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是躲不过他那双能把人吸进去的眸子,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不就吃顿饭么?”
看了一眼时间,晚晚想把手机拿过来,然后去卧室换衣服,出去跟他吃个饭,反正睡觉是泡汤了。
可聿峥比她快一步,又把手机拿走了,抬眼看了她,“不出去,就在家吃。”
这让晚晚又一次蹙起柔眉,“北云馥把你伺候习惯了吧?你知道我不做饭的!”
男人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来做。”
晚晚可不会同意。
“作为病人,你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也可以不爱惜自己。但是作为医生,我有义务告诉你,做完一顿饭,没人给你收尸,不要给我添负担,这是我的公寓,OK?”
可以说,她的话是很残忍的了。
聿峥听过她挺多话,但是真真能刺到他心里的并不多。
现在算一句吧。
他对她的感情,是一种负担。
可聿峥表面上还是平稳的,嗓音淡淡,“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放心!”
她还想说什么,聿峥已经看了她,“你要陪我去买菜么?”
晚晚都还没有洗漱,衣服也没换。
“算了。”他自己回答了自己,“你去洗脸,或者接着睡?饭好了我再叫你?”
她想去睡,但是最后决定陪他一起出去买菜,免得说她虐待人。
刷个牙,洗了一把脸,衣服还是家居服,不想换了,回来还得脱太麻烦,就那么走出去,“走吧。”
聿峥看了她一会儿,目光里有着隐隐的深意。
晚晚生了孩子之后,上围的变化很明显,就算以前就很完美了,现在越是丰满,要不是那张脸太漂亮,别人看到她的第一眼,肯定被吸引往胸口看。
最后聿峥也没说什么,只过去把她的长发放下来,转身出门。
公寓里就配套了无人超市,路程也不算长,不过对聿峥来说,来来回回也算一种考验。
晚晚走在他身侧,偶尔会看他一眼。
嗯,完全是出于医者仁心,怕他走着走着就倒下了!
但是没有,聿峥一路走得都很正常,也不见病态,身躯挺拔得不像病人。
一路上,她不打算开口说话,揣着兜往前走,偶尔抬手把柔顺的头发别到而后。
等她发现的时候,聿峥没在旁边走着了,纳闷的皱起眉转过头去看,发现他站在几步远处定定的望着她。
那种眼神,是会让人无意味的深情。
“有事?”她神色清淡。
聿峥几不可闻的勾唇,摇头,然后又慢条斯理的跟上她。
其实晚晚知道,他可能走累了,所以原地站着等。
等他到了跟前,再继续往前走,这次却听到了聿峥说话:“你回来,仅仅是为了不再让我挖掘,打扰跟你住一起的人?”
晚晚脚步顿了一下。
然后看了他,似笑非笑,“不然呢?”
眉尾明显的扬了起来,“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见不到你就活不了,所以迫不及待的跑回来了?”
聿峥看了她坚定不屑的眼神,没往深了再问。
其实,他很想知道他们的孩子在哪,长什么样?
可他并不敢。
进了超市,聿峥选购食材,她只管跟着走,也不说自己想吃什么,但是他拿起一些东西的时候,她就会挑三拣四。
“我现在不吃海鲜。”
腻了,在海岛的时候几乎把海鲜种类全都吃遍了,所以回来之后几乎看不上这边的海鲜。
不新鲜,而且种类太普遍。
等他拿了木瓜,她更是拧眉,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回奶退乳时候的痛,“我不吃那个!”
米宝不吃奶,所以她从生完孩子就想办法退乳,硬生生涨着痛了一周多的感觉到现在想起来还疼。
木瓜是催奶的好东西,她连闻都不想闻!
但是这个反应让聿峥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木瓜又一次颇有深意的在她胸前略过。
他以为,孩子那么小,一定带在身边,只是没让他见过而已。
所以木瓜不应该多吃么?
