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醉婚缠绵:吻安,禁欲BOSS > 239、 成全她的幸福全文阅读

老爷子忽然失笑,看着她一副吃定他的样子,“随我提?”

然后双手交叠放在手杖上端,看着她,“要让薛音和老大成也行,你和老三离了,你答应?”

宫池中渊自己也觉得越老越不由自己的心性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晚年会如此糟糕,竟然还要靠威胁一帮年轻人。

他也直截了当的道:“你也很清楚,老三如果结了婚娶了你,我不可能把企业的位子交到他手里。你也很清楚,家里至今连个孙子辈儿都没有,我能久留你么?”

吻安当然清楚,只是先前一直忙碌于内阁和政要事务,她特意忽略这些家庭之间的隐患。

可惜还是躲不过去,总得面对。

这也是宫池奕催着她备孕的原因,可是一直也没成功怀上。

“你来找我,老三不知道吧?”老爷子看着,这么问。

她笑了笑,“只要您这儿谈妥了,回去我会跟他谈。”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她都是能耐,现在这个家里,已经没人能左右宫池奕了。

关于刚刚他提到让自己和宫池奕离婚的事,吻安没有正面回答。

只看了他,道:“我打算从内阁首辅的位置上退下来。”

然后在老爷子纳闷看过来的时候直接问:“您有想推荐的人选么?”

既然问的是他想推荐的,那意思自然是听他的。

宫池中渊忽然笑,“你倒是真明白我心里都有着什么念想。”

一捏一个准,是想在这件事让遂了他的愿,然后让他宽容的把她们母女都留下?

难怪大晚上,她会找上来,想必是想清楚了。

吻安目光清淡,明白他所想的,语调很平常,“我不会为难您,留她就行,我的去留就不劳您费心了,毕竟,但凡成了,总有要公布的一天,没有母女嫁兄妹的伦常是不是?”

提到这个老爷子就冷哼,“你知道就好!”

吻安接着道:“四少最近不是很闲么,我会找他谈谈的,尽可能劝他接受,您没意见吧?”

他在那头皱着眉看着她,好像要看穿她话里的真假。

先前不是不愿意么?

她浅笑,“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不让四少上位,也是为他考虑,这两年的事您也见了,不一定是他能处理的。”

“现在内阁安定,在国际上位置极高,他坐着也轻松。”吻安道。

老爷子后来没说什么。

所以吻安转过身,“我就当您是同意了。”

从楼上下去,宫池奕正找她呢,眉峰轻蹙,“去哪了?”

她笑了笑,“回去么?有点困!”

薛音已经被宫池枭送走了,他这会儿正坐在客厅,脸色凝重,看了顾吻安,没说话。

吻安走过去,“不用这么焦虑,我没觉得你做的不妥,也知道她去伊斯转了一圈,挣扎了很久才答应你的,所以这么不易,总得坚持下去?”

彼此安静良久,宫池枭看了吻安,“我真的不知道她是……”

叹了口气,道:“在很多人看来,我这样是对席桦无情无义,我也从来都以为那种悸动只属于年轻人,可感情这东西,并非轻易可控。”

很显然,他真的很挣扎。

宫池枭自顾笑了笑,“过去我也曾利益熏心,可如今才觉得那都是过眼云烟。”

这一点吻安是知道的,大嫂走之后,宫池枭连公司职位都辞了,云游四海。

可见的确是看透了,所谓的钱财,也只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吻安笑了笑,带着宽慰,“我都理解。”

“我们比你们年轻,大不了下半辈子再接着谈情!”她笑得很随意,也很认真,“她这辈子很辛苦,没尝过幸福的滋味,所以请你对她好一点,也不枉我做这个决定。”

宫池奕站在一旁,双手别进兜里,目光深暗的落在她背影上。

回了三号楼阁,她在玄关换鞋,他在一旁略微倚着,“自个儿拿了主意,不打算知会我?”

吻安抬头,他脸上表情不多,略微俯首看着她,整个人背光。

显得深邃沉闷。

她换完鞋,直起身的动作缓了缓,站直了才仰脸看他,“我没别的办法。”

“所以呢?”他嗓音沉了沉,“成全别人,自己退出?”

吻安柔唇抿着,只是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俯下身,握了她双臂,“就算这些天你我之间小有不愉快,至于这样?”

她蹙了一下眉,抬头看他,“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只是这样不合伦理,除了我谁还能为她着想?”

