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听得莫名其妙,顺着小果手指的方向,只见一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驻立在漫天烟花之下,或明或暗的火花映在他清秀的脸庞,尘面堆霜,眼眸似水,倒也眉清目秀,看年纪不过二十,不知在此站立许久,云裳心内暗自诧异。见到小果望过来,那人脸上一抹欢喜,却又略带无奈地开口说道:"小果,跟我回去吧。"声音沙哑,还带着些许恳求。
小果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唉,我说过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老追着我不放。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那人看看云裳,又看看小果,压低声音说:"小果,你别玩了,你快跟我回去,姑父姑母在家等着你呢!"
小果一脸沮丧,"云裳,你救救我!我都跟他们说了好多遍了,可他们偏不信!"她转而对那男子说道:"雪若,我真的不是你们家的那个小果,我是从另外一个地方来的,你不信,你可以问她!"小果用手一指云裳,云裳哭笑不得。
"小姐,姑父有令,令雪若一定要带你回去,请恕雪若无礼了!"说罢,一招擒拿即至,欲擒住小果。云裳看着小果哀求的眼神,恻隐之心即起,抽出花落,架住雪若来势,雪若更不答话,身形一起,十指如钩,虚晃一招,隐隐向小果袭来。
云裳一个翻身,身子在半空中巧妙的一个转折,轻舒玉臂,毫不费力的把身形尚未长足的小果提起,然后闪落一旁。
雪若见一抓不中,急施右手,劲风扫至小果身后,小果躲避不及,只得扯住云裳青袍,云裳拦在他们之间,厉声喝问:"阁下如此霸道,可否是认错了人,小果说她并不认得你,请阁下放手,休得无礼,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云裳像护小鸡一样将小果护在身后。
"她就是小果呀,失足落水后醒来就一直说不是...呃,受人之托,我一定要带小果回去,得罪了!"话一说完,身形离地而起,手中长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色长弧,化作一道白芒,朝云裳拂去。云裳对小果轻语:"躲到一边!"小果听话地提起红色裙袂,小跑至一旁。
云裳舞出花落,一招"竹影迷踪",如万千竹影从风中啸过,"嘶嘶"劲风响起,排山倒海向雪若袭去,雪若果然受制,只觉整条手臂和上半身都在云裳剑气笼罩之下,飞身向后退去。
雪若颤声道:"好厉害的招式,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奉劝你不该管的事儿最好别管!"语气中透出森冷,云裳却是呵呵一笑:"本小姐名号,说出来你也不知。我与小果情同姐妹,她的事我可是管定了。"
身形微转,向前递出花落,清冽的剑气中变化万千,又是一招"天山雪莲",寒芒乍泄,剑花飘飞,雪若骇然之余,手腕一抖,持剑而上,却被这无形剑气扫到胸口,只觉心田一股气血翻滚,连连后退。云裳不想与此人过多纠缠,遂止了剑,向他大声说道:"回去告诉你的姑父姑母,小果只是出来玩玩,玩够了我沈云裳自会送她回去。"说完,也不管雪若,径直从墙角拉了小果出来,牵了她手走远。她是很明白小果的无奈感的,要不然也不会帮她给挡了雪若。
雪若只恨技不如人,呆立原地,嘴里只咀嚼着"沈云裳"三字,一脸的无可奈何。
"嗨,云裳,我可没说要回去啊!"小果一脸兴奋:"啊,云裳,你武功真好,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呵呵!你没见那雪若,脸都快涨成猪肝了,哈哈哈!"小果边走,还不忘朝雪若扮了个鬼脸。
雪若一脸惘然,只是看着小果的身影渐行渐远,苦笑一声,清冷的眸子里竟也一片宠溺之色。
"呵,小果,你真不回去啊,那可是你在这里的家啊。"云裳看看身后的雪若,又看看小果。
"什么家啊,一大屋子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没劲。莫名其妙穿到这里,还要让我认一大帮莫名其妙的亲戚,郁闷透顶。云裳,你武功这么好,要不咱俩结伴,浪迹天涯,也学那个啥令狐冲与任盈盈笑傲江湖如何?我的武功虽然不如你,可是你可以教我啊..."小果打开话匣,一脸兴奋。
"呸,咱俩笑傲江湖..."云裳一阵笑意,眼中竟然淌出了泪花。是啊,愿得一心人,白头永不离。自己几番挣扎,不就是希望有这么一个人能陪伴左右,听风戏雨,赏风观月,或者在不久,与他冼衣怒马,仗剑天涯,笑傲江湖。不知怎么的,云裳此时竟想起了皇甫容轩,那个在骏马上挺拔的身影和那张坚毅沉稳的面孔,那个清冷孤傲,却又深情无限的人。那晚遇袭时,容轩将她纤腰一搂,幽幽一句"你担心我?"曾让她进退两难,揣摩无度。唉,云裳微叹口气,摇摇头,直想将那双深情的眸子摇散,殊不知,这一摇,竟让它越发清晰起来。
"云裳,云裳..."一双小手在眼前晃动,云裳回过神来:"呃...也不错,咱俩同是天涯沦落人,这可是个好主意,只是在这之前,我还必须做点事儿。"
"什么事儿?"小果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好奇着。
"现在风云和紫陌大战,我必须帮助柳如风退了紫陌,唉,替婚之事,心里特内疚,总觉得欠了他的。想我云裳几时会做这样的事情,这个身体呀,可真是害死我了。唉,我希望云络和柳如风能够好好的,好好的..."
小果若有所思,"我说云裳,你还真是好心,可惜云络不一定感恩哪。"
"唉,"云裳叹一口气:"以后她应该会明白的。"
忽然"呜呜呜..."城楼上三声号角响起,一队队持戈士兵在街道上快速奔跑,火把映红了上阳城的城楼。
云裳心里一惊,不好,拉上小果,飞奔上城楼。
待上得城楼,向外一看,云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