爱,献祭了出去。
所以……她才能活下来吧,从必死的命运中活了下来。
明明是喜剧片,可是她和他从头看下来,却谁都没有笑。
当电影的最后,男女主角拥抱在一起亲吻的时候,他转过头,视线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当年,你是不是在看这电影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和我分手?”他突兀地问道。
他还记得,当初在看这电影的时候,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那时候他还觉得奇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