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西蒙洌也在别墅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为了不让奶奶伤心,他并未提及。
“我要你去救一个人,只要你救活她,你出现在别墅的事情,我可以不做任何的追究。”西蒙澈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俊美的脸上带着冷漠的气息,好似眼前的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这么宽宏大量,看来,你要我救的人,对你很重要。不如让我来猜猜,让你这么担心的女人是谁?碧卡?不,不,不,她不过是你手里的一个棋子,那就是攸文芊了。可,她不是已经被你杀死了吗?”
西蒙雄的葬礼上,老夫人已经公布了攸文芊的死讯。
了然的一笑,西蒙洌讥诮地看着他,“看来,你果然没有舍得杀她。”
“废话少说,既然你知道,就开出你额外的条件。”
“这么直接,我喜欢。”西蒙洌抿了一口红酒,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容,“我猜你一定是因为她杀了叔叔,太过愤怒,所以,对着她的心口打了一枪。你似乎很喜欢对女人开枪,尤其是对爱你的女人开枪。”
“你的条件。”对他嘲弄的话,西蒙澈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我的条件很简单,废掉你的一条腿,我便会尽全力去救她,但我可不敢保证一定救得活。”西蒙洌靠在沙发上,神态慵懒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小时候开始,他便总是被拿来跟西蒙澈相提并论,而西蒙澈永远都会成为大人们眼中的骄傲,他便会被忽略。为了证明自己比西蒙澈厉害,所以,他才去国外学了医学,并且,成为了世界顶级的外科专家。
一旁的达卿闻言,忍不住开口,“洌少爷,你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西蒙洌眼神骤冷,不悦地看向达卿,“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个下人说话。”
西蒙澈只冷冷地睨着他,接着他示意达卿将手枪递到西蒙洌的手里。达卿迟疑片刻,“先生,您还是要想清楚……”
“把枪给他。”西蒙澈声音冷冽而带着威严,芊儿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每耽误一分钟,他便多一分失去芊儿的危险。
达卿敛起担忧,将精致的手枪递到了西蒙洌的手上。
“左腿还是右腿,你可以自由选择。”西蒙澈目光清冷地看着他,黑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迟疑与惧怕。
西蒙洌将那手枪放在手心里把玩,他对人体的穴位组成了如指掌,而且他的枪法精准,他很清楚,打到哪里,西蒙澈的腿便可以彻底的残废。
“看来你真的很爱她。”西蒙洌眼中的笑意敛起,“告诉我,你爱过雪儿吗?”
“你爱她,这对她来说便已经足够了。”西蒙澈声音清冷地说道,“她永远都是我的家人。”
西蒙洌闻言只冷冷的笑了一声,“她因为你变成了植物人,你却在这里说什么家人,西蒙澈,今天,就当是你还雪儿的好了,打下这一枪,从此以后,我们便互不相欠。”
他举起手枪,对准西蒙澈的左腿的某个关节处,动作干净利落地打下了一枪。
西蒙澈的腿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血迹将他的高级西裤浸透,晕开了一片,鲜红的液体很快流到了洁白的毛毯上。
他却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声音冰寒地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西蒙洌看着他额头上沁出的汗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将手枪丢回到达卿手上,他拿起一旁的外套,只冷声说了一句:“你这个疯子!”便走出了房间。
西蒙澈起身,腿部的疼痛让他的黑眸一沉,达卿立即上前扶住他,担忧地说道:“先生,现在您需要止血,我这就送您去医院。”
“不必了。”西蒙澈将达卿推开,挺拔的身躯晃动了几下,接着便走出了包间,留下了一地的血痕。
黑暗,四处全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攸文芊在一片黑暗中,缓慢地行走了,没有任何的目的,没有任何的方向。
身体却在不住的疼痛,她低下头,却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地往外渗出鲜血,冰冷的枪口在她的身上不断的游移。
西蒙澈充满绝望气息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响起,“现在我就送你离开,彻彻底底地离开。”
离开,她就要离开了。
黑暗中忽然出现一个光口,在光的入口,站着两个小孩子,他们手牵着手,笑的灿烂地向她挥手。
她隐约地可以听到他们呼唤她的声音,“妈妈,妈妈,妈妈……”
