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抿唇皱着眉,犹豫着该怎么争取,因为她十分能理解他的心情。
本来他现在身体就不好,她能不让他担心就不让他担心是最好的。
余杨也没给她争取的机会,自己说完之后简单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以至于她想打回去都需要挺大勇气。
不知道是不是东里太饿了,她只做了三菜一汤从里就端坐在桌边打算开始吃饭了。
她惊讶的看了他,“不做了么?”
男人略微颔首,示意她在对面坐下。
好吧,余歌只好解了围裙放回去。
这应该是两个人吃的正式餐中最简单的一顿饭了。
吃饭的时候他偶尔会朝她看,但是什么也不说,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北云稷聊什么了?”最终还是余歌开口,略微的浅笑看他,“应该是和你姐姐有关的了?”
不等东里回答,她自顾道:“说起来,虽然四少是三少的弟弟,不过呢,对比于刚刚见过的北云先生,我觉得你姐姐和后者比较般配。”
对面的人终于薄唇轻碰,“见了一面就觉得别人好到天上去了?”
余歌知道他酸着呢,笑意却越是深了,很认真的道:“有时候女人的眼光很长远,认识一个男人没必要非得相处十年八年,不让我!”
“如果当初我也遇上北云稷这样的,肯定也敢逼婚的!”
那意思很明显了,当初选择了他直接领证,其实也不是非他不可。
男人皱起眉,看着她。
余歌笑着,摆摆手,“吃饭!”
“倒胃口。”他唇片一碰,放下餐具直接起身走了。
她愣了愣,看着他一共吃了才几口的饭菜,还真的走了,“东里?”
真生气了?
但是她怎么觉得是好事呢?
本来余歌以为他也就摆一会儿脸色就好,谁知道竟然一整天都没怎么跟她碰面,她在楼下,他就在楼上不下来,或者一下来就往后院。
电话会打很久,总之没时间搭理她。
正好,看着他又一次打完电话,捏着手机从后院进来,余歌赶紧上前,“晚上想吃什么?”
“妈说,要不要过去吃饭?”
“你不想做饭?”他侧首问了一句。
余歌微挑眉,摇头,“也不是,你姐回来……你真不过去?”
结果他理直气壮“我是病人,懒得到处跑。”
她无话可说,只能跟东里夫人打了招呼,晚餐的食材她都准备好了。
但是到做饭的点儿,之前那个钟点工又来了,以至于她无事可做,坐在客厅正好研究研究自己买的股票。
她入手之后,基本都没管过,全让经理帮忙看着,因为她是个门外汉。
东里上楼好久,一直到晚餐的时候,她去敲门,他都没把书房门打开。
余歌站在门口,一脸狐疑,“你在不在?”
好一会儿,里边的人才过来开门,但是,她刚要进去,他指尖定在她额头不让进,“有事就说。”
“……马上吃饭了。”余歌抬起视线。
话音刚落下,她就被翻转身子,直接送出了书房,门被他关上。
东里再次拿起垂在一侧的手机贴在耳边,“既然你知道她固执,一定会去参加援非小组,做个交易不正合你心意?”
“呵呵!”电话那头的余杨空洞的笑,颇有意味,“东里先生,首先呢,虽然三少和顾小姐是夫妻,虽然你和顾小姐关系十分之好,但我可不一定念你的情……”
“认真的说,我知道她胡闹着跟你领了证的时候很想把证烧了,知道么?我照顾了她多少年,凭什么让你欺负去?”
“很明显,她固执,所以我妥协了,但这不代表我支持你们的婚姻,哪天他要是受伤了,我第一个杀你们家去……”
东里认认真真的听完了,还是那句话:“所以,她生日哪天?”
余杨就是不说。
东里闭了闭目,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一角,道:“只要你告诉我,我保证不让她去,OK?”
