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国外,在澳大利亚。"澹台佑低下头来,表情越发的沮丧。
"那你现在,愿不愿意跟我走,你的爷爷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烦,你现在也不是很安全,所以,我希望至少在你的父母赶回来之前,由我来保护你。"
澹台佑眨巴着湿润的眼睛看向苏翡,随后又茫茫然的看向武越。
"小佑...去跟苏姐姐走吧。"武越是个绝对识大体的孩子,在看到澹台家中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自然考虑了许多,不会意气用事。
"武哥哥..."澹台佑难过的看着武越,一脸难过的小模样让武越的心更是如刀绞般的难受。
武越看了澹台佑一阵,突然抬起头来,认认真真的对苏翡说道,"你可以把小佑带走,但是我要跟小佑一起。"
第二日的清明节,苏翡特意换上了一袭黑裙,挽着同样身着黑色西装徐獾的手臂,坐上了开往墓园的奔驰车。
苏翡安安静静的坐在车后座上,手臂上放着一捧正在绽放的纯白色百合花,可看向车窗外的白皙脸颊,却仿佛比花瓣更加娇嫩一些。
"苏翡,苏翡?"
"啊,你说什么?"苏翡一脸茫然的转过头来看着徐獾。
"我只是在叫你的名字,在想什么?"徐獾抚摸着她的肩头,轻声问道。
"如果,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会介意么?"苏翡的压低了声音,笑容有些勉强。
"是关于什么的?如果是你从来没爱过我的事情的话,我想我很介意的。"徐獾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来,伸手轻轻拍了拍苏翡的脑袋,十分亲昵。
"不。是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你可能会觉得我疯了。"苏翡摊摊手,耸了一下肩膀。
"我觉得此生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认识了我最爱的女孩,翡翡。"徐獾俯下身来,轻轻吻上苏翡光洁的额头。
苏翡将脸埋进徐獾的肩窝,释怀的笑了一笑。
或许,只是迟了一点告诉对方,但是终究会有一天,会坦诚相见不是么?
苏沐此次回来是为了祭拜亲姐张茹,连百合花束是他亲自挑选,据说是张茹生前最喜爱的花种。
在毛毛细雨之中,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墓园,因为血缘关系最接近,所以苏翡捧着白百合走在最前边,身后的徐獾寸步不离的为她打着伞。
苏莱华和张茹的墓碑位于墓园的东南方。
也许是因为家境衰落、以及苏芸后来身体虚弱的缘故,苏翡在懂事以后就很少来祭拜自己的祖父母。
但走到坟墓前时,墓碑却还是干干净净,虽然有雨水冲刷的痕迹,但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狼狈,也许是苏沐往年也会来祭拜。
苏翡将花束放在张茹墓碑前,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看到了自己。
这世界上最神奇的事情就是血缘,虽然从未见过面,但她觉得那个女子是这样的熟悉,也许正是她继承了外祖母的容貌和气质。
在苏莱华和张茹的墓前站了片刻之后,苏翡又接过保镖手中的另一束百合,在徐獾的伴随下,朝着墓园正西方的母亲墓前走去。
可是当她走近时,看到母亲墓前的另一个身影时,却惊得连手上的花束都掉在了地上。
"翡翡,怎么了?"徐獾连忙弯下腰捡起了苏翡的百合花束。
苏翡呆呆的看着墓前那个佝偻而僵硬的身体,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眼泪仿佛无法制止一般淌了下来。
"他是?"徐獾挺起腰来看着坟墓前的中年男人。
花白的头发、沧桑的面容和貌似无法挺直的腰身,都显示出这个男人的生活并不如意,他也许需要为自己的生计奔波大半天。
"王保擎,已经四年多没有见过的父亲。"苏翡用手拭去了脸颊上的眼泪,大步朝着母亲的墓碑前走了过去。
当那个中年人看到苏翡的时候,明显狠狠地吃了一惊,连一张嘴都长得无法合拢,周围松弛的皮肤,证明他曾经历了一场暴瘦。
"翡翡..."王保擎怯懦的喊了一声。
"你来做什么?"苏翡站到王保擎面前,因为穿着黑色的高跟鞋,她的身高甚至比勾着腰的王保擎高了一些。
"我来祭拜你母亲。"
"生前的时候,你甚至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当母亲辞世这么多年以后,你又良心大发来祭拜她?"苏翡用茶色眼眸悲哀而愤怒的看向王保擎。
"对不起,翡翡,我只是想今天是清明节..."王保擎的背似乎又弯下了一些。
"我该庆幸你没有把她带来么?"苏翡左右扫视着四周。
王保擎一阵沉默,"翡翡,她走了,只留下你弟弟。"
"你们离婚了?"苏翡不自觉的露出嘲讽的神情来。
"把所有钱都卷走了,没有留下一分钱,然后把你弟弟留给我抚养。"王保擎小心翼翼的向苏翡讲述到。
"是么?虽然这个世界上的同性里面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她,但是她终于发现你作为一个男人有多不可靠了么?"苏翡少见的刻薄斥责。
"翡翡。"王保擎近乎恳求的望着苏翡。
苏翡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并且将眼泪收回到眼眶。"当初你为什么要抛下我?在医院?"
"翡翡,爸爸对不起你。"王保擎越发难过的垂下头来。
"然后又偷走我仅剩的医疗费?"苏翡想到自己小屋内失窃时的情景,仿佛天坍地陷一般的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