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墨看着她步伐急促,时不时回头狠狠瞪自己一眼,勾了唇,又看了看手中的瓷瓶,有些出神,自己上一次被她甩了一巴掌,便时刻将这治巴掌印的药放在了怀中,竟没想到今日.又用上了,抿了抿唇,回味着她唇畔的芳香,满意跨上马回了府。
路上,脑海中始终穿梭着她刚出宫门,希翼朝他奔来的模样,他终于知道书房中的那副没有眉眼的画像,应该添上怎样的眉眼了,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眼光,只可以属于自己,若北辰彻占了她的眼光,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
赵岩贵一案板上钉钉,德妃和北辰彻虽然伤心,却未再向皇上求情,与料想的一样,赵岩贵回来的是尸身,因其叛逆,不可立坟,抛去了乱葬岗,夏若霜让秀春派人捡了回来,找了块风水宝地,建了一大气的无字冢,等着入棺。
皇上待北辰彻大不如前,但也未废储亲王的封号,到幽禁的地步,可见皇上心中对北辰彻这个儿子还是很喜欢的。
朝中百官,最会见风使舵,完全跟着北辰墨的步调走路,北辰彻又回到了优雅自如的境界,只有欧阳韶华和夏若霜知道,这优雅自如是落寞的伪装,这几日.他去了无字冢守孝,倒是让夏若霜闲了下来。
一个月的时间,北辰墨由王爷升为亲王,与北辰彻相当,照此下去,太子之位怕也并非可能,夏志远在北辰墨的举荐下,成了五品帝都副尉,虽然官不大,但也算是负责京城治安。
夏若霜派去北境调查的人,还未回信,想必北辰墨做事干净,想要找到蛛丝马迹很是困难。
上官轩逸经过那一日.的不快之后,再也没有来过茶庄后院,倒是冬儿见夏若霜整日闷闷不乐,又买了一只小白兔,饲养在院子里,无事便看着它啃萝卜。
欧阳韶华和上官瑾儿虽然没了心仪或者打架的对象了,但还是雷打不动往茶庄跑,想必是习惯使然吧,两人性格迥异,却成了很好的朋友,倒也是为茶庄平添不少乐趣。
这一日上官瑾儿闲得无事,甩着鞭子,撇着嘴走进了后院,见夏若霜正在拿着萝卜喂兔子,凑过脑袋,纳闷道:“夏若霜,今年是不是流行养兔子啊,二哥在家也养了只兔子,走到哪儿提到哪儿,碰都不让碰,跟魔怔了样,今天来你这,你也喂兔子,你俩该不会约定好了,把兔子喂大,配对吧。”
边说边转着月牙眼,两只小手往一块斗了斗,嘻嘻笑个不停。
夏若霜笑容僵了僵,将萝卜扔给了兔子,站起身拿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瓜:“怎么,夏志远有了职务,前院美人和你吵架了就想起来后院折腾了?”
上官瑾儿咯咯笑着,听到夏志远的名字,又抽了抽鞭子,佯怒道:“谁愿意跟他吵架啊,他终于走了,看着就心烦,这样清净多了!”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再让我看到你跟他吵架,那可是打脸的。”夏若霜指着她的鼻子警告道。
上官瑾儿努了努鼻子,小手掐腰道:“他要和我吵架,我也是没办法啊!我那是正当防卫,懂不懂啊?好了,你真烦人,我不和你玩了,我去找温柔善良的韶华姐姐,嘿嘿,你一个人孤独去吧。”
说完,扬着鞭子逃似得去了前院。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七夕荷花宴,夏若霜暗自嘲讽,本以为脱离了国公府,这些惹人心烦的宴会再和自己无关系,谁知圣上赐的这九品芝麻官却又让她席卷其中。
再次来到荷花池旁,看着碧波连连的湖面,心境完全不同,今年的七夕宴没了才貌双全的夏若晴,也没有处处刁难却不长脑子的左春秋,更是少了些已出嫁为人妇的佳人,望着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夏若霜依旧不想加入其中闲聊。
因为她不好奇哪个王爷和谁家的小姐碰过几次面,也不好奇谁家的相公温柔体贴,更是不想攀比用得胭脂水粉多么的昂贵,身上的衣衫是银蚕丝还是苏绣,就这样静静地望着碧荷蓝天,贪得一时安静,不是更好吗?
上官瑾儿年纪比去年长了一岁,懂得了男女有别,不再让上官轩逸牵着自己的手了,只是并列而行,上官轩逸内心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看她,不要看她,可是只一眼,又望到了站在荷池边的那抹纤细身影,她似乎瘦了,比之前的轮廓更清晰了,但是也更漂亮了。
她就似一根刺,看到眼中就再也拔不出来,若任由其待着,又隐隐作痛。
上官瑾儿远远看到夏若霜,便招着手唤了声“夏若霜,我在这!”,欢快奔了过去。
夏若霜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笑着跟上官瑾儿打招呼,未曾理会他,这自如美丽的笑容再也不会对他了吗,就因为自己多说了那一句话,他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只是不想她烦心,现在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多说了那一句话……
皱了皱眉,落寞转身,去了男席,夏若霜悄悄看了眼他的背影,一身浅蓝色的长袍,水晶额带随风轻扬,修长的剪影,笔挺的身姿,看似一起都好,却又是那么落寞。
过了一会儿,欧阳韶华也来了,三人聚首,默契容不得第四人插入,许多想要结交欧阳韶华的闺阁小姐,刚在旁边踱步,就被上官瑾儿给瞪了回去,夏若霜和韶华默契一笑,见怪不怪,瑾儿就是这样任性,觉得不喜欢的人,会很干脆利落的怼回去,如此,倒是让不喜欢应付得夏若霜和欧阳韶华受益良多。
随着富贵公子的入席,夏若霜明显觉察到了上官瑾儿和欧阳韶华的漫不经心,知道她们两个都在搜索自己要找的人,便含笑提议道:“宴会快要开始了,我们也入席吧。”
两人低头脸一红,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今年北辰彻略显颓废,不像上一次,是喜笑颜开与皇上同时步入殿中的天之骄子,今年的他身边没有了应酬的人,只有自己一杯杯地把酒咽肚,似若浇尽内心无比的惆怅,欧阳韶华见后,似乎比北辰彻还难受,双手紧紧攥着,扯了扯夏若霜的衣袖,小声道:“你是他的谋士,难道就没有什么法子让他不要那么难受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