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会这么奇怪?
初去时在,再去时却找不着了?
这白云山,瞧着也不是什么深山老林,怎么会这样?
是李家的人传的谣言还是另有隐情?
一直到接了顾珉安回到家中,许慎言还在思考的关于白云山神仙一事,想得默默出神,竟连晚饭也差点忘了做。
“想什么呢?”阿麦久未等到晚饭,挪着不便的腿从房内出来,却见许慎言坐在院中发呆。
“哦!”许慎言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道:“你们都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
说罢,起身就进了厨房。这次,没有阿麦的帮倒忙,饭菜比起昨日,倒是可口了些,只是还是让阿麦有些难以下咽。“青菜糊了,肉老了……”
挑来拣去,也就只有一碗鸡蛋羹尚有些味道。
许慎言翻了翻白眼,将蛋羹往阿麦碗里舀了一大勺。明明爱吃蛋羹,还嘴硬不承认。
阿麦见状,只觉得喉咙更堵得慌。正欲刺许慎言两句,却想起昨晚的事来,握筷的手顿了顿,生生转移了话题。“之前见你魂不守舍的,出了什么事?”
脾气虽臭,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不错。许慎言腹诽道,抬头看了看他,想了想,问道:“阿麦,你说什么样的地方头一次去了,第二次去却找不着了?”
“搬了?拆了?迷路了?”阿麦不明所以。
“都不是!”许慎言道:“这么说吧,比如,你今儿在这住,改天你再来,却到不到我家了,不是我搬走了,也没有拆,更没迷路,就是找不到这儿了,这是为什么?”
“就你这小破地儿?”阿麦挑了挑眉。
“只是打个比方,”许慎言略微有些恼了。
“这种情况嘛,若不是强力拆除,抹了踪迹,便是设了阵法,等闲不懂阵法之人,自然找不到!除非对方引路或撤阵。”
“真的?”许慎言一听,不由眼前一亮,道:“那如果是本领很大的世外高人,你说是哪种情况大一些?”
“你问这些做什么?”阿麦不由疑道。
“就是问问!你快说嘛!”
“如果是世外高人,应当是设阵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设了阵么?那自己倒是可以去试一试,碰碰运气。许慎言轻轻颔首,若能求得良药,早日治好阿麦,早日送走这尊大佛,早日清静,免得整日里这般提心吊胆的。
许慎言默默一叹,眼见着阿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苍白没有血色不说,且似乎隐隐透出一股死灰之气。不管哪种情况,都得去碰碰运气!总不得让他死在这里!
“你还没说你问这些到底要做些什么!”阿麦瞧许慎言忽喜又愁的脸色,追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问问!”许慎言正欲道明原由,又转念一想,这事还不曾确定,万一是无中生有,此时对阿麦说还是早了些,免得到时阿麦失望,想了想,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你有伤在身,多吃些!”
说罢,便将余下的半碗蛋羹全数拔到了阿麦碗里。阿麦的心忽然跳了跳,生怕许慎言瞧出异样,不过一顿,便闷不啃声地全数吃了。
许慎言倒是没有在意,等大家吃好,便照例收拾。
阿麦望着许慎言忙碌的身影,默默出神。
接下来几日,许慎言旁敲侧击地跟李家村的村民打听了一下白云山的地形。
白云山位于李家村东,出了白云山,便是东海,过白云山出海有两条道,一条是经青涧岭,一条经白云岭上白云尖,因青涧岭地势较低,出海较近,一般村民都走此道,所以,地势较高,路途较远的白云尖反而人迹罕至,只知道这白云尖上有个神仙居所白云居,仅此而已。
既然是碰运气,定然是要去了才能碰得到。许慎言给阿麦备了一锅粥,又将容姐儿托给了二娃媳妇照看一天,送了顾珉安上了村塾,便独自去了白云山。
站在白云山下,许慎言望着那蜿蜒没入林中看不到尽头的白云岭,心中突生一股退意,这密林之中,会有什么,这山岗之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是真的神仙,还是世外高人?当真能肉白骨起死回生么?
可是,转念想到阿麦那明明虚弱不堪却在她面前强撑的样子,咬咬牙,提步往山上行去。
白云岭平日里人迹罕至,岭路的石阶上,都长满了青苔,衬着两旁遮日的大树,更显得清幽寂静。一阵山风吹过,两旁的野草嗽嗽作响,许慎言心中倍觉发毛,这深山密林,草木丛生之地,会不会有那山兽爬虫?
许慎言抚了抚手臂,硬着头皮继续前行,只是,身后那嗽嗽之声更加清晰,显然是越发离得近了!许慎言一边前行,一边竖起了耳朵,全心神地防备着身后的动静。许慎言慢行几步,那动静便也缓慢了些,疾行几步,那动静便也急了一些。
许慎言心中咯噔一下。这是,被人跟踪了?
许慎言心中一凛,悄悄地捡起一块石头,转身往身后草丛之中砸去,只听呀的一声,一团青色的身影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姑姑别打,是安儿,是安儿啊!”
“安哥儿?”许慎言闻声生生将正欲砸出去的另一个石头收了回来,定睛望去,可不正是顾珉安,许慎言手的中石块顺手就丢到了地上,上前揽住顾珉安。“安哥儿,伤到哪了?”
“没有,没有!”顾珉安怯怯地应道。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许慎言将顾珉安上下检视了一翻确认当真没有伤着,这才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本该在村塾上课的顾珉安,为何会在此地?“安哥儿,你又逃课?你跟踪我?”
“姑姑!”顾珉安撒娇地拉了拉许慎言,道:“安儿只是想跟姑姑一起去找神仙!”
“你怎么知道姑姑要找神仙?”
“姑姑这几日到处打听这神仙,安儿猜姑姑是想来找神仙,可是,姑姑,你为什么不带安儿来?还瞒着安儿自己悄悄来!”顾珉安嘟着嘴,满腹委屈的样子。
“……”许慎言没料到这几日自己的动作,居然让顾珉安留意上了。可如今,这白云岭上了一半,到底是先将顾珉安送回村塾,还是带着他一起去?可若带上顾珉安,万一遇到危险,那该怎么办?许慎言突然觉得自己鲁莽了,就凭自己,万一遇到危险,就凭自己这小胳膊小腿,只怕连保命都难!
安全起见,还是将顾珉安先送回去吧,今日求医问药之行算是作废了。
“好了,安哥儿,咱们回家吧!”许慎言叹了口气,牵起顾珉安的小手,打算下岭回家。岂料顾珉安却一把甩开了好的手,咚咚两步朝岭上跑了去。“姑姑,我不要回家,我要找神仙!”
“安哥儿,听话!”
“不要不要!”顾珉安是铁了心要找神仙,竟是不管不顾地朝山上跑了去,许慎言无法,只得跟了上去。“安哥儿,停下,安哥儿!”
岂料,安哥儿人小灵活,转眼间,竟没去了踪影。许慎言顿时急了。“安哥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