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余家和许家的帮忙让李三婶心存了希望,此时一听噩耗,一个经受不住,便昏了过去。余家上下一番兵荒马乱,又是掐人中,又是请郎中,李三婶才醒过来,醒来后,竟是连悲啼的力气也无。许慎言好生一番安慰,又亲自服侍她用了安神的汤药,睡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陷害李二娃的张冲已死,那么还有谁能来给李二娃证明清白?许慎言望着昏睡着仍一脸悲痛的李三婶,心中无比的难受。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从秀王那边入手!”回到堂前,正听许慎行和余至忠在商量。“既然秀王极力拦阻贤王处死李二娃,或许这便是李二娃的生机!”
余至忠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机会,只是,你我二人与那秀王都没有交情,如何入手?”
许慎行看了许慎言一眼,却终究没有说出别的,只是道:“凡事总要试试,成与不成,且看天意!”
许慎言知道兄长是为了维护她的声誉。秀王给她送礼之事,几乎算是私相授受,传将出去,对于秀王来说,不过是桩香艳风流之事,对于许慎言来说却是名声有碍。可是,比起李二娃的性命,她的声誉算什么?
“不如我先去试一试!”许慎言低声道。
“阿言!”许慎行面色一变。
“二娃哥哥与我有恩,但凡有丝希望,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许慎言道。
果然与茵娘忧心的一样,阿言的性格果真是为了报恩便会不管不顾的。
“阿言可有秀王那边的路子?”余至忠狐疑地瞧着许家兄妹俩,不知道这二人打的什么哑谜。
“曾有一面之缘!”许慎言无视许慎行的阻拦,应道。
余至忠却想起了汝宁公主花会上的事,看许慎言的目光便变得深了些,道:“阿言先试一试也好,如果阿言这边行不通,咱们再另想他法!”
许慎行自是知道自家妹子有多倔,一旦决定的事,便是九牛也拉不回,当年,她就是这样将自己卖给了顾家。
“明日我就下贴子,宴请秀王!”妹妹为了报恩可以不顾自己的声誉,他却无法眼睁睁看着。
许慎言没有出声,待得李三婶醒来,兄妹二人带着李三婶回了许府。
待李三婶安歇了,许慎言才对许慎行道:“哥哥你且别下贴子,不如我先去见见秀王探一下口风。”
“阿言!”许慎行真的是有些怒了。若不是相信自己的妹妹,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哥哥,有些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许慎言道:“但是,我总觉得,我私下约见秀王,成功的机率反而要大些!”
虽然与秀王交谈不深,但是她总有一种感觉,秀王对她,似乎存在着一份探究之心,就好像她困惑自己对秀王的熟稔感一样。
“他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许慎行听得此话,顿时紧张不已。他不由想到秀王无故送的那个白玉碗,莫非是别有隐情?
许慎言摇摇头。她不知道怎么跟兄长说秀王曾多次出现在她梦里的事。只是轻声道:“哥哥哥,你先让我试试!”
“此事绝不可能!”许慎行坚决不依,便是妹妹与秀王之间有点什么,也断不能让妹妹去私下见秀王。“此事我来安排,你不必再管,你好好呆在家里便是!”
为防万一,还让柳氏多安排了下人跟着许慎言,轻易不让出府。
许慎言郁郁地回了自己的院落。一晚上翻来覆去,夜不成寐。
“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睡在隔间的翠儿被许慎言翻身的响动惊醒,披了外衫进了内室。只见许慎言双目圆睁地盯着帐顶。
许慎言长叹一声,索性坐了起来,拍了拍床沿,示意翠儿坐下。翠儿福了一礼,侧着身子坐在了边上,道:“姑娘可是烦心李家的事?”
“我如何能不担心?”许慎言道:“如今张冲已死,事情的真相只怕永沉地底了!如果没有新的证人证明二娃哥哥清白,二娃哥哥如何能逃得生天?”
“李公子吉人天相,有老爷周旋,必能逢凶化吉!”翠儿劝慰道。
许慎言摇摇头。虽说有哥哥出面,然则,哥哥一向安分守己,从不搀和众王夺位。若和秀王过往从密,只怕世人皆认为哥哥是秀王一派,秀王得势还好,若秀王失势,哥哥怎么办?然而,李二娃之事拖到如今,确实是秀王从中作梗,且不论秀王的本意何为,但对李二娃来说,这却是一线生机,倘若不在秀王变卦之前,将李二娃救出来。待秀王放手之后,想再救二娃,却是难了。这秀王,是必见不可。
可是,哥哥出面和自己出面,意义却是不同。哥哥和秀王素无交情,冒冒然开口求人,却是为官者之大忌。自己私下去见秀王,不过是名声有损罢了,再说,自己是顾家冲喜寡妇的事情,在京中贵妇圈子里,只怕是已经传来了了。名声不名声的,却是无所谓的。
更何况,那秀王的话里话外,总在试探自己是否记得他。许慎言很清楚的记得,算上清河镇问路那一回,她与秀王不过见了三回。还不如在梦里见得多。莫非,那秀王也曾在梦里见过自己不成?
许慎言越想越是觉得,这秀王,还真的得自己去见。
“翠儿,明日,你想法子去一趟秀王府!”许慎言身子朝翠儿边上靠了靠,轻声道。
“姑娘,您要干什么?”翠儿很是警觉,回道:“老爷已明令禁止您不能插手此事!”
“所以才让你去!”许慎言道。
“被老爷知道了,会打死我的!”翠儿扁扁嘴,道。
“我哥哥才不是那样凶残的人,你放心就是!”许慎言宽慰道。
翠儿都要急哭了,道:“姑娘,饶了我吧,就是老爷不打死我,夫人知道了也会将我赶出府去的!”
“你想法子别让人知道就是!”许慎言瞪着眼,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道:“你不听我的命令,就不怕我去跟夫人告状,让夫人把你赶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