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呢,北京这几年发展的可快了,交通也是越来越堵,呵呵!”……
之后那司机又说了一些北京这些年来的变化,宁夏唇角含笑静静听着,期间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上两句,烦闷的堵车时间也就被这样打发掉了。
等下了高架桥,车速明显的提了上来,宁夏歪着脑袋慵懒靠在后座上,如丝绸般柔顺的青丝被风一吹瞬间凌乱了起来,素白指尖将黑框眼睛拿下,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吐出一口浊气,愉悦眯着明亮的眸子,她并没有将车窗关上,因为风吹进来的感觉很舒服。
宁夏斜靠在那,视线落在车窗外,窗外景物一一从视线中飞快掠过,不带一丝留恋,她眼中隐过一抹苍凉,忽然觉得有一丝寂寥,便不由抱紧手臂。
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总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太过悲秋怀夏,无奈一笑,只是这时从对面飞快行驶过一辆黑色路虎,宁夏视线随意一扫便看见驾驶室上沉稳握着方向盘的男人,即便是隔着数米远的距离她也能清晰看见那人的俊颜。
几乎是在瞬间,她靠在那的身躯条件反射性的低下,脸颊上懒散神色快速收敛起来,抿着唇瓣,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
“小姑娘,怎么了?”那司机透过透视镜看见宁夏突然弯下腰的动作,有些不解问道。
直发确定车子已经行驶过去之后,宁夏这才弯起腰来,慌乱理了理秀发,素颜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没事,只是被风沙迷进眼睛了!”
那司机明显是个老实人,对宁夏这种言不由衷的话也相信了,淡淡点头,还提醒她将车窗关上。
宁夏听言,心中隐过一抹感动,只是个陌生人也能这样关心她。
车窗一关,凉爽的微风便停止,因为紧张,宁夏握着眼镜框的指尖有些泛白,紧紧抿着唇瓣,很想告诉自己那只是她一时的眼花,可那熟悉的五官神情,哪怕隔了数年,她也一样熟悉在心间。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刚回北京的第一天就能在路上巧见徐岩,哪怕之前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淡定,要释然,可真正看见时,她还是不能冷静下来,咬着娇唇,脸色苍白,意识中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徐岩一家,所以看见他时才会如此惊慌甚至有些惊怕。
害怕见到他冷厉的面孔,害怕听见他在她耳边狠绝无情的声音,婚礼上的一幕幕是她在国外这些年来梦中无数次被梦醒的噩梦。
宁夏缓缓将黑框戴上,虽然没有镜片只是个装饰品可也能遮掩住她此时的神情。
如果……心中苦涩一笑,世上永远都没有如果,她唯有努力生活,好好做人。
徐岩开着黑色路虎,仿佛是感受到有人注视,眼睛扫了一眼周围,入目处只是马路上行驶的车辆,并没有什么异样,微皱的眉宇这才抚平,随即想到即将就能见到小雪,便不由得勾起薄唇,漆黑的眸子中隐过一抹宠溺流光。
御雨庭是北京有名的富人区,依照莫家现在的财力住在这里也适合,宁夏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红艳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也为这座忙碌繁荣的城市增添一抹柔和。
她站在那并没有着急进去,打量了一眼周围坏境,从外面看上去二十层的高层很壮观,周边都是名车出入,地理位置适宜,宁夏倏地低眉,深深吸了一口气。
刚来北京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喜欢这处公寓,非要让爸爸买栋别墅给她居住,也许潜意识里住别墅住惯了,一下子住在这格子间觉得掉价,现在想来,自己当初真是无理取闹,在北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别墅的价格不言而喻,而像她家这样初来的要买别墅不仅要有钱,还要有一定的人脉关系。
而爸爸那时,虽然为难,可还是咬牙答应下来,后来还是因为认识了徐岩,觉得住在这里离学校近才没有搬,而这一住就是这么些年。
宁夏抬首,淡淡摇头,嘴角上的笑容有些酸涩,自己当初真是矫情的可以,现在想来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可想起爸爸,她心中瞬间变得温暖起来,有些迫不及待的走进去。
莫家住在十二楼,很好的位置,高度适宜,几乎是在宁夏扭动钥匙推开门的一瞬间,坐在沙发上和莫宗天玩闹的妮妮在第一时间抬眸,快速跑到玄关处朝着宁夏笑容甜腻唤道:“妈咪,你回来啦?妮妮好想妈咪的!”
宁夏低眸望着妮妮灿烂精致的小脸,心中充斥的满满都是柔情,应和道:“嗯,妈咪也想妮妮了!”
妮妮是中法混血,琥珀色的凤眸闪烁着纯真光芒,蹲下小身子从鞋柜中拿出拖鞋给宁夏换,口中还念叨着:“妈咪肯定渴了吧,妮妮去拿水给妈咪喝!”
说着,妮妮便起身朝着餐厅冰箱那处去,奶香的小身子跑的飞快。
宁夏嘴角含笑瞧着妮妮悉心的照顾,并没有阻止,这孩子就是这样的柔软可人也十分乖巧,对于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经常都是她在照顾着自己。
宁夏换上拖鞋,打量一眼家中装设,还是和上次她回来时一样,二百平方的房子里装潢绝对算的上豪华,抿着唇瓣,朝着里面客厅走去,视线落在坐在沙发上的莫宗天身上,并没有消瘦。
“爸!”一声清冽柔和的呼唤,宁夏眼中的担忧也褪去,看来爸这些日子过的还好。
莫宗天闻言,瞪了一眼宁夏,像个赌气的孩子似的将视线移开:“哼,你还知道回来呀,我三催四请的也不见你回来,怎么今个就一声不吭的回来了?宁夏,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嘛!”
说到最后一句莫宗天明显有些语重心长,对宁夏他从来都是宠溺,就连说句重话也不曾,可这六年,他见过她的面是屈指可数,他老了,求的不过是一家人温馨在一起。
宁夏自知理亏,眼中隐过一抹黯然,随即笑嘻嘻坐到沙发上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道:“爸,我回来了呀,这次是真的要回来了,不打算再回去了!”
其实在国外的这些年,她也曾想过,为了一个憎恨她的男人逃避了六年值得吗?答案连她自己都想不清楚,她知道徐岩是真的恨她,那噬骨寒彻的眼神让她这一辈子也忘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