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许慎言告之余至忠也帮忙周旋李二娃之事,李三婶便又多了几分希冀,日夜盼着能早日见到儿子。多等一日,都更加煎熬。
过了三日,余家传话过来,邀请许慎言带恩人过府一叙。
许慎言带着李三婶到达余府时,余老夫人已在二门亲迎。顾珉安一见李三婶那苍老悲痛的模样,已往的种种埋怨突然就烟消云散了。这个可怜的老太太,曾经在他幼时,对他和妹妹也是极好的。
“三婶婆婆!”顾琬容更是如乳燕投林一般,扑进了李三婶的怀抱。
李三婶禁不住泪水涟涟。“容姐儿长高成大姑娘了,漂亮了!”
许慎言引了李三婶与余老夫人见礼。
“李家婶子!”余老夫人深深一礼。
李三婶因怀中搂了顾琬容,躲避不及,生生受了一礼。李三婶吓了一跳,竟连泪都忘了擦,惴惴不安道:“老夫人折煞我了!这如何使得?”她是来余家求助的,如何能反过来受人这么大礼?
“您对我余家的大恩大德,当受老身一礼!”余老夫人道:“当初若不是您,哪有我家容儿的今天。”
“外祖母,三婶婆婆,还是先进去说话吧,外祖父等得久了!”顾珉安见两人推来让去,不由出声言道。
“瞧我,遇事也不分个轻重缓急。”余老夫人自责道,携了李三婶往内堂走去。李三婶连道不敢,落后两步,亦步亦趋地跟在余老夫人身后。
余至忠已在堂中等候多时,见人到了,也顾不得那些虚礼,便直入主题。“李二娃如今押在廷尉府,廷尉府却都是贤王的人,我与贤王素来没有交情,这次走的,是敬王的路子!”
敬王虽为皇子,却是有了名的不务正业,每日里除了金石书画,便顾不得其他。敬王虽然没有,但挡不住有个长袖善舞,才名在外的儿子。倒也得了康平帝几分圣宠。且因敬王无心皇位,反倒在众皇子之间,左右逢源,人缘却是顶好的。
余至忠自怀中摸出半个锁片,道:“此事,我不好出面,你们拿着这锁片去廷尉府寻李通大人,他自会安排人带你们去见李二娃。”
“多谢余大人,余大人的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李三婶高兴得跪下,给余至忠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余至忠急忙伸手虚肤了一下,顾珉安踏步上前,将李三婶扶了起来。李三婶仍是谢了又谢。
许慎言晓得李三婶那迫切的心思,恭敬地接过锁片,问道:“今日便能去吗?”
李三婶亦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余至忠。
余至忠点点头。
许慎言喜道:“那我们便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姑姑,我陪你去!”顾珉安急忙跟上两步。
“我也去,我也去!”顾琬容见状,半点不肯落后。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们不要胡闹!”许慎言哪里能同意让他们去那些地方。
“姑姑,你与三婶婆婆两个弱质女流,身边没个人照看可不行!我虽不济,但指不定也能帮上忙的。”顾珉安正色道。
“安儿!”许慎言不由拔高了声音。
“阿言啊,便让安儿去吧,好男儿自要有担当,权当历练了!”余至忠想了想,却是同意了顾珉安同去。
“外祖父,我也要一起去!”顾琬容不依了。
余至忠朝顾琬容招了招手,道:“容儿啊,外祖父这几日两肩酸痛,容儿帮外祖父揉揉可好?容儿最孝顺了!”
顾琬容看了看行慎言,又看了看余至忠,举棋难定。
“容儿乖!”许慎言抱了抱顾琬容,道:“容儿不是一直想当一个孝顺的好孩子么?给外祖父揉肩,正是孝顺外祖父的时候。等二娃叔叔回来后,姑姑带二娃叔叔来见你!”
“说话算话!”顾琬容扁着嘴,随着余至忠去了。
余老夫人一直将三人送出大门外,这才回转屋。
廷尉府位于府前街东头,离京兆府却是一东一西,离了一里地。
许是因为刑罚之地,显得比京兆府更为阴森。李通对了锁片,便使人将一行三人引去了李二娃的关押之所。
李二娃被关在廷尉府的刑狱司地牢。
刑狱司地牢终年不见太阳,全靠油灯增加光亮。灰暗的油灯衬得地牢更为阴森。一条阴暗幽长的通道,一级一级地往深处下去,光是台介,就走了二三十级,这才到了平坦之外,又九拐十八弯地绕了半柱香的工夫,才到了一处牢房前。
那牢房墙体均为铁板,不过门上留了一个小口。引路之人将房门打开,却见那牢房之内还有一个精铁铸就的笼子,笼子中央,蜷缩着一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血迹斑斑,正是李二娃。许慎言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涌出了眼眶,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才不让自己哭出身来。“二娃哥哥!”
“二娃?二娃?我的儿……”李三婶却再也忍不住,哭天抢地地扑了上去。
引路之人忙道:“你们轻声些,我在外面等着,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叙话!”
铁笼中的身影动了动,李二娃勉强翻过身来,看到李三婶大吃一惊,道:“娘?你怎么来了?”
“儿子,你受苦了!”李三婶除了反反复复念着这一句,再也说不出其他的。
许慎言瞧着李二娃那虚弱的模样,心中亦是难过之极,却仍牢记哥哥提点过要问清事情真相,强忍着心痛,道:“二娃哥哥,我有些话要问你?”
李二娃显然没有料想到,能在牢在见到早已返乡的许慎言,见状不由大吃一惊,一个惊动,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痛的冷汗淋淋。“阿言,你怎么也来了?”
“还有我!”顾珉安想着时间紧迫,不由上前打断了三人的叙旧。“二娃叔叔,时间不多,你先听姑姑说!”
“安哥儿……”李二娃没有想到,已经数年不搭理他的顾珉安,竟也来狱中探望他,不由心中一暖。
顾珉安全无暇顾及,推了推许慎言,道:“姑姑,你有什么话,赶紧问二娃叔叔!”
(坑爹的定时,昨儿的二更居然没有更出去,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