宫池奕一张脸阴着。

片刻,一字一句的告诉她:“我只有一个证,跟你没办过婚礼,别想跟我谈离。”

语毕,捏着外套大步凌然的上楼。

吻安在门口站了会儿,他最生气的应该是她自己擅自主张想好了一切。

只是没想到他的理由这么怪:没办婚礼不能离婚。

略微深呼吸,她才拾步上楼。

看到他双手叉腰冷然立在窗户边,也没换衣服,背对着她,但脸色必然阴郁极了。

吻安走过去,转到他面前。

仰着精致的脸蛋,但是他绷着脸看着黑乎乎的窗外,不跟她对视。

她笑了一下,安静的往他胸口靠着,“其实也不用把事情想那么严重的。”

吻安蹭了蹭他胸膛,领结被他扯松了,正好硌着她的脸,觉得碍事,只好自己站好,抬手帮他解领带。

道:“也许你没法理解我,但我至少一定要这么做才会心安,顾家欠了薛音一辈子……谁让我姓顾呢?我总不能跟她抢?”

解掉领带,随手扔在一旁,随手开始帮他解衬衫的纽扣。

“在我眼里,爱情不一定要化为那本结婚证,尤其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一个证能代表什么?有更需要的人,那就先让出去好了,我不介意过几十年再跟你办一次!”她说着,淡笑。

仰眸看了他,“又说不定,他们俩只追求爱情,也不一定领证?”

“老爷子那么渴望抱孙子,你努力一点,真怀了最好。”

吻安承认,其实她真不是什么好人,钻着伦理的空子,反正薛音不是那个薛音了,没人知道她。

只要老爷子不让外界知道她们母女的关系,四个人也不冲突。

或者,只要其中一对不领证,同样不冲突。

当然,如果宫池枭和薛音成家,她也不介意无证的情况下怀孕生子,她既然要爱情,就不在乎那张证明,也不会在乎什么名分,真需要给人生一个圆满,那就七老八十再补咯。

何况,一个孩子能更好的稳住老爷子,而这个只有她办得到,宫池枭能不能生育不清楚,薛音是不能的。

她当初遭受旧派非人的折磨,能留个命就不错了,现在虽然都正常,但很多脏器非常人一般完好。

吻安仰脸看着他,“会不会觉得我太坏了?”

男人低眉,薄唇成一条直线,终于冷声开口:“孩子必须生,结婚证绝不换,名分都给不了,我算什么男人?”

她指尖的动作顿了顿,喜欢听这话,但也几乎猜到了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果然,他沉着声,“最差自立门户。”

本也不是这个家的血脉,他之所以一直坚持,是念着那份恩,为了不让宫池中渊忙碌大半辈子的成果化为乌有。

吻安已经紧了眉,“你也知道这是最坏、最难的办法。”

没必要走这一步。

别看老爷子现在跟他不对眼,但从来都没提让他离开宫池家族谱的事,当初老大从中作梗老头也没支持,可见他对宫池奕这个人的看重,那不只是看他人,是考虑整个家族的未来。

其实老爷子最聪明,他绕来绕去,怎么也不配合宫池奕,就为了让他妥协,让他像小时候那样听从安排,而不是哪天被顾吻安迷惑地找不到北,那宫池家就完了。

他是可以放弃宫池奕,可家里没有更适合的顶梁柱,否则当初也不用把他从孤儿院接回去。

“再说了。”她接着道:“宫池家历史悠久,别看你现在功成名就,不可否认最初有家族光环铺路,所以有些东西不是轻易说扔就扔的。”

“至少不能是为了我,我担不起的。”吻安很认真的看着他。

努力的笑了笑,“没关系,最近老爷子情绪不会太激烈的,其实没多大的事。”

“你大哥不想再结婚的话,我会高兴,但他们若想,我也不会难受,我真的不是很在乎那张结婚证。”

说罢,浅笑嫣然,又勾了一粒他的衬衫扣子,道:“只要你身边别睡其他女人就行!”

她一直淡笑着说这些,表面看起来满不在意,在他看来越是心疼,宁愿看她像几年前的顾吻安,活得自私恣意一些。

“安安。”他把她拥入怀里,醇厚的低音带着轻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婚我是不会离的,除非他们真的领证。”

等他们真的领证,他可以抛下所谓家族身世,有她在身边足矣,还要什么显贵?

