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需要的话,我去给你买一辆轮椅。”他四周看了下,就在医院的旁边有一家高级轮椅店。
“不用了。”贝莎失望极了。刚刚看到他为自己焦急,一路上都抱着自己,还以为他又想起了往昔,甚至幻想着两个人很快就要回到过去。到底还是……
她没有把失望表现出来,微微笑笑,“只是腿扭到了,坐轮椅未免太过夸张。好了,要走,你就走吧。”
裘连翊关上车门,果真走了。
贝莎完美的表情终于碎裂,一点点难看起来。中年女人看在眼里,不忘安慰,“小姐您优雅高贵,是大家心中共同的优雅女神,没有男人能逃得过您的手掌心。莫要着急,得到裘先生只是迟早的事。”
贝莎扯起了一抹无奈的笑,也只有在这名贴身侍从面前才流露真实情绪,“他连亲都不亲我,还真是恼火。”刚刚她有意借着让他抱上车去亲近他,唇离他的唇根本不足一公分,外人看就是在亲吻。他应该体味出了她的意思,却根本不迎合,还在将她抱上车的第一时间离开,敷衍之心十分明显。
中年女侍从笑了起来,“男人对珍惜的东西才会格外在意,连碰都舍不得碰。若是他一开始就碰您,对您不敬,反倒不是真的喜欢您。”
她的话让贝莎又找到了一点自信,再次恢复了优雅,对着她笑笑。
阿荣将车朝裘宅开去,林梦梦这会儿只闭眼假寐。火气降下去后,剩下的只有疲惫。
车子停下,她这才睁眼,并没有看到裘家熟悉的大门,仍在通往那里的那段极少有车通过的小路上。此时,他们的车前横了一辆车,挡住了去路。阿荣一脸警备,甚至偷偷摸出了枪。
那辆车里,走出来了一个人,是海乐儿!
好久都不曾见面了,自从海乐儿去了修女学院后,便没有再出现过。她此时一身裙装,并没有穿修女学校的衣服,看到林梦梦时,目光冷冷的。
“夫人。”看清楚是她,阿荣回头来询问般开口。
林梦梦强打起精神推开车门,与她相对。
海乐儿只偏头看她,清楚地将她脸上的疲惫看在眼里,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表姐回来了,知道自己要完蛋了吧。
“你表姐?”心里乱乱的,理不透她的话,林梦梦只重复。
海乐儿高调点头,“是啊,我表姐。我表姐是克米尔.贝莎,你不知道吗?”
这个名字像一把毒剑,精准地刺透了林梦梦的心脏,她再次想起了在医院门口时裘连翊和她的亲吻。闭了闭眼,片刻,她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那又怎样?”
“怎样?”海乐儿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哼哼了起来,“你真不知道我表姐和翊哥哥的关系么?”
不语,她不想亲口说出那层关系来。但指,却已经无力的捏起。海乐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腾起一阵报复的快感,“我得不到,你也注定得不到,翊哥哥,只可能是贝莎的。”
“你忘了,跟他结了婚的是我。”林梦梦提醒着,即使此时心里乱糟糟的,也不想在海乐儿面前表露脆弱。她的提醒听在海乐儿耳里,又成了另一则笑话,“林梦梦,你们的婚姻在这个国家根本无效!换句话说,你和翊哥哥根本没有结婚!哦,对了,和翊哥哥保持过这种关系的可不止你一个哟,就光他曾住过的房子里,就有过七个!”
海乐儿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闪出格外寒沉锐利的光芒,像只斗胜了的大公鸡,“你难道没有跟他回过家吗?现在他妈妈住的那座房子,有一个常年被锁着的小院。那个地方曾经是翊哥哥的住所,就在那里,他先后‘娶’了七个妻子……”
身体无端地滚起了冷汗,并狠狠颤了起来。她如何不知道那座房子,在谈及那座房子时,佣人惊颤不安的眼神,裘连翊复杂陌生的情绪,此时,一一闪现。
“七个女人?”她重复着,还在国内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话,还曾把她吓得不轻。事后,裘连翊不是说根本没有这回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翊哥哥身边的女人总活不长久,他娶了七个女人,没有一个能活过半年。正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敢娶我表姐,最终和她分手。”
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是针对林梦梦的。林梦梦着力从她思想里寻找撒谎的痕迹,却什么都没找到。
“别以为翊哥哥娶你是喜欢你,根本没有这么回事。他会娶你,不过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当然,你能活过半年以上,也让大家意识到,他身上的诅咒就快消失了。正好表姐回来,以他对表姐的感情,能不破镜重圆吗?”