除非顾吻安为了让他撑过来,骗了他。
想到这种可能,先前的希望陡然冷了一大半,不舒服的拧了眉。
晚晚只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变脸,不明所以,“买完了么?”
聿峥还是把木瓜放了回去,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没过会儿,晚晚又拧了眉,“你买这个干什么?熬汤?”
聿峥脸色如常,低眉看着她一双眉毛皱在一起的不乐意,不知道哪里又不对。
结果她说:“我不喝汤。”
这话听起来,就很像是故意找茬,他做什么她都不吃的意思。
但不是的,晚晚现在就是不敢吃太补的煲汤,油腻的也不吃,酸的也不吃了,之前有一段时间无酸不欢,那时候吃够了酸味。
现在连醋都不碰。
“那你告诉我,你吃什么?”聿峥索性这么问了她。
晚晚原本要往前走的,听到他这么问,忽然仰脸看他,脸色并不太好看。
她看出来了,他应该是快生气了,脸色略微的阴暗。
可他忘了,现在不是她求着他。
“你不想做可以不做,我没逼着你,没了你我还不吃饭饿死么?”她也有脾气。
聿峥被她忽然的脾气回过神来,看清楚了现在的局势,果然刚刚即将到不悦边缘的情绪都消散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实话,以前那么高贵、对她不屑一顾的聿峥,忽然对着她小心翼翼,生怕她扔了他一样的态度,晚晚受不了。
“算了,别买了,回去吧。”她闭了闭目,莫名其妙觉得憋气。
聿峥眉峰一皱,及时握了她手腕,“我惹你生气了?”
“我道歉。”
哈?晚晚回过头,仰着脑袋看着他一脸的认真。
他是聿峥呢,什么时候,竟然可以这么心甘情愿的跟她说道歉?
聿峥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握着她,略侧首看着她,“再买点儿,毕竟不知道瞎吃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
说的挺有道理。
她点了点头,“你可以把手放开了。”
聿峥不想,所以当做没听到这句话,直接推着车、握着她就往前走。
晚晚也不是不知道他厚脸皮,只是没想到,一年多过去,竟然厚得这么低端了?
她忍了。
从超市回去,他又自动的走过去想牵手。
晚晚终于转头瞥了他一眼,带着警告,“都不小了,就算不上升到礼义廉耻,起码应该知道别人的人不能牵?”
聿峥正聚起眉峰,“你有人了?”
她闭了闭目,再睁眼就是浅笑,“我说的是你。”
北云馥前几天还焦急的想见他,他却趁着生病又想再骗她么?
可是聿峥很认真,“我单身。”
呵呵!晚晚不以为然。
但是聿峥不让她走了,扣了她手臂,认真的盯着她,“我是一个人。如果你当初离开,介意的就是这个,我早说过了,我和她的关系已经清理干净,这种借口你要挡我挡到什么时候?”
晚晚依旧笑着,“我就是不想要你了,无所谓你跟她从前到底是不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也无所谓你们分没分干净。”
“理由!”他又一次变得强势了。
她走不了,两个人就站在小区里颇有已经的小道上僵持着。
理由?
晚晚能说是她身体洁癖?
好像不成立,在他眼里,她都跟多少男人睡过了。
可她着实找不出别的了。
只能看着他,“回到从前是不可能的,如果你非要纠缠出个结果,那就等我被谁睡了,咱们公平了再说吧!”
可能聿峥熟悉了她说话的方式,她这么一说,他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我跟谁睡了?”
晚晚觉得他捏着她的力道都重了,脸色很难看。
她想挣脱,但是不敢用力,毕竟他是病好。
“你确定,要一直这么站着讨论这个问题么?”晚晚看了看周围。
她住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不认识什么人,但也觉得丢人。
可聿峥纹丝不动的立着,“如果你是因为这个,非要这么对我,我就必须要个交代!”
“我说过不止一次,没有背叛过你!”
