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包小柒的话,李翠翠瞬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自作自受感。
这叫什么事儿啊!活儿没揽过来,倒是先失了几块年糕,这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田老太见包小柒二话不说拽着自己二儿媳就要往自己家走,登时便急了。她可不能让包小柒去自己家,那包小柒说是拿几块,但哪次去她家不是犹如蝗虫过境?这包小柒就是一个无底洞啊!比她还会膈应人!
田老太能想到的,李翠翠自然也会想到。之前之所以答应让包小柒去家里拿年糕,那是因为她有把握将包小柒在家里或者路上直接说服,让她同意她跟着邱云凤做裁缝活计。但现在,包小柒一句话便直接将她的美好初衷瞬间粉碎,她还怎么可能让包小柒去自己家呢!
李翠翠抓着包小柒的胳膊就想挣开,然而,包小柒怎可能让她轻易得逞,这次不好好膈应膈应这俩人,说不定之后她们还会来家里捣乱。她们就是看准了邱云凤看在郝显民的面子上,不敢和田老太闹得太僵,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而她,也要借原主的“无赖”好好用一用,让他们不敢再轻易招惹自己。
最终,包小柒硬是厚着脸皮从李翠翠那里要来六块年糕,令李翠翠和田老太好一阵儿牙疼。
将年糕放进厨房,包小柒转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邱云凤道:“妈,以后若是再遇到这种事情,您就往我身上推,有些话您说不出口,但是小柒我不怕!”
邱云凤点点头,也知自己软肋,虽心有凄然,但好在有包小柒,这孩子,又一次熨帖了她的心。
这场雪一连下了三天,包小柒原本想着隔天将做好的画稿送过去的,但因为这场雪来得太猛,虽然她能步行去镇上,但是从镇上到S市的公交车却因为这场雪被逼停,她就是想去,也没有可以前去的交通工具。
没办法,包小柒只好借镇上公社里的电话给袁兴打了个电话,告知对方,等雪停了她便会过去。而袁兴也考虑到大雪封路的问题,担心即便雪停了包小柒很有可能过不来,于是便和其约定,届时他开车过来,而包小柒在学校门口等着便是。
腊月二十九,包小柒将画稿交给了袁兴,而她则拿到了第一笔稿费。
包小柒有心想要为家里再添些年货,然而此时,镇上很多商店都已经关门,包小柒最终空手而归。
这个时代过年不像二十一世纪,年味浓重得无以言表,不论大人小孩,每个人都期待着过年。
二十三,糖瓜粘;
二十四,扫房日;
二十五,磨豆腐;
二十六,炖锅肉;
二十七,宰公鸡;
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
三十晚上熬一宿;
大年初一扭一扭。
包小柒从未感受过如此浓烈的过年气氛,人们眼中对来年的喜悦和期盼亮的都见了光!
年三十晚上,郝家亦是热闹非凡,一改往年沉闷气息,郝显民更是从供销社早早买了些鞭炮,麻雷子、二踢脚、窜天扬、大闪光竟是一样都没少!待晚上十二点一过,便同郝敬宇一同点燃了鞭炮,喜庆气氛自不必言说。
1978年眨眼即逝,1979年迎面而来。
包小柒来到这个时代整整一百一十天,辛酸苦辣算是都经历过了,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比庆幸能够穿越而来。在失去母亲后,她本就遭受重创,情感世界更是被人无情地扎了绝望一刀,可谓生无可恋,离开那个世界也算是种解脱。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老天终是待她不薄,虽然让她穿到了一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但郝家人对她发自内心的关爱,让她打心眼里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半路打劫过来的家庭。
此时此刻,内心如阳光沐浴,温暖如春,看着一家人虽然熬夜守岁但却依旧精神奕奕的眼睛,包小柒会心一笑。
募地,包小柒忽然想到了郝敬云。
他……是否也在想她?
郝敬云自然是在想她,大年三十,身为领导他要替战士站岗。寒风刺骨,吹得人睁不开眼睛,然而,即便如此,包小柒那张忽闪着大眼睛,对着他总是表现出一抹惊愕的小脸总会时不时出现在其眼前,明媚的笑容晃动他的心,让他在黑暗的夜里不再孤单。
……
农村此时还有讲究,初五不得动针线。包小柒想着邱云凤和郝敬楠之前一直忙个不停,所以,干脆让她们直接歇到了正月十五。
邱云凤毕竟是老人儿,传统观念较重,虽然一心想着多赚钱,但最终敌不过习俗作祟,挣扎不过一瞬便同意了。
而包小柒则利用放假这段时间作了十期画稿,以备不时之需。
农村里过年,无非走街串巷唠唠嗑,这个年代文艺节目少得可怜,虽有电视,但阳河村到现在还未通电,即便买了电视,最终也只能做摆设。加之天寒地冻,农闲未过,人们便三五一堆,要不凑到一起唠嗑,要不就是玩纸牌。
不过,今年却不同,阳河村里的村们较往年多了几个话题,改革开放自不比说,当然这多是男人间的主题,而女人们的关注点则落在了包小柒身上。
“哎,你们听说了吗?出了正月,公社说要给咱村通电!”
“听说了,这还多亏了西园路修成,要不然咱这辈子怕都不知道晚上点灯泡是啥感觉了!”
“是啊,路修好了,外面的好物件就啥都能进来了!哎,我听说,这西园路当初还是那包小七促成的呢!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我听我们家那口子说了,说要不是包小七那石西园还不会投钱,公社也不会管咱呢!”
“是啊,我也听我们当家的说了,哎你们没见那天那个石厂长开着大吉普来她家吗?那车威风的吆,亮瞎人的眼!”
“就是,就是,我也见了,我这还是第二次见这样的车呢!是威风!这小七啊,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呢!”
四五个村妇在村头晒着太阳,话里话外都是对包小七的溢美之词,然而,就在她们说得正酣时,一道带着明显讥讽的尖锐嗓音从外面突然插了进来。
“嗤!是不一样了!从前刁蛮任性,现在……呵呵,招蜂引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