但他没有言明,因为她不会同意,为了这事估计还要跟他闹脾气。

吻安整个埋在他结实的胸膛,眼眶有些酸。

其实她很希望薛音成全自己,可又很高兴可以看着她把人生重新过一遍,只要宫池枭对她好,吻安觉得自己牺牲一个婚姻也没什么的。

片刻,她吸了吸鼻子,故作不悦的板了脸,双手曲起隔在两人中间。

“行了,就这么点事,只要压住老爷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微微用力推了他,“你该去洗澡了。”

男人低眉,很认真的凝着她,蹙起眉峰,“要让老爷子安稳的,不该抓紧时间办事?”

她抬眸微瞪,“你最近别想再碰我了!”

上次就把她弄得死去活来,想起来就生气。

防备的退了一步,又被他收紧的手臂掳了回去,她也继续道:“还有,我只说备孕,没说每天躺床上只做一件事。过几天得回仓城,晚晚情况不好,我过去多陪陪……”

“谁陪我?”男人眉宇微弄,嘴皮子动了动。

吻安被打断,看了他一眼,“近期我留在这儿老爷子会很反感,内阁的事我会交给四少,你爸最乐意看到这个结果。处理完我就回去拍电影,准许你一个月过来看我一次。”

宫池奕眉头更紧,“一个月,一次?”

闭了闭目,嗓音低沉而无奈,“男人三十正当年,一个月一次就打发了?”

她了无意义的给他扯了点笑,“看你接下来的表现。”

他嘴唇碰了一下,“好。”

随即已然俯身吻下来。

她愣了愣,柔眉微蹙,“你,松开……”语调模糊,但态度很清晰,“说了不准,碰我……”

他深眸低垂凝着她,唇畔若即若离,“不是要看表现么?”

沿线清晰的薄唇轻啄又顺势吻住,“我注意分寸!”

嗓音变得低哑,满是蛊惑。

她在心里笑了笑,但凡他开启这一招她只有承迎、沦陷的份儿,估计也是这样才宁愿牺牲对外的名分,不是爱情伟大,是她没出息的追求身心愉悦胜过其他?

“心不在焉,当心我把你连骨吞了!”头顶传来男人厚重的警告,**被加重力道吮咬。

吻安微蹙眉,一条眼缝迷离的看了他,“……说明你的技术差强人意。”

宫池奕勾唇,深眸铺着薄薄的邪肆,薄唇流连,“成年人要为言论付出代价。”

夜深下来。

她确实为此付出代价了,幸好他没像那晚一样带着情绪,除了疲惫,没让她多难受。

“下周就走?”他的下巴栖在她身后,随着说话的动作,唇畔似有若无的在她后颈蹭着。

有些痒,她挪了挪,双眸阖着,声音疲乏得格外温柔,“嗯。”

宫池奕索性又亲了亲,从后颈一寸寸的吻着将她转过来,“是不是还藏着我不知道的心思?”

吻安听完眯起眼,“哪有?”

男人几不可闻的冷哼,唇齿轻柔的啃咬她的脖颈,“我就不信老爷子没跟你要离婚证。”

她这才抬手把他的下巴支在一旁,免得他继续乱来。

也弯了弯嘴角,声音依旧细细柔柔的,“要了啊,我没回答……就这点小事,你有办法吧?”

比如弄一对假证先稳住老爷子,别让他一怒之下家丑外扬,用舆论压得她不得不彻底切断关系。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贪婪的盯着她,“再一次?”

趁火打劫也不过如此!

翌日起床,主楼的保姆已经把话带过来,让他们收拾完就过去吃早餐。

吻安和他对视了一眼,都懂老爷子要做什么。

他们过去时,却只有老爷子一个人。

所以,也没什么可绕的弯子,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手杖垂直立在面前,看了吻安和宫池奕,“我可以不对老大的事发表任何意见,但给你们的机会够多了。”

他想了一晚,觉得必须看到他们的离婚证才心安。

吻安神态略凝重,也点了头,“我们已经谈好了,您会看到想要的东西。”

这样的速度让老爷子略微诧异的皱了一下眉。

但两个人的神色都没有一样,有着该有的伤感,也有着无奈的妥协。

他才点了点头,“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不想我刚入土,家族就改姓了。”然后起身,“吃早餐吧!”

餐桌上的气氛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但也没那么坏。

老爷子想尽快把这些事都敲定,所以早餐过后,吻安直接去找了四少。

结果,她以为完全没有问题地方,竟然反而出乎意料。

微蹙眉,看着对面的人,“怎么又不愿意坐这个位子了呢?”

