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项辰一声令下,陈沧已率先跳了下去。
许慎言小脸一白。
“姑姑……”顾珉安站在许慎言身边,忧心忡忡。这样的高度,他跳下去已是勉强,姑姑半点武功都不会,就这样跳下去,岂不是要受伤?
“顾珉安,走了!”陆川瞄见项辰勾起的嘴角凝滞,见机忙将顾珉安拖离了许慎言身边,“一,二,三,跳!”没等顾珉安有所反应,径直拖着他跳下了断坡。
不过一瞬,断坡上就只剩许慎言和项辰二人。
许慎言看看断坡,又看看那边倒塌的大树,心中盘算着她从哪边下去更靠谱些。
项辰背着手,状似散慢地看着许慎言。“走吧!”
许慎言一个激灵,看了看那断坡的高度,讪讪然道:“我还是从那边下吧……”那边至少还有大树可当独木桥来行走,总比这要好些。
项辰挑挑眉,故作不悦道:“眼见天色已晚,莫非还要大家等你不成?”
如果从大树那边原路返回,却要绕大半个圈子才能到断坡下,按许慎言的脚力,少说也要一刻钟。
许慎言心中一阵憋闷,小心翼翼地走到断坡边缘,还没看清底下,脑海中划过前世高空坠落惨烈的场面,一阵头晕眼花,便觉得脚下一软,身子不由就晃了晃。
“小心!”项辰见状不对,在许慎言即将跌下之时,一个旋身揽住了许慎言的腰身,两人齐齐地往下坠落。
许慎言不由自主闭了眼,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项辰看到许慎言那副誓死如归的神情,不由失笑,道:“别怕!”
项辰一脚踩在断坡的石壁上,缓了缓下坠的速度。“上次摔落断崖可没见你这么害怕!”
上次?许慎言猛然睁开双眼。想起之前她被人绑架,项辰单骑赴会前去救她时,两人也是一起掉落了悬崖……
彼时,她自觉自己与项辰并不相熟,而项辰却孤身冒险去救她。虽据说是因为项辰画了一张极像她的小像连累了她。可是,这世上除了双生子,素昧平生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巧就长得一般模样,除非——项辰画的就是她!
“阿麦?”许慎言突然问道。
“嗯?”项辰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却在下一刻醒过神来,搂着许慎言的手不由紧了一紧。许慎言心中不由一阵激动,还想开口,却听项辰道:“许姑娘说什么?”
许慎言定定地看着项辰。项辰一副凝神的样子,在石壁上寻着力点,连半点余光都没有投向许慎言。
许慎言不由一阵挫败,不甘道:“你是阿麦对不对?”
先有项辰的手下张三护她进京,后有阿麦派翠儿随侍左右,再有项辰所画小像与她一般无二,种种迹象,让她无法不怀疑。
“姑娘认错人了罢!”项辰轻巧一跃,搂着许慎言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久候的陈沧等人迎了上来。
“将军!”
“殿下!”
项辰缓缓放开许慎言,转身朝陈沧等人走去。
“为什么救我?”许慎言咬着牙,带着几分悲怆,道:“如果你不是阿麦,为什么救我?”
倘若项辰不是阿麦,当初她被人挟持用来要挟项辰之时,项辰堂堂皇长孙,御赐孝王,身份何等尊贵,又怎会应了歹人的要求,单枪匹马来去救她一介村姑?
“且不说我与谨之一见如故,便是换作任何我大楚的子民,本王也不能见死不救。”项辰脚下微微一顿,道。
许慎言语结。
那边陈沧却走到了项辰跟前,道:“殿下,属下勘察过了,这周围除了断壁有道裂隙,别无异常。”
“断壁在何处?”项辰敛了心神,由陈沧引路,去了裂隙之处。
那裂隙极窄,项辰目测了一下,高约五尺,且宽窄极不规律,最宽外约莫不五寸,便是连一个幼童侧身都未必能过。
“有没有路通往别处?”项辰问道。
“没有!”陆川回道:“唯一可去之处就是绕过前面的土堆经塌方那边回孝悌陵!”
也就是说,这断坡底下是个死路。
项辰的眉头微皱。
“莫非是我们寻错了地方?”白兹问道。
项辰没有应答,站在那裂隙之前,细细地打量着。
顾珉安也凑上前去,东摸摸西摸摸,捣鼓了半天,也没有摸出什么明堂来。顾珉安懊恼地伸手拍了拍裂隙处参差不齐的山石边缘,山石瓮瓮作响。顾珉安愣了愣,又在别的地方拍了一下,所发出的不过是沉闷的敲打声,顾珉安咦了一声,又回过头来在裂隙处重重地拍了一下,那瓮声从山石深处传来,宛若擂鼓。
“殿,殿下……”顾珉安激动地回头,道:“这,这声音不对,好像是空的!”
项辰急步上前,在顾珉安所指之处拔开杂草,细细辨认,只见那块石头其实是镶嵌上去的,只是这裂隙边缘的石块排列不规则,那石块就又做的以假乱真,上面又有杂草覆盖,没有细瞧,竟没有发现。
项辰轻轻地抠下那石块,果然,那石块背后竟隐藏一个黝黑的铁环。
众人眼睛一亮。
项辰轻轻扣动那铁环,只听一阵轰响,伴随着石块互相摩擦的声音,裂隙竟慢慢地变大了,待得声音静止,原本不过五寸来宽的裂隙,竟扩大到尺余,刚够一人侧身进入。
项辰举步欲进。
“将军且慢!”陆川急忙制止项辰,点了火折子,扔进了裂隙。陆川探首望去,火折子在裂隙里明灭着,陆川松了口气,道:“属下先去查探。”
言罢,陆川率先进了裂隙,白兹见状,紧跟了进去。
“不如都一起去吧!”项辰看了看天色,索性拉了许慎言,一起进了裂隙。众人鱼贯而入。不过走了丈许,后面的裂隙又传来轰轰的声响,竟是自己又合上了。
众人不由一阵感慨,点了火折子,一路拾级而上。
初入时,小径弯曲,后面渐渐开阔,约莫行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见到一个宽阔的石室。
石室中,仍堆放着无数箱子,以及各种器台摆设,甚至还有些许散落的铁器,俨然是一个巨大的兵器坊。
项辰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