这种感觉很难受,他完全不知道她是被谁给洗脑了。
晚晚摇了摇头,“无所谓,反正我没考虑过再跟你,所以不在乎了。”
“我在乎!”他声音都沉了,“你凭什么给我扣这种烂帽子?”
“还有。”他定定的看着她,“我早说过的,纠缠是你开始的,我这辈子就认你了,没个结果决不罢休,除非你能让我英年早逝!”
晚晚觉得很冤。
她当初纠缠他的时候,全城都说她不要脸,像个神经病。
现在他这么纠缠她,怕是要被标杆成痴情种了吧?
她不想再说了,摆摆手,“我饿了。”
这个惯用,她一说饿了,聿峥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回去给她做饭。
但是进了门开始,两个人就没说话,看得出来他心情也不好。
晚晚在厨房入口看了会儿,还是放弃了走进去帮他的想法,免得他得寸进尺。
既然是她想好了要结束的关系,那就走远一点的好。
可惜,过了半个来小时,聿峥从厨房走了出来,到了沙发旁边,看着她,真是拉得下面子率先跟她说话,“你帮我摘菜。”
晚晚手里握着遥控器。
聿峥见她没回应,自己弯下腰把遥控器拿走,甚至打算把她抱到厨房去。
晚晚惊了一下,“我自己走!”
别一会儿又旧伤复发什么的。
结果她这一句出来,不去帮忙也不行了,就在他前边一步步走着,颇为不情愿。
“摘什么?”她蹙起眉,看他。
聿峥随手指了指。
刚买回来的菜都是半成品,基本不用摘,洗一洗就好了。
晚晚皱着眉,狐疑的瞥了他,懒得拆穿,“我削瓜皮。”
“我来!”她还没碰到削皮刀,被聿峥快一步拿走,看了她,“做手术的手划坏了我赔不起。”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所以你叫我进来看戏么?”
聿峥没说什么。
他总不能说,他真的只是想看见她,想跟她说话而已。
原本这次过来,只想跟她心平气和,甚至只要可以,他求着她都无所谓,却不知道怎么就把气氛搞成了这样。
孩子的事,更是半个字没能提及。
安静了会儿,他才一边做手里的事,也一边说着话,“把你之前的话说完。”
晚晚靠在了旁边,双手揣兜,“我说什么了?”
他看过来,“我到底跟谁怎么了?”顿了顿,猜测,“北云馥?”
她说过的,他和北云馥的沙发戏?
一提到这个,晚晚连厨房也不想呆了。
转身刚想走,男人却干脆扔了手里的东西过来,一手扣着她的手腕翻个角度就把她整个人带了过去,“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别跟我说你对我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如果没有,你不会再回来,更不会把孩子生下来!”聿峥语调微快的说完这句话,盯着她。
晚晚先是直觉的想反驳。
可是听到他最后一句,柔眉彻底拧起,一点点仰起脸,盯着他,“你说什么?”
聿峥薄唇略微抿着,看得出她很敏感。
越敏感就越在乎,不是么?
“孩子是我们的,难道你能藏一辈子?”
晚晚抬手就想把他推开。
可聿峥下意识的紧了臂弯,不让她离开他的禁锢范围。
她挣扎不来,只能坚定的看着他,“聿峥,我很明白的告诉你,米宝是我一个人的!”
“你是医生,孩子是不是一个人能造出来你不清楚……”
“是你放弃了他!”她陡然提高音量,眼圈瞬间就红了。
“是你不要我也不要他!你凭什么在这里谈”我们“?”晚晚胸口起伏着,“如果你敢拿孩子威胁我什么,我真的会让你英年早逝!”
聿峥低垂眉眼。
嗓音里带了几分难忍的痛,“孩子是我的,我只要你,在你眼里,我这么狠?”
晚晚像是听了什么笑话。
“孩子是你的?你只要我?”
