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的事在记忆里模糊如电影的某个片段,或许左邻右舍赶来,哀婉和讥诮的心理同时存在,凌依依再记不起来,只是那时日益泛起陈旧的画面一遍一遍循环在噩梦里,如影随形,无处不在的纠缠着。
她听见邻居们的叹息,眼神略有几分同情的颜色蔓开。
多好的一个孩子,只是不该生在这样的家庭。
是啊,常常看见她帮着外婆做事,于心何忍,小小的年纪便开始忍受世俗的眼光。
她的妈妈真是恬不知耻,既然没给依依好的开始,那么至少要给她一个美的过程。
总之七嘴八舌的争议,时不时的传进依依的耳朵,只是她面无表情的守在外婆的棺材旁,眼神空洞洞的,瘦削的身体披着雪白的孝衣,来往的左邻右舍一一瞻仰过外婆的面容,然后再离开了,于是一切照旧,一切如原来的样子。
老板,求求你我先走一步。凌依依苦苦哀求道,满面愁容。
我说依依你每月拿着我的工资,你总得做点实事吧,况且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我怎么能放你走呢?你有难处而我就没难处了吗?老板理直气壮的说。
老板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方形脸,一口牙齿老黄老黄,而他总是在闲暇时候拿一把椅坐在门前啪嗒啪嗒的抽烟,一根一根接着一根,而朦朦的烟雾缭起。而那时候已高峰期之后,凌依依撑着疲惫的身体抹着桌椅,望着外面的夜色浓重。
实在不行,还差两分钟就上课啦。她可怜兮兮的述说,而老板忙着应付客人,哪有闲工夫理会,来来往往的人熙熙攘攘。
你要读书就好好读书,要挣钱就好好工作,你可不能混淆。老板说着说着就顿下来,回头望见她木讷的站立,眼泪簌簌的掉落。
好啦,好啦。你先去吧,我一个人能应付。老板心软的说,同时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顿时破涕为笑,转身回狭窄的房间拿起背包冲了出去,还不忘回头想老板致谢,谢谢老板,谢谢叔叔。
可是铃声已经敲响,凌依依心想完了,她一学期都不知道迟到多少回,辅导员又该找她谈话了。同时,卖命的奔跑起来,心中酸酸的无可言喻的感觉,可面容依然是坚强的,脚步飞快的奔跑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裙摆随风飘扬,而一头发色像枯萎的草一般,干燥而凌乱。
一辆大黄色的兰博基里缓缓的开进,跟在她的身后,他的表情是怪怪的。
当凌依依在教室门前吸了口气跨进时,她听见语文老师正在讲解一段文言文,她心一横硬着头皮往自己的座位行去,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额投来,她咬了咬唇,在座位上往外拿课本,她不是第一次见这些异样的目光,带着同情和鄙夷,而她早习以为常。
凌依依,你将我刚才的类容重复一遍。语文老师是位老女人,带一副宽大的眼镜,和她整个人极不成比例。当然这些是凌依依臆想出来形容她的。
"老师,我....."她吞吞吐吐,面露窘迫像。
难道你不知道上课时间吗?我的课你总迟到,要让我请你家长来谈谈吗?语文老师严肃的斥责道。
她的手指使劲的捏着,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和的心态,她说,老师,我会尽快把落下的功课补上,你放心我不会拖班级的后退。
你知道就好,真不知道你的脑袋一天在想些什么?真是个奇怪的女生。尽管如此语文没打算善罢甘休,一直在喋喋不休,难道是因为到了更年期,凌依依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冒出如此奇怪的想法。
"你看你让我们耽搁了多少同学的学习时间,我真不知怎么去....."一位身穿浅粉色的学生突然撞门进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向老师请示,旁若无人的走到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坐下。
这场原本针对凌依依的愤怒转移到了那个男生的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