宝宝,攸文芊只觉心口一阵刺痛,宝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不住地摇着头,杀死她的孩子,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所犯的错误。
光影继续扩大,她看到了父母还有姐姐站在两个小孩子的身后,正在向她招手。爸爸低沉的声音响起,“小攸,快点儿过来啊,跟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一起回家。”
姐姐和妈妈笑得温柔恬静,“小攸快来呀,我们一起弹钢琴,一起跳舞。”
回家?她还有家吗?攸文芊眼神迷离地看着走进光影里的亲人,不要走,等等我,等等我,小攸马上就过来了。
攸文芊忍不住向前追去,不要消失,等等我。她不住地向前奔跑着,身后忽然响起西蒙澈冷冽地声音。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走。”
攸文芊慌乱地回过头,却看不到西蒙澈的身影,她四处张望,却还是看不到他。
“你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可以去。”
不,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是自由的,我想去哪里都可以。攸文芊摇着头,捂住耳朵,想要屏蔽掉他的声音,可他的声音却更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你说你爱我,攸文芊,你爱我,所以,不可以离开我。”
心口一阵钝痛,攸文芊捂住心脏,好痛,真的好痛,子弹射入心脏的感觉还是那般的清晰,他要杀死她,一切都该结束了。
“不准走,就算是你逃到地狱,我也会把你追回来,你永远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恶魔般的声音缠绕在她的耳边,攸文芊不住地奔跑起来,好累,真的好累。
西蒙洌从手术里走了出来,他摘掉口罩,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经过了五个小时的手术,他的身体已经快要达到极限。
“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能不能活过来,就要看她的意志力了。”将手术服脱掉,西蒙洌瞥了一眼西蒙澈的左腿,上面只简单地包扎上了白色的纱布,红色的血迹已经渗了过来。
“当年的事情,奶奶应该已经告诉了你,他害死了我的父亲。”西蒙洌坐到西蒙澈身边,声音平静地叙述道,“而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起色,那不过是我用药物制造的假象罢了,我不过是要将攸文芊引来,要她杀死叔叔。”
西蒙澈的手缓缓地握紧,当年的事情,他的确已经听奶奶提起过。
“我的计划很成功,她也的确杀死了叔叔,但那对叔叔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西蒙洌自嘲地笑了笑,“可我一点儿也不快乐,原来报复一个人,并不可以让人得到快乐。我想这也应该是芊儿的感受,报仇并没有让她快乐。”
报仇?西蒙澈的眸光一沉,他从未深究过攸文芊对他的恨意,他以为,她只是因为,他夺走了她的清白还有尊严,所以才会对他充满恨意。
对她的身份,在她刚刚接近他的时候,他便已经派人调查过,并未调查出,她与西蒙家族有任何的瓜葛。
“我坐今晚的飞机离开这里,以后,我和雪儿会长期住在国外,不再回来。”西蒙洌意味深长地看着西蒙澈,“你也为你对雪儿的绝情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就让咱们的恩怨从今天起彻底结束吧,我想雪儿也不会愿意看到我们反目成仇。”
“帮我问候雪儿。”西蒙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攸文芊被人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他起身,跟了过去,原本挺拔的身子,因为腿上的枪伤而变得颠簸。
为了方便手术,西蒙澈为攸文芊安排了一家私人医院,这里极其隐蔽,不易被人察觉。
而攸文芊在手术之后,便继续处于昏迷的状态,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症状。西蒙澈每日晚上都会来到医院,守在她身边,一坐便是一夜。
银白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病房里,西蒙澈从衬衣口袋里拿出珍藏已久的手链儿,动作轻柔地帮她戴上。
手链儿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幽暗的光亮,仔细地看,还可以发现,手链儿的某个位置有明显的凹痕,当初如果不是这条手链儿,他想自己怕是早就死在了她的枪口之下。
从怀里摸出她的项链,西蒙澈的眸光变得深沉,她为了杀死他父亲,甚至连自己最在乎的项链都放在了别墅里。
西蒙澈将项链戴到她白皙的脖颈上,年代久远的项坠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幽暗的光亮。
隐约间,可以看到项坠里有一个半指甲盖大小的东西,那东西不像金属,几乎透明,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