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精鬼魅们见此不由地轻叹:“谁知道啊,她是兔仙女下凡啊。”又有一人说:“听说西南方的南海之上有蓬莱仙岛,仙岛上有一座兔儿神庙,兔儿神掌管男男女女的姻缘。”“哦,听说是男男一对,女女一对,真不要羞了。”
“还听说月亮上有捣药的玉兔,玉兔精还来过凡间一趟,那风情万种的身姿迷惑众生呀。”“是了,真不知道它是哪只兔子呀。”
枫月等了许久,身体觉冷,嘟着圆圆的小嘴巴,哈了几口气,想睡觉。周围阴衬衬的。
树的形象狰狞可怖。夜半,弯弯的月亮上来了,月亮旁挂满亮晶晶的星辰。许久,海峻才来。
海峻说:“我教你龟息法。”他轻轻拉着她的手,慢慢潜入水底。他用入密传音告诉她,张开双臂,匍匐向前游动,双脚排水。这是所谓的蝴蝶式游法。
海水湛蓝,彩鱼翩翩。他们从珊瑚丛中穿插而过,向着更深处的海底游去。
海底白沙绵延数里,然后是一片裂谷和山峰。许多生平未见的珍奇植物浮光掠影,交错而过。碧绿色的海藻在海水中缓慢的招展,宛如依依垂柳。色彩斑斓的鱼群倏然北往,倏然南折,错肩而过时如狂风卷过。
在这异彩纷呈的深海底,他望向她,只见她双颊微红,柔光溢彩。绿蕾丝飘带下的长发如水墨般晕染开来,在水底飘扬的裙裾下露出她玲珑的脚踝上绑着的白色缎带,轻柔曼舞。
海峻痴了。竟觉得她是自己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可爱漂亮的姑娘。
他问:“如果以一种鱼作比方,你觉得自己更像什么鱼。”
她说:“如果是问吃的呢,我最喜欢吃桂鱼糕,如果说最喜欢自己是什么鱼,当然是小金鱼。”可她更想说的是在他心中,我难道像一条鱼吗。真可惜,如果海底有兔子就好了。
他与她并肩遨游,偶尔偷偷地瞥上他一眼,心中便砰砰跳得厉害呢。
下完围棋后,晴然告别风前落,走在回卧居的折回小廊上。周围春意满园,花香鼎盛。正闻着这花香感触颇多时,突然一行军队围了上来。为首的穿着军装革履,年纪大约二三十来岁,长相还颇为帅气。他毫不犹豫地指着她下令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他们好像早就知道她的底细,并且训练有素,晴然有些惊却畏惧,道:“你们是什么人?”
云睿并没有说什么,只道:“押住她,等候青后处置。”
晴然挣扎着快速道:“你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我可是你们世子的客人,你们怎么可以用如此粗鲁的方式对待我呢?”
他们围上来的时候,晴然翻过走廊围杆,踏入花园一角,折断一束杏花枝干,与抓她的人搏斗起来。打斗中,杏花满天缇舞。
终寡不敌众,她被扣押了,关在满是蟑螂和老鼠的牢底。
不知道风前落有没有知道这件事?他会不会来救她呢?她小心地想着。坐在冰冷的地面,四面均是铁栏石壁,她真是插翅难飞。
第二天,青后召见她。她被昨天那位抓她的人秘密带她去见青后。
如今的青后正是与风前落生母相对抗的女人,听闻她行事手段狠辣,专是后宫争宠死在她手上的人就有十几位,若不是风前落的母亲离清郡主有强大的家世,风前落也当不成世子。青后神态轻蔑,透着无与伦比的自作高贵,问:“听说你是雪国圣女,被我国世子救到了青国,你应该清楚青国征服雪国之事。那本宫现在问你雪国女王现在何处。”
晴然知青后话里有话,却是不知为何青后要为难于自己,梳了梳思路,直白吐出:“雪国被灭,我只听世子提起,但我并非雪国圣女,只是因一个面具而被误认为是。而且我也不知道雪国女王之事,请青后不要再多猜疑我。”
青后轻轻一笑,凤目斜睥了一眼晴然,稍稍愤怒地说:“那么说是本宫错抓了你。”她话音一转,又道:“既然你不是雪国圣女,为何又戴有她的面具?雪国已是我国奴隶,你既是雪国人,就应该为我国做些牺牲,但念及你是世子的客人,身份尊贵,那就送去祭天吧。”
小兔子枫月同海峻取回海龟甲回到青国,青国街头处处是军队徘徊走动,祭天大典即将举行。因很大一部分军队是新兵,海峻和她差点都被拦在了城门外。海峻亮出出入牌,这时才有军官前来搭讪,原来是青后身边的红人,她的侄子云睿。
云睿拍着海峻的肩,故作姿态说:“祭天之后,去北溟学习御神术也弄我一个名单。”
海峻舒了舒眉头道:“好啊,记得喝酒请客。”