不要问东里为什么连她的生日都查不到。
因为他和她的结婚证自从上次长久分开之后,被东里夫人藏起来了,他一旦去找,就会被理解为想离婚。
至于身份证,他压根没见过她任何证件。
而她医院方面的朋友,他一个也不认识。
过了快二十分钟,余歌终于看着东里从楼上下来。
来做饭的人已经走了,餐桌边只有她一个人,碗筷都帮他摆好了,微蹙眉看着他现在的神色。
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终于快吃完饭的时候,他忽然问:“院长让你最迟哪天过去?”
她抬头,“援非?”
然后立刻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不过看了看他,就他这样,身边没人肯定守不住嘴,说不定她走的当天晚上就喝多了。
所以只好改口:“等你能自觉养成不喝酒、不抽烟、规律用餐的好习惯再说吧。”
他略微点头,没多问了。
第二天,余歌起来的时候家里没了他的影子。
紧张了那么一下,他这人也不可能细心到给她留一张字条,她只能打电话。
又是之前那个秘书接的,因为他在开会。
没办法,她嘱咐秘书帮东里买早餐,让他开完会就吃,顺便给她回电。
回电是不可能了。
午餐是余歌做了之后送过去的。
大楼保安竟然不让她进去,怎么说都不行,还义正辞严,“这是总裁亲自规定的,客人来访都要严格登记,您这肯定不行!”
因为她的“关系”那一栏是空白的,写不出来,她总不能写是总裁夫人?
没过会儿,东里的电话打进来了。
他正在接待室外,因为没见到人,所以拧着眉,“不是来了么,人呢?”
余歌一脸不爽,“承您威慑,这辈子恐怕是进不去了呢!”
好看的眉头轻挑,“关系拦我写总裁夫人行么?”
很明显不行的,所以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两三秒,又忽然道:“去B车库,电梯口等着。”
她皱眉,“车能进去?”
余歌重新回到车上,刚过去的时候就被拦了,但是那人刚好接了个电话,又看了看她,嘴里念叨着:“白的跟纸一样,手裹得像猪蹄……”
她看了镜子,她是很白。
至于手……其实纱布裹得挺漂亮的。
“进去吧!”那人笑着说。
她笑了笑。
停车场指示标很清楚,就是位置不太好找,直接开到电梯不远处没有位置。
“笃笃!”东里从一侧走出来,敲了敲她的车顶,示意她下车。
余歌还没找到停车位,也只好下车,把午餐也带了下去,然后看着他钻进车里。
一手搭着车窗,回过头看着车位倒车。
以前有人说男人倒车的这个动作很帅,余歌那时候只觉得装!现在倒车谁还回头看,直接看雷达。
可是这会儿她站在哪里微微弯着嘴角。
她知道车位不好找,可他一水儿动作之后稳稳停靠,下车迈步走来,车钥匙丢她怀里。
顺手又把午餐盒接了过去。
一共四部电梯,她按了其中一部,下一秒被他揽着肩往旁边走。
专梯一路从B直达他的办公室楼层。
下了电梯去他办公室的途中遇到了几个职员,都是目不斜视的状态,但也正因为这样,才更暴露了他们的怪异。
谁见了总裁不打招呼的?他们却直愣愣的走过去。
实在是因为东里从来没带女人来过公司,以前都是简小姐打理,他从不过来。
在他接管公司的这些时间里,也不可能单独带特殊女性去办公室。
“看什么?”他坐在沙发上,见她皱着眉盯着自己。
余歌笑了笑,摇头。
她只是没想到他那么风流,女人都能带回家,却没带来过公司,还挺有原则!
“你晚上想吃什么,现在说说,我回去好准备!”
他看了一眼她的手,又接着吃饭,没打算回答。
余歌走到窗户边,惬意的坐在吊椅上回头朝他看,才道:“对了,三少那边有点事,我过段时间,可能去趟伦敦,短则几天,长了……不确定!”
东里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不是要和援非小组汇合?”
她微挑眉,“不冲突,援非小组的时间只有两个月,回来之后我直接去伦敦,不回这儿。”
他这才微扯嘴角,“你比我还忙!”
“谁说不是?”她一点也不客气,“每天睁眼要想着做什么吃的,怎么监督你,闭眼还得想着怎么维持婚……”
她没说完,笑了笑,“你吃吧,我看看风景!”