没错,四少宫池彧拒绝她的安排,不想接受内阁首辅之位。

四少眉眼微挑,“从来也没真正想过,以往跟小嫂子你争,那是迫于老头子压力。”

他跟着三哥做事的年份也不短了,但从不挑大担子,一来是自由惯了,而来不够阅历。

吻安双手交扣放在桌沿,看了他,“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我不希望老爷子一怒之下把薛音的身份、以及她和你大哥的关系爆出来,只有你接手这个位子,他才会平衡。”

四少当然知道他们四个现在只能活一对。

微眯眼,“你既然保了他们,说明你们俩成不了,老头子怎么会还有意见?”

她无奈的笑了笑,“你觉得你三哥会同意跟我离么?”

四少皱起眉,看了她一会儿,大概知道她的障眼法了,“你这不是糊弄老头子么?”

吻安弯唇,“权宜之计,我也懂伦常,如果迫不得已,最后还是得走那条路。但能保持久一些,我就不想过早放弃。”

两个人谈了好长时间,四少都明白,可还是不答应。

笑着看了她,“你可以为了自己的感情做这么多,我也有感情啊,我若是被绑在内阁,简小姐就真是别人的了。”

……吻安沉默。

她最近没了解四少和东里简的进展,抿了抿唇,只好顺势问:“简小姐和北云稷发展的不是很顺利么?”

宫池彧烦躁的做了个抓短发的动作,要不是他,他们俩也发展不到今天。

又道:“跟你也说不清楚。”

她点了点头,“难道你还打算定居仓城去?”

四少很认真,“还真有这个打算。”

吻安愣着,看来她忙政事,别人的故事已经走了好长一段。

不好再说什么,结果就是下午回大宅的路上情绪不佳,略有愁绪。

车子等红灯时被敲了窗户,吻安转头发现薛音站在一旁,示意她到前边停车。

正好这儿一个咖啡馆。

吻安没跟她这样谈过话,坐在桌边搅着开啡,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会不会觉得很可笑?”薛音先开了口,看着她,表情很淡。

她抬头,然后摇头,“不会。”

薛音看着窗外,几不可闻的轻叹,蹙眉,“如果我知道他是谁,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吻安想,两个人连深入的身份都无须了解,从一方面说这份感情足够真挚。

只听薛音悠然道:“他其实并非佼佼者,但我喜欢他的有情有义,我了解所有关于他和他前妻的事,他很坦白,坦白到告诉我一开始是因为我的美貌。”

只是她竟然一点都没想到他的前妻是席桦,他是宫池奕的大哥。

薛音比宫池枭小,却比他大了整整一个辈分。

两个人安静许久,薛音看了她,“如果告诉你,我不会放弃,你恨我么?”

吻安心里是有些痛的,她忘了母爱的样子,甚至知道薛音讨厌自己,可她希望薛音可以幸福的过完后半生。

所以她笑了笑,摇头,“不会,还是那句话,我理解,也支持。”

顿了顿,接着道:“宫池枭对你是真心的就够了,我做什么都值。”

因此昨晚开始,吻安把各方面都想到了,但从没想过去劝薛音放弃这段感情,或者让她只要感情别再结婚,她没那个权力给别人施压。

薛音看了她,“我是从舆论中活过来的人,并不一定感激你,因为就算整件事被人所知,我也能顶住。”

吻安笑着。

她说:“我不忍心把你扔到舆论旋涡里,论抗压,我混过娱乐圈,比你只强不差。”

两个人喝了一杯咖啡就结束了谈话。

薛音坐在原位看着她转身出门,表情依旧没有声色。

她承认自己早练就了铁石心肠,但是某一秒,她很希望顾吻安能愤怒的嘲讽她,让她放弃这段可笑的夕阳红。

然而吻安懂,别人眼里的夕阳红,在薛音那儿只是她错过了许多年的朝阳。

吻安回到大宅时天色有些暗了。

宫池奕倚在门口看着她走近,目光盯着她的脸。

她勉强一笑,“没出去么?”

他沉声:“去和老大谈了谈。”

吻安换鞋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以为他是劝宫池枭放弃薛音,皱了眉:“你跟他谈什么了?”

他微勾唇,让她先把鞋穿好。

而后一手揽了她往里走,道:“老爷子不是说给我们的时间够久了,我这个总裁的位子也得让出去了。”

正好老大一直想掌管家族企业。

说实话,吻安不想让他卸任,眉心紧了紧,“他答应了么?”

