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桓之的脸当即黑了,忍耐了片刻才勉强心平气和的问,"父亲是何处不满意?"
"没有家资千万,不娶望门小姐。这句话想必你是听过的。"许劭儒不缓不急的说,见许桓之当即就要反驳,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说那苏翡不是望门小姐,你也并非身价少于千万,毕竟,整个许家将来都是你的。"
"那父亲何出此言?"许桓之愕然望着父亲。
"苏小姐虽不是望门小姐,可你看她那行姿坐态,扬手之间皆是贵气,这种女孩子,没有自小浸染书香,少于一二十年是教养不出来的。"许劭儒说到此处也露出赞赏之色来,但随即一叹气,"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可惜苏翡她并非望门出身,今日不过来家见个家长,出手却是极大方爽利,一把顾景舟紫砂壶,一个冰种翡翠挂件,还有香榧木棋盘,这三样东西就小三百万..."
许桓之沉默的看着书桌上的香榧木棋盘,心中腹诽,早知道就不这么积极的跑去挑礼物了,结果居然挑出错来了。
"齐若虽然见识浅薄且性格乖张,可供着她不过日常几件奢侈品,而且好哄易处,有了供她花销的金钱,你在外面愿做什么,想做什么,她最多不过抱怨几句,却不敢拦着你。这一点,那位苏小姐是断断做不到吧。"许劭儒侃侃其谈,竟然有些淳淳善诱的意味。
听到此处,许桓之眼神一厉,口气也强硬起来,"父亲,我若与人交往,那女子将来必然是做我的妻,若是只求一个情人摆设,外边大把的漂亮女人哪个做不成。您喜欢那种有胸无脑的女人,请别将爱好强加在儿子身上。"
"放肆!你是怎么跟父亲说话的?"许劭儒没想到被儿子抢白了一通,还揭了底,当即大怒,脸面也顾不上了,"那个苏翡还未入籍就花起许家的钱来,这世上珍奇物件多了去了,千万百万往外抛时,我看你还供得起供不起!"
许桓之冷冷一笑,蓦地站起来,眉眼间再不见平日的温文尔雅,只余下片片霜寒,"父亲,你,错,了。今日这些礼物,没有一分钱是儿子出的,皆是苏翡亲手选购,亲自付账,她虽然出身寒门,但不代表没有赚钱的法子,儿子倒是想着给她花钱,可至今不曾如愿!"
话一说完,许桓之推开座椅,大步流星的走出书房,啪的一声碰上了房门。
唯独许劭儒坐在原处,气得一把掀了那价值百万的香榧木棋盘。
许桓之从书房出来,走到客厅时,正听到芳淑夫人略带刻薄道,"苏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家桓哥儿和齐若素日交好,桓哥儿只当齐若是自家人看待,若是今后两人过往甚密,也请苏小姐见谅。"
苏翡没有答话,静静看着沙发上的芳淑夫人和齐若两人,眼中带着几分玩味的打量,神情却是毫不介意,仿佛只是听了个不好笑的冷笑话罢了。
芳淑被她看得难受,正要补上一句,却不防许桓之行走如风的来到三人面前,一把拉起苏翡来,转身对芳淑夫人冷冷道,"夫人,齐若他日觅得佳婿,我和苏翡必定豪礼相送!"
然后,不顾芳淑夫人和齐若两人的青白脸色,拉着苏翡一路风风火火离开家中。
自从见过家长之后,许桓之是彻底赖在苏翡家了,自己那宽敞舒适且保密性极强的高级复式公寓不住,跑到苏翡那一百二十坪的房子里蹭吃蹭喝。
下楼买酱油的时候,看到蹲守的狗仔队,大大方方的朝着镜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狗仔招招手,示意对方靠近,笑得极有风度,"打个商量行不?"
见许桓之客客气气的,狗仔也就笑着问,"许少有事?"
"恩,那什么,反正我在镜头前露面露习惯了,你随便拍我不介意,但是我女朋友你要客气点,别拍脸行么?"许桓之哥俩好的搭着狗仔的肩膀说。
"可以啊,四分之一脸行不,后期处理下,保证认不出本人。"狗仔也是极识相的,许氏长子愿意让自己拍照已经是极大的恩惠,没必要死缠烂打,狗仔队也是有职业道德的。
"谢了,兄弟,天气变凉了,去喝茶吧。"许桓之拿出一小卷的现金塞进狗仔的口袋里,然后悠哉悠哉的到附近的便利店打酱油了。
回到家中,仍然像走之前一样的安安静静的,苏翡还没起床。
因为先前的一场大病,苏翡的身体一直虚弱,虽然没有什么器官衰竭的大病,可贫血和低血糖总是有点的,在不需要上学工作的日子里,苏翡从来都是在床上待到十一二点才起床。
许桓之也是一直惯着她,只要苏翡没起床,他就不去打扰,一般都是在公司上班到中午才打电话回家叫她起床吃些东西。
只是今天,许桓之轻手轻脚的进了苏翡的卧室。
夏城冬天虽然不冷,却在雨天的时候格外阴湿,苏翡苦于身上骨痛,干脆置办一套恒温恒湿的处理器在家中,这种天气是直接赖在床上度过的。
苏翡身子纤瘦,躺在宽大的棉被下,几乎看不到隆起。因为睡得舒服,原本苍白透明的脸色也稍稍红润了起来,两小团淡淡的粉,比那些擦脂涂粉的明星好看的多。
许桓之悄无声息地走到床前,帮她掖了掖露出的被角,才用手轻轻蹭了蹭苏翡的脸颊,柔声喊着,"翡翡,翡翡,醒一下,翡翡..."
苏翡皱了皱眉头,过了一小会儿才渐渐转醒,揉着睁不开的眼睛,茫然的看着许桓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