哈,她之前被他一次次骗着,傻傻的抱着希望,就是这么被他蛊惑的!
“你跟她在一起,在她身上快活的时候想过我没有?”
“我说过……”
“我亲眼所见你还要辩解什么?!”晚晚狠狠打断他的话。
聿峥一双浓眉打结在一起,声音有些飘,“什么时候?”
“你走的那天?”
“我可以发誓……”
晚晚闭了眼,“我不想再跟你吵了聿峥!”
缓了会儿,继续道:“别再谈这些事了,你只要求吃一顿饭,别占用我太多时间,我很累!”
聿峥不让她走,握了她的脸,四目相对,“我的要求怎么可能只是一顿饭?只是你不肯给机会而已……”
“你介意我跟她子虚乌有事?好,我不强迫,但是我用命担保,我没碰过她!手腕之上一分一毫都没有!”
他和北云馥保持关系的那些日子,至少要在外面装装样子,牵手是有过的,也只有牵手了。
“如果你依旧介意,我会弄清楚给你一个答案!”
她被迫仰脸看着他的一双眼。
每一句,都不带任何撒谎的迹象,真诚无比。
虽说她不敢全信,但这样的保证,至少消除了很多她对他厌恶。
用命担保的东西,不敢骗她的吧?
她正考量着这些话,聿峥那张脸越来越近,等她反应过来,柔唇已经被攫住。
他吻她,一个简单的动作透着盼了很久的如愿以偿,吻得很重,紧紧捧着她的脸。
晚晚反应过来,抬手想推他,推开一点点缝隙时就蹙了眉,“我并没有原谅你!”
“我知道!”他嗓音低哑,不肯离开她的唇,呼吸变得很重,抵着她的鼻尖。
阖上的睫毛清楚的在她视野里并排着,透着深情和无奈。
不顾她的抗拒,轻轻厮磨着,彼此交织的呼吸显得有些急、有些重,他的声音越是沙哑,“我很想你!知道么?”
可能没人能体会那种感觉。
他喜欢看着她、抱着她,亲她吻她,才觉得空气是舒畅的,生活是有意思的,否则只剩漫无边际的荒凉。
聿峥这种人的生活很简单,也很单调,他几乎没有私生活,睁眼就是隐秘的公务,每天都是冷静到无情的状态。
可另一面,他有一个一直深爱纠缠的女人。
这样的时间长了,一旦离开那些黑暗隐秘的公务,他所能想到的只有她,一想到她,他整个世界就从黑暗隐秘变了一个颜色,变了一个温度。
只要不出任务,她就成了他的最期盼。
试问,这样的他,没了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所以,在晚晚消失的那段时间,聿峥无数次想过他曾经对她的视而不见和冷漠。
那时候他是怎么做到的?
晚晚不得不承认,他的吻,依旧让人沉沦。
可是她也很自豪,至少,除了肉体的沉沦外,她的头脑还能保持几分清醒。
甚至,这么长时间,她可以做到不主动的去想他,这绝对是她最大的进步。
这个吻不算绵长,却很缠绵,聿峥就是不肯松开她,辗转反复的吻,轻轻重重的持续着。
当然,最后停下的也是他。
他在她眼里,没有看到过分的沉沦,竟然会有一种挫败。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低低的声音。
晚晚算是点了一下头,他给,她当然乐意听,看看亲眼所见的事情,还能变出什么花来。
之后他做饭,她被要求在他所能看见的地方待着,一直到饭菜上桌。
晚晚看了看他,不确定他的身体是否受得了,问了句:“这么久都不用吃药?”
“吃完饭就吃。”他简单的回了一句。
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也就是那顿饭算是他们之间的一大进步。
全程都很平和的吃完了,晚晚没让他收拾厨房,因为寒嗣过来看她,身边跟着佣人,活儿落在佣人头上了。
寒嗣小脸一半正经,一半崇拜,“聿先生会做饭?”
