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大丈夫光明磊落,岂能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余至忠见气氛有些尴尬,不由喝了顾珉安一句。
“我,我就是随口说说,也不是真的就……”顾珉安辩解道。看到项辰冷冷飘过来的目光,声音不由越说越低。
项辰冷哼一声,方才作罢。
项辰的这一声冷哼,却让顾珉安很是不悦,不由梗了脖子,犟道:“只是在没有真凭实据之时,接近顾家人是最好的办法不是么?”
在场诸人自然知道使人接近顾家人收集证据是最好的办法,然后,做与不做,或是说如何去做,却是不能在明面上说出来的。余至忠久经官场,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弯绕,只是不说罢了。便又训斥了顾珉安几句。众人便再也不提这一茬。
唯有顾珉安,心中一直惦念着如何从顾家大房找出他们毒害父母与祖母的事情,一边几日,茶饭不思,心不在焉的。
而在此时,余家却收到了顾家送来的贴子。十一月初八,顾琬宜及笄,请余家二老及顾珉安兄妹到府观礼。
因余素清夫妇之死,余至忠和余老夫人心里一直梗了根刺,再加上顾珉安兄妹这些年受的苦,更让余至忠夫妇恨顾家入骨。如今,又听许慎言怀疑是顾家大房很有可能因为先太子的宝藏才下的毒手,余至忠和余老夫人更是心痛难忍,一时间,不由思绪翻滚难以自抑。
而此事对于顾珉安来说,却是瞌睡有人递枕头,来的正是时候。他正愁没有借口接近长房。
与此同时,京都大多权贵之家都接到了顾家的贴子,许家也不例外。
许慎言望着那大红的烫金贴子,上面的簪花小楷清婉灵动,脑海中却浮现出顾琬宜的模样来。清丽又带了几分世故和算计,许慎言直觉上便很是不喜这位姑娘。
然而想到若要找出真相,顾家确实是很好的一个突破口。许慎言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一趟。思绪一定,许慎言便起身去找柳氏商量赴会之事。
许慎言已经许久不曾出去走动应酬了,这次却是主动和柳氏商量去顾家的事,让柳氏着实吃了一惊。
到了十一月初八这一日,顾家门庭若市。除了余家,许家,还有很多京中勋贵权臣,像嘉柔郡主和惠安郡主都赫然在列,更离谱的是,居然看到了贤王妃。
许慎言挽着柳氏的胳膊,感慨不已,道:“看来,顾仁在京都很是吃得开。”
柳氏深以为然。
贤王和秀王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京都百姓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顾家作为秀王党,贤王妃却亲自来参加顾琬宜的及笄礼,到场的各家不由都细细在心里惦量了一番。
除了让人意外的贤王妃,更意外的是,顾家还请了家中没有女眷的孝王项辰。
项辰本不喜这些应酬场合,平常不过是打发陈沧按例备份礼就了事了。却不料此次却亲自来了。众人心中更是浮想联翩。孝王,秀王,贤王三家齐聚,顾家这是要做什么?
莫说旁人不明白,便是项辰也想不通,顾仁到底为何请了他,而事实上却对他冷漠对待,爱理不理,几乎完全将他晾在一边。
所幸项辰的来意和许慎言、顾珉安是一样的,不错是想借机接近顾家,打探当年顾家二房之事可与传说中的藏宝图可有关联。是以对顾仁的态度,项辰也不甚在意,倒更落得自在,自行寻了一处位置歇息。
还没等他歇上几息,便瞧见了一个身影躲躲闪闪地朝院落一角走去。背影很眼熟,是个熟人,正是那个为了许慎言要跟他打架的顾珉安。项辰哂然一笑。
不过,顾珉安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显然是跟踪前者而不是保护的。然走在前面的顾珉安却浑然不知。
项辰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想了想,终归是不放心,起身跟了上去。心中却想着,要找个时机跟余老太傅商量商量,将这小子好生磨练磨练。
顾珉安绕过假山,过了穿堂,进了一座偏院。
项辰远远望着偏院的匾额,分明是顾家的书房。顾仁居然辟这么大一处院落当书房?项辰双眼微微一眯。跟着一起入了偏院。
偏院的正房,有人声喁喁,隔得远,听不真切。
顾珉安正欲上前一些,却猛得听得正房内传出哗啦一声脆响,有瓷器破碎的声音,顾珉安一惊,转身欲躲,却与那跟他身后的那人迎面撞上。
那人右身侧银光一闪,项辰心中一个咯瞪,暗道不好。一个飞身,一个手刀劈向那人后颈,那人一声闷哼,软软地瘫软下来,还不等落地,项辰一手将人捞在手里,却终归闹出了点声响,只听得正房内有个男人高声喝问,道:“什么人?”
顾珉安神情顿时有了几分惊慌之色。“怎么办?”
项辰神色一凝,一手捂了顾珉安的嘴,另一手片刻不闲,一把提起那人,顺手往边上小花坛中假山洞中一塞。一把拎起顾珉安,两人飞身上了正房的屋顶。才将将站称,便听得檐下正房的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顾珉安不由惊出了一声冷汗,惊魂未定地看到项辰,项辰打了个禁声的手势。顾珉安不敢造次,乖乖地躲上房顶,一动不敢动。
檐下正房的房门又吱吱呀呀地慢慢合上。趁着那声响,项辰极快地将房顶的瓦片挪了条缝隙出来。
屋内,一位四十开外的男子正满脸怒意地瞪着他面前的妙龄少女。“自古儿女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再敢造次,休怪为父不客气!”
“父亲!”少女哭道:“您为了您的荣华富贵,先是舍弃了善三叔,可是您得到了什么?贤王不过是将您当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喽罗。”
听到顾善的名字,顾珉安和项辰不由身子微微一震,极力忍住了心中的激荡之情。
“你给我闭嘴!瞧瞧你,哪里还有半点世家贵女的风范?”男子怒极,喝道:“你小小年纪,何处听来的流言蜚语?是哪个不要命的在你面前嚼舌根?”
“您且不说别的,有哪家的世家贵女上赶着给人当填房的?”少女恼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