结果,她坐在吊椅上,看着窗外的风景竟然把自己看睡着了。
东里集团的大厦窗户看出去,景色和很多高楼大概没差,但是可以看到荣京方向御宴庭塔顶!
这感觉很奇妙。
有传闻说御宴庭是沐寒声的父亲建的,也有说是沐寒声弄的,总之那座塔顶被很多人当成美好爱情的象征!
夜晚经常看到烟花。
东里从沙发起身,站在她旁边一会儿,侧首才发现她安静的握着睡着了。
干净修长的指拂过吊椅,轻轻点了一下就开始轻轻摇晃,见她柔眉微弄,他也跟着皱眉。
而后小心的稳着椅子,不敢再碰了。
站了会儿,又走回去拿了外套给她盖上。
盖了身上露着腿,男人眉峰紧了紧。
可他办公室里没有薄毯,更别说小被子。
秘书忽然看到总裁站在门口,吓得差点一口饭噎得翻白眼背过去,“……咳咳!……咳!总裁……您有事?”
听到他是来借薄毯的,秘书惊得张着嘴巴,指了指她平时午休用的东西,一脸狐疑:“这个?”
东里脸色淡淡,长腿迈过去直接信手捻了过来,道:“明天还你一条新的。”
“不用不用!”
但是他已经迈步出去了。
秘书拍着胸口,莫名其妙的激动,总裁这不是一般的怪异啊!
总裁办公室安静无比。
窗纱拉上了,他自己又开着台灯坐在办公桌边。
余歌睁眼时一度以为自己睡到了晚上,盯着昏暗的窗户,然后回头看到了男人埋头伏案。
说实话,她很少见他这样专注认真的脸。
中午的时间,昏暗的办公室,白亮的灯光,那张脸着实有吸引万千女粉丝的资本!
安安静静的看着,心头不自禁的越跳越快。
蓦地,对上了他抬眼看过来的视线,第一反应就是瞪大眼,然后条件发射的闭上装睡。
意识到太幼稚,又缓缓睁开,尽量当做若无其事,但胸口“咚咚!”的敲着。
原本想翻个身,面朝沙发内侧继续睡,但是他已经从办公桌起身,迈步过来。
身后的办公椅还在转圈,他已经在沙发边坐下了。
“……干什么?”她被他轻松的抱起来,竖在沙发上坐着,正盯着她。
几秒后,他才冷不丁的道:“可能会接一部戏,时间没确定。”
她眼带朦胧,“所以?”
“有吻戏。”
余歌抿唇。
她并不是娱乐圈的人,所以,一想到他可能别的女人接吻,顿时胸口就堵了。
而他再一句:“至少一场床戏。”
这一回,余歌索性拧了眉,“你又不缺钱。”
当初进娱乐圈不是为了吻安么?现在不缺钱,也管了公司,压根不用接戏。
男人眉峰微弄,“如果女主角是吻安……”
余歌蓦地看了他。
然后又转开视线。
这是事实,因为知道他对吻安的感情,所以,这种事,相比于陌生女演员,她更介意他和吻安的接吻。
至少,别人他肯定没感觉。
她忽然从沙发起来,“那个……我先回去了!”
但是话说完,被他按回沙发继续坐着,垂眸看她。
不对,余歌也蹙起眉,什么时候他会这样好态度的跟她报备拍戏的事?好像他们多恩爱,多怕她介意似的?
果然,只听他道:“如果不想让我去,就答应我一件事。”
“……”她抿唇,转头找自己的包,想起来没带。
想走,他不让。
强制交换条件。
可他不说条件,只是盯着她,“想,还是不想让我接?”
余歌闭目,废话,肯定不想。
东里这才勾了勾嘴角,“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她还没回神,某人已然从温和商量转为嫌弃,“愣着干什么?想赖到晚上,不回去做晚餐么?”
她瞪了一眼,转身走人。
不过两步,又被他一个手臂勾回去了,莫名其妙的落吻,一腔恩赐的低沉:“算了,下班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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