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映月眼内含讥讽,黄色的、有字的,有红印的绣帕,脑子好使点的都能猜出来,雪飞舞明明早就猜到那是太后和皇后的手喻,她却只字不提,这个女人隐藏得好深,恐怕不好对付。
幸好现在这个女人没有识穿她,还当她是当年那个无知的蠢女雪冰凝,初见时雪飞舞那惊讶的一眼,看得她心惊肉跳,差点以为是被认出来,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她压根就忘记雪冰凝长什么样。
这样很好,连她也认不出来,那么雪漫天、雪夫人一定也认不出来,雪冰凝的生身母亲早就已经不在,现在就差雪长生那一关了,幸好他一直在边关,几年也不得回来一趟,不然事情也不会进展得那么顺利。再给她一年的时间,一切就成定局,到时她就能为爹和哥哥报仇雪恨。
雪飞舞见夜映月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开口提醒道:"凝儿,怎么了?不记得就别想了,一会姐姐让人送你回府。"
呃,夜映月失神的与雪飞舞对视一眼,眸子睁得大大,一脸天真的说:"真的,姐姐,他们真的跳了,凝儿还想叫他们不要打架,可是两位姐姐的动作好快,凝儿都还没开口他们就跳下去了。"
雪飞舞有面上些着急,担忧的问:"跳下去了,真的跳了,是谁下去救他们?"
"不用救。"死人当然不用救。
众人的表情一滞,皇后不解的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用救?"
夜映月害怕的往雪飞舞怀中缩了缩,小声的说道:"因为...因为荷花池,池中有鱼。"
这...众人实在想不明白,救人跟荷花池中的鱼有什么关系,他们实在是无法以常人的心思理解一个白痴的心思,反正掉入池中应该没事,也不想深究下去。
夜映月看到众人松下来的表情,一脸后怕的说:"姐姐,荷花池中的鱼可凶了,会吃人的。"
雪飞舞一愣,佯装生气的说:"凝儿,又说傻话了,鱼怎么吃人呢。"
鱼会吃人?是吓人还是骗人的吧。
众人一听夜映月这话,不禁偷偷的笑起来。
夜映月嘟起小嘴,不服的道:"鱼,就是会吃人,我还给它们喂过肉的。"
这回雪飞舞也拿她没折了,又好气又好笑的问:"凝儿又胡说了,世上哪有这种鱼,丞相府更加不会有。好了,不说这个了,那后来怎么样呢?"
夜映月扬起无邪的笑容,天真的说:"后来,两位姐姐就在留在了良园,凝儿就搬到东苑的捧月楼。"死了当然就留下了,她可没有说谎,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不会被割舌头。
"什么?你搬了?"
雪飞舞、太后、皇后同时开口,三个人一句话二种解释,雪飞舞是抱怨夜映月没用,让人夺了丞相夫人的位置。太后和皇后的意思是一样,总算把雪冰凝赶走,剩下的敌人就是彼此了。
但三人的语气中都有点不相信,似乎这一切来得太容易,记忆中丞相大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其中一定另有文章,但他们仍然是露出一丝丝胜利的足迹。
皇后仍然跪在地上,原本绷紧的身体却放松了不少,似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完全忘记了上面还有一个太后,一心只想着杜锦瑶坐稳丞相夫人后,为杜府带来的好处。
此时,太后扶着宫女的手,也施施然的坐回椅子中,眼眸中露出一丝得意,丞相夫人似是已经成为她的囊中之物,连夜映月话中的暗示也听不出来。
夜映月心中暗叹,谁说权利只是男人们的玩物,女人们也喜欢某权,但也看对象,那主有那么好控制么,连手中的棋子已经死掉都不知道,怎么跟别人玩,小心把自己玩死了。
雪飞舞抱着夜映月的手渐渐松开,退到一边静静的站着,目光极疏远的扫一眼夜映月,那是恨铁不成钢的一眼,然后笑着对太后说:"皇祖母,既然珞郡主的事情已经定下来,是不是应该挑几个丫头送过去,好好的侍候的珞郡主。"
夜映月在心里鄙视一番,雪飞舞绝对是古代版的变色龙,唇边不由的掀起一抹讥讽,不想雪飞舞恰好看过来,自然没错过她唇连那一抹讥讽之色,脸上的笑容一僵,眼中又是一抹惊讶之色。
夜映月也不闪避,大方的与她对视,看到便看到,没有大不了的。现在也没有人能证明她不是雪冰凝,最多不过是证明以前的雪冰凝一直在装疯卖傻,扮猪吃老虎而已。
这样正好可做回自己,装痴扮傻也很累人的,夜映月眸光清亮如月色,唇边的浅笑如曲,淡淡的道:"回太后,您不必派人到丞相府,两位姐姐已经用不上。"
"混帐,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已经用不上?"太后很不悦的接话,凌厉的目光狠狠瞪着夜映月身上。
夜映月不以为意,一脸天真的道:"两位姐姐跳入荷花池后就没上再上来,宋管家和姐姐们都说他们死了。"
活人当然侍候不了死人,除非把那派去的几个宫女,也丢入荷花池中让他们在地狱相见,正好让她的鱼儿饱餐一顿,她乐意至极了。
"凝儿,你在说什么,死了..."雪飞舞的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看着下面那张笑脸,明明还是那么的单纯天真,但却像风一样捉摸不透。
夜映月转过目光看着雪飞舞,笑着说:"是啊!姐姐,他们死了,府里的姐姐们都是这样说的。"那张小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外面的阳光,雪飞舞却像是跌入冰窖,浑身冰冷得颤抖,惊惧从眼眸中,一点一点的爬到脸上,面色刹时间雪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