聿峥看了他,对于她有这么个小小年纪的弟弟,并不那么适应。
太小了,可以当儿子。
寒嗣自顾点了一下头,“好男人,其中一条就得占会做饭!”
晚晚看了他一眼,“谁告诉你会做饭就是好男人了?那么多男厨师你保证没个渣男?”
寒嗣小眉毛微挑,“晚晚,你这样不对了吧?我说好男人会做饭,没说会做饭的都是好男人!”
“再者,大哥和父亲都会做饭,你能说他们不是好男人?”他一双眼“天真”的看着晚晚。
晚晚瞪了他一眼,没搭腔。
聿峥听到这话,薄唇略微弯了。
被晚晚瞥了一眼,又立刻把笑意收了回去,恢复冰山脸。
寒嗣被这一刹那的画面逗得笑了一下,看了聿峥,“聿先生没怎么恋爱过吧?”
被一个小屁孩问这种问题,聿峥咳了咳,没打算回答。
然后寒嗣凑到晚晚耳边,“我跟大哥打听过了,他和你那个妹妹是假的,没恋爱实质!”
晚晚忽然转头,有些诧异的盯着他。
寒嗣抿唇,“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说了不会陪你白回来一趟。”
晚晚以为,他之前说帮她弄清楚那件事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他竟然真的在打听这些?
她还没说什么,寒嗣小手摆了摆,道:“我也不能久留,侄儿侄子等我买零食回去呢!”
瞧那得意样儿!
看得出来,他超喜欢那四个小辈,能显摆他辈分大,还能当小伙伴一起玩儿!
差不多的时间,寒嗣问聿峥要不要回家,他顺路送聿峥过去。
“他回医院。”晚晚替聿峥回答了。
寒嗣微蹙眉,“他不回家么?”
聿峥听出了什么,看向小孩子,“你想去我那儿做客?”
这么明显么?寒嗣笑了笑。
但是看了晚晚,最终是摇头拒绝了。
聿峥是由医院的车接走的,之后寒嗣还待了会儿。
“你去他那儿干什么?”晚晚严肃的问他。
寒嗣一脸认真,“当然是替你找证据咯!我去看看你说的、亲眼所见的地方。”
晚晚反正是不抱希望,只是提醒他,“不在这里,仓城。说不定房子也卖了。你别折腾。”
寒嗣若有所思。
晚晚还得上晚班,也不管他那么多,送走了他,看看上班之前能不能稍微眯一会儿。
但是又一次,从床上被电话吵醒。
她以为又是聿峥,眉头都皱起来了,抓过手机来看。
但不是他的号码。
晚晚眉头反而更紧了,最好别是催她去上班的。
“哈喽?”电话那头是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一贯带着潇洒轻慢的味道。
韦伦打来的。
“喂?”韦伦以为她没在听,因为没什么动静,“晚晚?”
晚晚这才抬手弄了弄头发,“是你啊。”
“怎么听起来让你失望了?”韦伦开着玩笑,“不会是最近又找什么花花公子了?”
她看了看时间,索性起来收拾了。
一边道:“没那闲情逸致。”
“我要回来了,迎接我不?”韦伦问。
之前他一直在伦敦,知道她回去之后,就在准备怎么从父亲那儿离开,就算不能离开,好歹找个事由过去跟她见面。
晚晚盯着时间,道:“我呢,还有四十五分钟到晚班时间,这几天都是晚班,中午要补觉……”
“你又在拒绝我。”韦伦笑着,“拒绝无效!等我到了会给你打电话的,或者你不介意我就直接找过去了?”
“你知道我住哪?”
“你猜!”
晚晚抚了抚额,“那我去接你吧。”
然后送他回去,而不是再让他来家里。
挂了电话,晚晚简单收拾就出了门,开车去医院。
路上她在想,有一种人你是无法拒绝的,就是韦伦这种,他不逼你,也不放了你,说不定就把你培养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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