宫池奕挑眉,然后摇头,“有些意外。”

这让她不自觉的一笑,“你们家几个兄弟倒是挺像,我喜欢。”

某人略微眯起眼,“你喜欢一个就够了。”

吻安不接他的话,只叹了口气,“四少也没答应我接替职位。”

揶揄的看了他,“看来都得你上,正好老爷子也最看重你了,我安静的交上离婚证,然后回仓城生活就万事大吉了!”

一旁的人正阴着脸睇着她。

她笑了笑,轻轻踮脚吻了他一下,“口渴!”

言外之意不跟他闹了,要去倒杯水,却被他捞过去结结实实吻了一阵,抬手拂过她唇畔,“还渴么?”

吻安安静的但笑,没说话。

正好保姆走进来,又赶紧的回避的低头,也说着话:“三少,主楼那边说晚餐好了。”

宫池奕点了一下头,又对着她低声:“放心,老大考虑一下午,会答应的。”

至于老四……

出门前他说:“一会儿我找他谈谈。”

确实有必要他亲自找老四谈的。

因为两人过去的时候保姆一脸的讳莫如深,看了看楼上,勉强笑着,“老爷马上就下了。”

吻安已经隐约听到楼上的争吵。

恐怕是四少直言不想进内阁,而且还为了一个女人想去仓城定居的事儿让老爷子动怒了。

整个晚餐气氛凝重,显然大家都没吃好,草草收尾。

餐后,老爷子直接把吻安叫了上去。

她进书房,他拄着手杖立在办公桌边,毫不客气的便对着她指责:“看来我不留你是明智之选,你能把家搅得四分五裂!同为儿媳,不如席桦的千分之一!”

她这一整天情绪都在低压区徘徊,微蹙眉想,席桦是长嫂如母,多年凝聚这个家,吻安确实不如她。

只是……没弄明白老爷子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做了什么惹您不快么?”

老爷子几乎是瞪着她,“你把老三迷得神魂颠倒就算了,诓老四是想做什么,让他为了一个女人……!”

气得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质问的冲着吻安,“他认识东里简是经你的介绍!”

吻安想了会儿,“东里简在界内的能力是出了名,四少若真能和她成双成对,不是好事么?”

老爷子冷哼,“你当联姻是这么简单的事?”

她微挑眉,“东里简和北云稷的关系倒是不错,也属于联姻了吧?”

这事老头子好像一点也不知道,听完愣了一下,皱眉看着她。

吻安没大理会他的愣神,转了话题,好安抚他的情绪,道:“我们俩的事已经在办了,公司那边,他和大哥谈了谈。”

老爷子就把老大叫了进去。

能掌管整个公司,宫池枭脸上并没有从前的那种劲儿,但也很清楚的表明了会从宫池奕手里接管,让他老人家可以放心。

宫池枭道:“这一切不是老三的错,所以您不必过分苛责他。”

老爷子冷哼,“你好意思说这话?若不是你,他们俩这婚我还真拆不散,我该感激你?感激你在席桦走了不到一年就另结新欢?!”

老爷子的话可谓是句句戳刺人心。

而吻安和宫池奕这夫妻俩这一次的百依百顺,着实让他有些意外,不止一次的看了吻安。

她只是淡笑,“您身体不好,还是要少生气。也不用这么看我,无论我让出首辅,还是宫池奕让出总裁位置,甚至办离婚,我都觉得值,只要您允许他们在一起。”

又道:“我过几天回仓城,那时候您应该能看到我们的离婚证了。”

老爷子抿着唇没说什么,只让她先出去,跟老大聊聊。

吻安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虽然看起来把什么都让出去了,但她心里舒服。

客厅里没看到宫池奕和四少,两兄弟不知道哪去了。

等四少回来时,身后跟着单手别在兜里的宫池奕,正好老爷子和老大从楼上下来。

四少表情很平静,对老爷子说会继任内阁的首辅位置,也不会再去仓城定居。

补充一句:“女人而已,哪都有。”

老爷子左看右看的看了家里的几个人,总是狐疑,两天时间什么都顺了?还是他越年老,控制而不得的欲望越强,忽然被顺着反而疑心重?

他越是不放心,越想看到他们的离婚证。

走之前,吻安斟酌了会儿,看了老爷子,“我们都如了您的意,能不能请您配合医生治疗?”