“那当然,不见不散。”云睿笑着说完,边去忙别的事情了。
回到绘院小楼,枫月把房间翻过来找了一遍,又在楼阁院落间四处寻找了一下,见找不着小姐,便担忧起来。海峻拉住枫月,叫她别担心,说:“你先别着急,我帮你去问问世子。”
黄昏即将来临,晴然被绑在三十二层塔顶上,准备当晚祭天。风吹动着她的发,翻滚起她白色的衣襟,如海浪般瑰美。风前落找不到晴然,也心事重重起来。
晴然对这儿并不是很熟,她会去哪呢,会不会被劫持了?风前落立即派人四处打听。
云睿听青后吩咐去给绑在塔顶上的晴然送水果等吃的东西及祭祀品。晚霞红艳艳的,染红了半边天空。晴然喊道:“你们快放了我,如果世子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云睿捏着晴然的脸,笑容诡异,道:“你就是叫破喉咙,世子也不会听到。”
晴然的泪滴泫然下巴,似滴未滴的样子真是让人怜惜。
云睿的姿态更加不复当初的狠谲,却隐含地说来:“亲爱的圣女阁下,只要你答应我救下你,我会把你安排在我远地的一个别院,或许你会活着从塔顶下去,那时你不仅没有任何危险,而且会衣食无忧,终生享乐,何止快活。若你不乐意这好事降临在你身上,你只可不答应,一辈子都做天的祭品。”
“呸。”晴然咒骂:“像你这等小人,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走的。”
云睿知道已给她下麻醉药,用小刀子割开邦着她的绳锁,笑道:“你难道没听过女子与小人是一类货色吗,我小人,你女子,不很配吗?”
晴然昏昏沉沉地躺着,不能动弹,连说话也十分虚弱,索性不去理会他。
绘院琉阁。墨绿色垂地窗帘在夜的香气间妙曼浮动,一位体型高挑的淡蓝锦袍的女子匆匆而来。是倾如。她的脸色有些疲惫,像是寻找过很多地方,满面灰尘而来。
风前落正坐在大理石桌前闭目沉思,倾如叩响门庭,他才道:“进来,有没有她的消息?”
倾如进门,叩首行礼,表情清淡恬静,慢慢说来:“听说青后抓到了雪国圣女,现在正把他绑在三十二层塔顶当天的祭品呢。”
“怎么可能?雪国圣女。”风前落披了一件月白色外套着急道:“马上准备,陪我上塔。”
倾如皱起了眉头,挺担心世子的,道:“可那是青后的人,而且没有青后准许是不能独闯青龙塔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准备,你和司音都陪我去。”风前落随后,疾步走出绘院琉阁。倾如急急匆匆尾随在后。后面在院子里遇到司音,她也跟了来。
当风前落去青龙塔之时,青龙塔已关,开启塔门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护法已上楼。参拜皇陵已过,世子便不能参与祭祀之事,也就不允许独自上塔。风前落暗自自责,为什么不多一秒陪在她身边,可能她就会幸免于难。
“公子,怎么办,这门已紧锁,看来青后铁了心要把晴姑娘封锁在塔上。”司音郑重地说着。
风前落放声一嚎,怒击塔门,真气四散。但塔门丝毫未开。风前落连退几步,这可用尽了他四分之一的气力。
倾如连忙退后揽住风前落,温柔低语道:“公子,你没事吧?要不再想想其他办法。”
风前落失意极了,抬头对着天边漠然发出感慨:“晴然,都是为哥哥的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如果可以重来,我定不让你受任何伤害。”起风了,风吹起他的衣袍翻卷,他忽觉疲惫与清冷。
倾如轻声安慰:“公子,这并不是你能预料的,望晴姑娘好人大吉,能躲过这一关。”
风前落失神的眼睛一闭,忽而又点点头说:“嗯,就希望那一切不要那么快来临。”
这会儿,枫月和海峻也来到了此。枫月着急问:“小姐真在塔上?他们要对小姐做什么呢?不会送小姐跳海祭鱼吧?”
司音冷冷打断道:“不要乱说,青龙塔神圣无比,送去祭月之人一定是非富及贵的美貌佳人。她们一旦被国主王后身旁的四大护法送上去,便负有保护国民和向神祗祈福的使命。她们能在三十二层塔上看到月亮上最美的的女神。传说月神在每年的中秋跳舞,洒落一地的金叶和花瓣,飘下塔,它们便是细碎的雪花。这样一直延续着,直到她们年华已逝,青春不复。”
“那小姐可是一辈子都下不来了。”枫月泪湿衣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