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宫女面容淡定,但眼眸中是抹不去的担忧,目光不时的扫过地面,不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似是要找出一丝不同的地方。
终于让她找到一丝不同,冰雪覆盖的地面上,出现一窜淡淡的小脚印,还没有被飞落的雪花掩没,宫女不动声色的沿着脚印走,众人亦静静的跟着,努力不打破沉静。
露出绿色的地方,几乎与雪冰溶为一体的单薄身影,吓坏了一众宫女和太监,还有随行的侍卫,一众人不约而同的跪到雪地上。
带头的宫女道:"请月主子更衣。"
而白色的身影似是没有听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风雪中似乎只有枝头上那朵花,能让她有感觉。
宫女与太监们不由的担心起来,连呼吸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位月主子是皇上十天前带回宫的,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皇上亦没有册封她妃子什么的,只是告诉大家她叫——月,居住在离皇上最近的明月宫。
主子入宫的时间不长,只有十天,但稍有不慎,一点差错就会被皇上砍头、杖责到死。
这十天风,因为她而死掉的宫女、太监却,已经多于她入宫天数的十倍不止,她似乎也成为宫一个禁忌。
宫中的人提起这位月主子,无不噤若寒蝉,被挑入明月宫,就等于跨入阎罗殿。
皇上虽然没有宠幸月主子,但俨然是一宫之主的派头。
大家都在猜测,皇上为什么一直没有册封这位月主子,是因为她年龄太小。
只有带头的宫女不是这么一回事。
带头的宫女叫玉珠,她是从十天前到目前,唯一幸存下来的宫女,是月主子的贴身宫女。
只有她清楚的知道这位月主子已非片子之身,因为沐浴时,主子白玉般的身体上,不仅没有看到守宫沙,还铬印着太多的牙印,似是被人强行留在上面。
而且主子入宫十天,皇上每天都会来看她,跟她谈话,但她从未开口说过一个字,总是似没有灵魂的娃娃,整日整日的坐在窗口前,看着天空的飞雪。
因此一想,一个念头已在心中生成,定是皇上强要的月主子,抢入宫中为妃。
所以月主子心中一定是怨恨皇上的,根本不愿意跟皇上说话。
这也怪不得月主子,还那么年轻,不过十五岁的模样景儿,皇上的年龄她不清楚,但从大皇子的年龄来推算,皇上最少该有五十多岁。
主子花一样的年纪,却要配个老头子,纵使那人是皇帝,还是高兴不起来,难怪主子不肯开口说话。
玉珠对这位主的性格也摸到一点,见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朵花上,起身轻轻弹去她身上的落雪道:"若月主子喜欢这花,咱每天都出来赏花就是,但万一冻坏身子,皇上一定会把主子锁在宫中,不让出来。这会子趁着皇上还没起来,咱收拾好,就跟没事儿一样。"
玉珠把事情的厉害关系说一遍,宛如冰人一般的女子缓缓回头,目光落在座驾上,玉珠会意道:"月主子要先回宫,把座驾放下。"
女子坐到温暖的软椅中,玉珠把狐皮锦被盖在上面掖好,一只暖炉放在女子的怀中,一只暖炉放在脚下,命人小心的抬回明月宫中。
这一天飘了近一月的雪终于停下,天空终于放晴,冰雪也开始融化。
皇后的中宫大殿上,主位坐的自然是端庄、大方的皇后娘娘,下面是一溜儿的妃子这人数不一百名。
只有份位不低于嫔的才能到这中宫给皇后请安,而且能得到一个位置坐下的,全是份位、背景皆不低的妃子,其余的只能站着。
皇后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下面众人,面带笑容的道:"这大清早,虽然雪停,天气还冷着,难为妹妹们大早的跑来请安,以后不必天天如此,等天气暖和后再天天跑。"
"谢皇后体恤,这是臣妾们的本份,岂能偷懒。"离皇后最近的女人站起来道,一袭华贵的深紫色宫装,把丰满的身材勾勒得完美无比,让一干女人嫉妒不已。
只听她继续道:"皇后娘娘,臣妾听说今年御花园的的玉茗花开得特别好,臣妾也想着附附风雅之风,命人提前打扫好道路,还请皇后娘娘赏脸,一起到御花园中赏花踏春,不负这一番春景。"
听完她的话后,皇后娘娘抬目看向大殿上面的天空,青蓝逼人的颜色,确实是十分的诱人:"难是贵妃娘娘有这份心思,如今已经是三月底,本宫也不想辜负这大好的春光,再迟便要错过这玉茗花开。"先不管这贵妃安的是什么心思。
而其他的妃子心中更是明白,无缘无故的请皇后带大家一起赏花,怕这贵妃娘娘是不安好心,怕是又算计着什么?小心点好。
皇后领着众嫔妃走进御花园,果然道路皆打扫得干干净净,积雪都堆到墙角下面,一入园中看闻到阵阵冰冷透甜的幽香,正是玉茗花的味儿,众人戒备的心不由的放松少许。
御花园的一角,深绿幽静,白色的花朵的静静的开放,衬着深绿的颜色,似是积雪未化的精魂。
如此美景当前,皇后都不由的加快步伐,其余的嫔妃更加耐不得,爱美之心人皆之。
其中一名较年轻的妃子道:"好花好景,若再得好诗几首,此不是更完美。"
皇后也不由的笑道:"若论诗词,我们这些人可没几人及得贵妃娘娘,不如就由贵妃娘娘开头,先吟诗一首,妹妹们再跟着一起,本宫就不出这个丑,权当听众。"早认出说话之人是贵妃派的,不如顺水推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