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谦,我们永生不见!”脑海中,划过的画面太绝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项子谦……”许慎言茫然地吐出脑海中划过的名字。对面离得近些的项辰听到了,脸色蓦然一变,下意识地看向秀王。
秀王仍是温润的笑,眉间眼里雾色深深,看不出任何端倪。却是向前踏了两步,道:“这位是……”
“十七叔,你刚从江南回来,相必很久没见汝宁姑母了,不如一起去。”项辰却似没有听到秀王的问话,踏步越过了秀王,站到了前头。秀王深深看到许慎言一眼,却没再多问什么,微微一笑,便转身和项辰一起去了主院,惠安郡主狐疑地看了双方一眼,呶呶嘴,跟着走了。
三位贵人一走,水榭中的闺秀心思也飞走了一大半,一个个各种借口相继离去。
“姑姑,项子谦是谁?”顾琬容拉拉许慎言的衣袖,不解道。
“啊?”许慎言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跟顾琬容解释,她根本不知道谁是项子谦。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许慎言回头,只见水榭中站着一名红衣佳丽,身后恭敬地站着两名婢女。那红衣女子青丝如墨,眉眼明朗,颇带着几分英气。
许慎言挑了挑眉,她虽然十载不曾看书,可儿时毕竟被许父当成男儿教养,却知道这红衣女子口中所说的这句的出处。即便地位卑微,也能以谦虚的态度自我约束;不因位卑,而在品德修养松懈,德行有亏。却是君子的表率。只是不知道这女子为何无头无尾来这么一句?
许慎言不解地看着那女子,那女子朝许慎言缓缓走来,微微一笑,道:“项牧,表字子谦,皇十七子,享秀王爵!”
秀王,项子谦?为什么她能叫出陌生的秀王的名字来?许慎言突然觉得头痛欲裂。
她来京中也有些时日,自许慎行入朝为官后,她和嫂子也恶补了一下朝中大小官员,皇亲国戚的生平来历。
秀王项子谦,康平帝十七子,其母是先皇后身边大宫女,被康平帝临幸后受孕,被封婕妤,生秀王时难产而亡。秀王幼时体弱多病,有先天不足之症,长年闭宫不出,并不得宠。八岁上,更是病重难治,险些没有性命,还是当时只是个二品妃子的当今皇后瞧不过去,请了名医诊治,这才捡回了一条命,此后便一直养在了皇后身边,后来才慢慢好了起来。
秀王其人,虽幼年命运多舛,成年后,却是文韬武略双全。且为了谦和可亲,温文儒雅,深受朝野好评,素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之名。此后,康平帝也渐渐重视他起来,常常委以重任。十七岁大婚,娶的石大将军家的嫡次女为正妃,生了一女,便是惠安郡主。又纳了兰台令史陈家的嫡长女为侧妃。
惠安郡主五岁那年,秀王妃石氏病逝,正妃位一直空悬。
“姑姑,你怎么了?”顾琬容看着许慎言面色不好,心中担忧不已。
“许姑娘,你还好吧?”此时,那红衣女子已经到了许慎言她们跟前。挑眉打量了许慎言一眼。
许慎言定了定神,回道:“多谢谢姑娘关心,我还好!”
红衣女子朝许慎言微微颔首,道:“袁氏玉颖,许姑娘叫我一声玉颖便是!”
“玉颖姑娘!”许慎言从善如流地回道。“许氏慎言,玉颖姑娘唤起我阿言便是!”
袁玉颖微微一笑,道:“没想到,许姑娘居然还认识秀王爷!”
“不过是进京之前秀王的手下曾跟我问过路,我远远地瞧见一眼,哪里算得上认识!”许慎言生怕弄出什么不好的传言来,给兄长丢脸,急忙解释道。
袁玉颖轻哦了一声,目光幽长。
两人本不相熟,不过客套了几句,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便相携一起去了汝宁公主今日花会的主院。
三人在水榭这么一耽搁,到达主院的时候,项辰和秀王项子谦早已不在,只留了满室闺秀命妇。许慎言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刚才莫名其妙念出项子谦的名讳,若那二人在,她得多尴尬啊!当时那项辰的脸色可很是怪异。
一进主院,顾琬容便被余老夫人招到了身边。许慎言便低眉顺眼地站到了柳氏身边。
袁玉颖却笑盈盈地上堂拜见汝宁公主。
袁玉颖祖上,却是圣宗皇帝六公主的驸马,算起来亦是皇亲。且袁家一直在朝掌兵,为楚朝镇守西南,一直很得圣宠。袁玉颖又是个乖巧的,打小很得宫里上下贵人的欢心。便是多年不出的汝宁公主,对她也是另眼相看。
汝宁公主拉着袁玉疑说了一会话,这才放开她。
余老夫人这才领着顾琬容去拜见汝宁公主。
顾琬容恭恭敬敬地与汝宁公主见了礼。
汝宁公主因先太子之故,与余素清乃是闺中密友,此时见了容貌七八分随了余素清的顾琬容,便有些唏嘘。
“好孩子,过来让姨母瞧瞧!”汝宁公主这一声姨母,让在场的人不由神色微微一变,心中各有思量。余老夫人急忙起身,领着顾琬容与汝宁公主见礼谢恩,无限惶恐地连道不敢当。
“老夫人,我与素清自小情同姐妹,却是当得容姐儿唤我一声姨母的!”汝宁公主双眸微红,将顾琬容揽到跟前,仔仔细细地瞧了又瞧。“孩子,只怪姨母避居府中,不知你们的境况,让你受苦了!”
“回公主,容儿不苦!”顾琬容侧首看了一眼许慎言,脆声道:“这些年,姑姑对容儿很好,没让哥哥和容儿受半点苦!”
“姑姑?”汝宁公主顺着顾琬容的视线瞧向了许慎言。许慎言瞧着便是年过二十了,便仍梳着未出阁姑娘的发式,汝宁公主不由一愣。许慎言见汝宁公主瞧过来,便福了福身。却仍是垂眸不语。
“正是!”余老夫人接口道:“素清夫妇二人去了,顾家又遭了大难,这两孩子没有祖母时,安儿才五岁,容儿尚在襁褓之中,如若不是阿言,只怕老妇人再也再不着这两个苦命的孩子了!”
“此事当不得老夫人如此夸赞,常言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顾三太太对我家有救命之恩,我照顾安儿容儿,本就是份内之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