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找到水,进行冲洗,可放眼望去,整个雨林到处都生长着高大密集的植物,根本看不到河或者溪流的影子,她只能努力的扶着身旁的一棵树站起来,在挑拣了一根比较结实粗壮的树枝后,脚步虚浮一瘸一拐的朝前走去,希望可以找到吃的东西。
在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后,苏翡终于找到了几棵芒果树。
可这几棵因为是野外自然生长的野芒果树,枝干长得都很高,她的脚现在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更不要说跳起来去摘,只好用手中歪歪扭扭的拐杖去打那些挂在树梢沉甸甸的绿色芒果。
好不容易打下一只,苏翡捡起来一看,果实又小又硬,通体绿色,连皮都剥不开,这种芒果就算吃下去也会出问题的,苏翡十分失望的扔掉了。
在家中的那些日子里,因为和许桓之两人都喜欢吃芒果,家中也总是常常备着这样一种水果,许桓之为了耍帅,每次用刀切割芒果时,姿势都摆的很有范儿。
一个芒果立在案板上,贴着果核唰唰两刀,就把两块芒果肉都切了下来,然后继续用刀在芒果肉上切出横纵刀,在果皮上一顶,芒果就开出了花儿,再将上面的果肉小块小块的剔下来。
在许桓之不那么忙的日子里,两个人动不动就挤在沙发上,抱着一大碗芒果冰看电影,抢着用牙签去戳芒果肉吃,但许桓之大多数的时候会让着她,总是会将碗里剩下的最后一块芒果无条件的喂给她。
可现在,她不知道许桓之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相信许桓之也一样。
苏翡继续向前挪动脚步,眼泪却忍不住唰唰掉了下来。
许桓之,我从未这样的希望过你在我身边,尽管现在的每一步路都要我用鲜血淋漓的脚踩下去。
在当天临近中午时,苏翡终于再次找到一片可以食用的芭蕉树丛,上面的芭蕉尽管还带着些许绿意,但剥开一个芭蕉后,里面的果肉是乳白色,表示已经可以食用。
苏翡摘下七八个芭蕉,细嚼慢咽的吃了下去,精力稍稍恢复了些,但冰冷而虚弱的身体并没有得到好转。
她用大芭蕉叶子包了一包的芭蕉,又拧了一根叶绳,将拿一包芭蕉挂在了身后。
尽管她已经没有什么体力,可是没有食物,她根本不可能走出雨林。
第二天,她身上的伤口开始溃烂发脓,左手完全失去了知觉,小腿也开始肿胀流血。
第三天,她发起了高烧,但找到了一条小河,在河边喝了水并且清洗了伤口,那些狰狞恐怖的伤口让她差点痛哭出声。
第四天,她在河边的草丛中遇见了一条水蛇,在最初的惊吓后,她捡起一块石头砸碎了蛇头,把鲜嫩的蛇肉拣出来吃下去,然后生生吞了黑漆漆的蛇胆,希望额头的高热可以散去。
当天下午,她在河边捡到了半块翡翠毛料,也许是因为上一场暴雨的缘故,这块毛料被从上游冲了下来,砸在河岸的石头上,裂成了两半,毛料露出来的翡翠,绿得发亮,而且还是近乎玻璃种的水地。
可苏翡却只是捡起来看了一看,就苦笑着再次抛进河中,让那块价值千百万的翡翠沉进了水底。
现在一块翡翠对于她的作用还不如一条水蛇。
终于,在第四天的傍晚,她走到了一条横穿过雨林的公路旁,而此时只凭一口心血支撑的她,再也坚持不住,高烧和炎症,夺去了她的所有神智。
就在冰冷的水泥路旁,她昏了过去...
虚弱无比的苏翡感觉眼皮仿佛被胶水黏住一般艰涩,可脑中唯一剩下的理智又让她拼命想要睁开眼睛来,至少可以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努力了半天,苏翡终于迎来了刺目的光明,半眯着眼打量了四周一通,不再是简陋的木板屋,也不再是渺无人烟的丛林,虽然只是一层白灰色的墙壁,但已足以让苏翡热泪盈眶。
她终于离开那片茫茫的丛林,再次回到了人间。
身上盖着温暖的棉被,额头上搭着一块半冷半热的毛巾,尽管全身还被高热弄得一丝气力都没有,但苏翡还是称得上舒适的继续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身边坐着一个穿桃粉色纱笼的年轻缅甸女子,她正在用干净的毛巾擦拭苏翡的脸庞,见她醒来后,貌美的缅甸女子用缅甸语自言自语说了几句话,然后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苏翡听到她在对外面的人说着什么。
没有一会儿,缅甸女子再次走了进来,喂了苏翡喝下一整杯的水,端起桌边的铜盆,离开了房间。
正在苏翡满头雾水不知所云的时候,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走进来的人,让她几乎要再次晕过去。
她简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面前的这个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的男子,竟然是,慕坤沙。
慕坤沙依然表情淡漠的望着躺在床上的苏翡,但走过来时,却伸出手搭在了苏翡的额头,试了一会儿后,用对于一向冷面的慕坤沙简直称得上是'温柔';的声音说,"你的高烧终于退下来了。"
苏翡一眨都不眨的看着慕坤沙,努力了半天,才用嘶哑的声音问,"怎么会是你?"
慕坤沙收回手来,淡淡回答,"你晕倒在马路边,我的车队要回果敢,就把你带回来了。"
"所以,我现在是在果敢?"
"唔。"慕坤沙点了一下头。
苏翡的心中毫无预兆的冒出两个字来,孽,缘。
"你能送我回中国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