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能回句容这事让许慎言情绪异常低落,乍出来时的那种兴奋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那余嬷嬷却又因为伤重,挪不得地方。无奈,只得租了一个僻静庵堂中的小院静养着。因中途耽搁不去句容,那车夫便也辞工回清河镇与家人过团圆年去了。
那二位壮士见许慎言等人安置好了,便告辞离去。
许慎言对那二位感激涕零,道:“此次多亏二位相助,感激不尽。还不知道二位如何称呼。”
那二人相看一眼,其中一人回道:“我叫张三,他叫李四。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们老弱妇孺的也不容易。我二人不过是遇见了,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告辞。”
“不知二位恩公要去哪里,日后去何处才能寻得二位,好报今日二位的救命之恩。”
“区区小事,何足挂龄,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那张三拱了拱手,道:“我们闯荡江湖的,居无定所,姑娘就不必找我们了。”
许慎言谢了又谢,这才送走了二位。
余嬷嬷的伤势果然如那张三李四所说,每日里吃再多的药,也不见起色。反而是日渐虚弱了下去。待得出了年,竟已是药石无救。临终前,余嬷嬷拉着顾珉安的手,反复嘱咐顾珉安一定要去京里和余老太傅团聚。“安哥儿,你外祖如今被禁足京中,寸步不得出京,就盼着早日能见到你兄妹二人。你一定要去,去,去找……”
这几个月的相处,几人早已相信余嬷嬷的身份,此时见她仍心心念念挂记得顾家兄妹之事,不由心里倍觉难受,尤其是顾琬容,对祖母毫无印象,这段时日,却是把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余嬷嬷当年了祖母长辈来孝顺的。此时见余嬷嬷性命垂死,早已哭成了泪人。
“容姐儿莫哭!”余嬷嬷道:“嬷嬷只恨自己当年想得不周全,才让你和安哥儿受了委屈。许姑娘,你的大恩大德,老婆子只能来世再报了!”
“嬷嬷……”
顾琬容再哭,余嬷嬷终还是闭了眼。顾珉安望着余嬷嬷安详的面容,默默出神。
余嬷嬷过世后,许慎言按庵堂的规矩,将余嬷嬷火化了,骨灰寄存在庵堂,捐了些香油钱。只待日后看时机再来带走余嬷嬷。
料理了余嬷嬷的身后事。许慎言有些茫然,按张三李四之言,这句容是去不得的。且余嬷嬷临终之时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顾珉安兄妹二人上京与外祖父团聚。
顾家三房已经家破人亡,只留下顾珉安兄妹二人。外祖余家,就是他们最亲近的人了。按理,她是应该先送顾珉安兄妹二人去京城。那样,她亦可卸下肩头这压了十年的重担。
可是,眼瞅着句容就在眼前,不过几日的路程,就这样过门不入,许慎言又觉得分外难受。
顾珉安瞧着许慎言的挣扎纠结,格外心疼,他们又让姑姑为难了。“姑姑,要不我们先去句容!”
“可是,若顾家在那里设伏,我们不是自投罗网?”她依旧不敢拿顾珉安二人的性命来冒险。
“我们悄悄去,到了那边,先打探一番再作道理。”顾珉安道:“如若顾家真的设了伏,我们扭头就走。”
许慎言终究抵不过心中十年的期盼。一行三人朝句容出发。
结果,还未到达句容,就被人盯上了。顾家竟是派了族中亲长在这边坐阵盯梢,况且顾珉安长得有几分神似顾三爷,顾琬容更不消说,跟顾三奶奶余素清简直像了七八分,之前余嬷嬷都将顾琬容看成了余素清。不管从年龄长相上来说,三人都符合他们等了十年的人。
顾珉安岂能甘心坐以待毙。“姑姑,你带着妹妹走,我来殿后。”
顾珉安的功夫,不过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招,先前想拜张三李四为师,却也被他们搪塞了过去,终是没成。许慎言哪里能放心留他一人。正想说,要死一起。就见张三李四又极诡地出现在了顾家人的身后。
手起刀落,犹如割萝卜一般,不过眨眼间,直接撂倒了满场子人。不过因是光天化日,却也没有取了这帮人的性命。
只是,这句容城却是进不得了。许慎言黯然沮丧。“真是巧了,没想到在此地又遇见两位恩公,救我们一命。”
“姑娘,我等不是提醒你不得来句容么,为何不听……”那李四闷声道。
“是我的主意!”顾珉安急忙护到许慎言跟前。
“不管是谁的主意,这句容还是别去为好。”张三接口道。“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
许慎言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句容方向,道:“现如今,句容既然去不了,安哥儿,不如先送你和容姐儿上京再作道理吧。”
“哦?你们也要去京城?”那张三惊问道。
“两位恩公也是要去京城吗?”许慎言惊道。
“正是!我二人去京中有点事件要办。”那张三道:“既然大家都是同去京城,不如一起?”
许慎言怕了这顾家人,听两位恩公主动提及,不由心花怒放,哪有不答应之理。
“不如这样,李四你与他们先去寻一处落脚点等我,我去许姑娘家附近打听一下她父母的近况。”
许慎言感激万分。张三带回来的消息,家里一切安好。许慎行已结成亲,娶得是附近乡绅之女,夫妻和睦,孝敬父母,甚是美满,就是父亲年纪大了,身子稍稍弱了些,但也不妨事。许慎言听了,心里舒坦了些。
遂一行人结伴起程进京。
这一路,顾珉安一直缠着拜张三李四为师,学习武功,也不知道啥原因,张三李四愣是不收。
一路上,扬州遇到过一伙毛贼,张三李四武功高强,轻轻松松就打发了,此后一路顺风顺水地到了京城地界。
“姑娘,前面就是京城了!”那张三指着前面道。
许慎言揭开帘子,远远望去,城门巍峨,朱雀两字高悬墙头,京城在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