这话一句句说出来,像是刮来的一阵阵阴风,林梦梦冷得缩起了身体,唇都乌了起来。她在心里一个劲地反驳着:这是假的,绝对是假的,海乐儿是骗人的。她的头脑却告诉她:海乐儿一句假话都没有说。
她头痛般揉起了太阳穴,扭身就往车里走。背后,海乐儿发出尖锐的笑声,笑得前伏后仰,像是恶魔的狂音,直笑得林梦梦的太阳穴突突跳得更凶更猛,头更痛!
“快开车!”她坐上车,命令道。
阿荣把车子退出去,绕到对向道避开海乐儿的车开了回去。
坐在车子里,她冷得瑟瑟发抖,仿佛进入了隆冬腊月,只能紧紧抱住自己。
……
裘连翊回家时,已近黄昏,其实也不是特别晚。平常这个时候,林梦梦一般都在看新闻。只是今晚,她并不在电视机前。
他巡视了一圈,管家已快步走来,“老板吃饭了吗?如果没吃,让后厨给您热过来。”他只是摇摇头,理不清是没吃还是不用热,也没有看管家,只问,“林梦梦呢?”
“少夫人一直呆在楼上。”管家实话实说,头勾得格外低。
听到这话,他迈步往楼上去,管家上前一步,再次开口,“刚刚贝莎小姐打电话过来,说她车祸,幸好有您相救,希望跟您约个时间,亲自感谢一下。”
裘连翊并没有多大耐心,只随口般道,“告诉她,不用了。”
说完,人已经到了楼梯顶部,转身消失在楼道里。
推开卧室门,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到了床上隆起的一个小小突起。走过去,近瞧,果然是林梦梦躺在里面。他本能地伸掌往她额上去,温度并不高,没发烧。
没生病的情况下,她是不会这么早睡的。他思忖着,没有动。
林梦梦本来睡得就不沉,裘连翊抚她额头时就醒了,睁开了眼。因为眼皮是垂着的,并不明显,裘连翊还是发现,低低出声,“醒了?”
她只用头磨了磨枕头,并不回应。一对眸子无神地落在前方,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衣服上的扣子,颗颗妥贴地扣着,遮掩了极度有型的身体。把脸压下去,不再看他的衣服,也顺便避开了他落在额头的掌。她甚至往后退了退,与他拉开距离。
“怎么了?”裘连翊细心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
“没什么。”她闷闷出声。他的出现提醒了她今天一天所受的打击,心口一阵阵地抽痛着,像被人灌了毒药。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看起来如此疲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自然紧张。她摇摇头,坐了起来,去看他。
光线昏暗,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轮廓,越是这样,越显得他的五官立体,有如刀刻斧琢,男人味十足。她对上了他的眼,“裘连翊,你为什么娶我?”
问完,方觉得自己问得不恰当。这个问题,他早就回答过了。只是此刻,她不再确定他是否真的爱自己。
裘连翊原本平和的脸部线条一时抽紧。因为光线不足,反加强了人的感官。林梦梦感觉周边的空气都胶着起来,撕扯不动,压得她的肺都要裂开。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低问,语气极冷,有责怪的意思。他几乎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严厉至极,反感至极,愤怒至极。仿佛这是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知道。”她低低地应。其实更想知道的是关于七个女人之死的事。可她问不出口,如果他肯定,如果自己真的只是纯粹为了解决生理问题的存在……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他突然站起来,往门口就走。他走出去,门页传来极冷的呯声,不响,却重重砸进了她心里。
自己刚刚的那个问题似乎不那么难,他为什么要生气?贝莎的回归将他的心搅乱了,已经没办法再爱她了吗?
所以,他是真的怕贝莎也死去,才没有娶她的吗?她的头脑混乱极了,像胶了一团胶水,心里头有些怨裘连翊对自己的随意,转念过来,又觉得自己也不过如此。当年和他在一起,还不是为了找到计划案交给梆匪好救老妈?其实,最开始,谁都没当真。他当时抱着那样的想法和自己结婚也没有什么不对。
虽然想开了,终究还是不舒服。
因为睡得早,加上有心事,林梦梦很早就起了床。裘连翊早就不在家,他的座驾也没在,自是开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儿。才走到楼梯顶上,她便听到了裘尚侦特有的又冷又硬梆的声音:“告诉他,爆炸影响很大,为了安全着想,暂时不要回去了。他叔叔现在自顾不暇,自然没有时间来关照他,让他自己事事小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