否则不孝的名声,迟早扣到宫池奕头上的。

老爷子只是哼了一声,并不十分领情。

后来吻安问过宫池奕,他怎么跟四少谈的,又是怎么跟老大谈的,竟然都同意了。

可他只是勾唇得意的一笑,并不搭腔。

她去仓城的航班起飞前又问了他一次。

男人低眉勾唇望着她片刻,“知道你的计划后边都有我在出力收拾就行。”

她看了他,一笑。

这是实话,当初她自顾计划着留在玄影身边,计划着怎样让玄影变得友好,他本是反对的,却不会跟她拧到底,只会退到身后出力,直到把事情解决完。

这次也是,她擅自做了决定成全别人,他也把背后工作做好了。

只听他微挑眉,沉声:“但是去了仓城,专攻影视,我恐怕连门外汉都算不上。”

言外之意,他或许庇护不周。

吻安仰脸,“想吓唬我改变主意?”

然后弯起眉眼,铺开笑意,“老本行,只有我庇护别人的份儿!”

某人蹙起浓眉,薄唇微抿看着她张扬的得意,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勾过来落吻,“月末去找你。”

这两天他暂时走不开,无论是公司交接到老大手里,还是内阁让老四尽快上手,她撂挑子了,他必须都安置好。

她点头,又蓦然醒悟,“这不就是月末么?”

男人一脸泰然有理:“一个月至少一次,你说的。”

……她无言。

等转身要进安检口的时候,吻安才皱起眉,“我说过至少?”

一个月只能看她一次,和至少看她一次可是完全不同概念。

他只立在两步远处颔首让她配合安检,然后看着她拧巴着一双柔眉进去候机。

虽然都嘱咐过,但离开机场,宫池奕依旧发了短讯。

“到了必须给我电话。”

隐含着几分命令口吻,生怕她一下子放飞本性,钻进酒吧把他抛得一干二净似的。

*

吻安抵达仓城是下午,天气不好,阴雨绵绵的,她并没有出去逛的欲望,直接回了之前住的公寓。

等她洗完澡跟宫池奕打视频电话时,刚一打开,屏幕那边的人眉头郁结,盯着她后边的背景墙,“在哪?”

吻安转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家里,怎么了?”

男人薄唇一碰,“睁眼说瞎话。”

她眨了眨眼,两秒后好像明白过来。

抿了抿唇,道:“我在仓城没有房产的,这是晚晚名下的房子,你来过的。”

宫池奕浓眉蹙着,“为什么不回香堤岸?”

说到那个地方,吻安不免有些嫌弃,“不是送给红颜知己了么?我回去住算怎么回事?”

某人声音都沉了几个度,“挖苦我?”

汤乔那件事之后他几乎把香堤岸重新装修了一遍,那么好的地方,他怎么可能说送人就送人?

吻安浅笑,“不敢。”

又道:“等我有空了回去看看。”

宫池奕冷着声,偏偏不舍得给她甩脸,只得忍着气,“靳南从伊斯过去了,有什么事尽管使唤。”

她张了张嘴,本来想说她已经和顾南打过招呼,让他过来做她的摄影助理,可能过几天就到,想想还是没说。

微抿唇沉默了会儿,她才轻声问:“离婚证是不是该出来了?”

宫池奕只沉沉的“嗯”了一句,随即颇为认真的警告,“别当自己真离了,敢乱来看我过去不卸了你的腿!”

她总算笑开来,“别总这么粗暴,吓得我想立刻去酒吧压压惊!”

电话那头的人没说话。

吻安试探的唤了他一声,淡然一笑,“骗你的,我哪有那精力?”

随即皱了一下眉,“和沐寒声打过招呼了么?老爷子就算看到离婚证,也保不齐跟他徒弟查询一番。”

男人低低的一句:“他知道。”

她点了点头,沐寒声知道就好。

转而窝进沙发里,“……你说,这样秘密的能保持多久?等你大哥真的要娶妻,就得去和我外公提亲,哪怕对外界说薛音是收养的,跟我也是亲人,我们终究要退让。”

他一张脸冷峻,薄唇动了动,“既然去了仓城,就安心做你的事。”

不想让她再操心这些。

好吧,她笑了笑,“趁这段敏感时期,你能稍微履行承诺,稍微认真的追求一下顾小姐么?”

男人眼角微动,“哪个时候不认真了?”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吻安忽然觉得真是无官一身轻,多久没这么闲了?

直到聊得迷迷糊糊了,听他在那头唤了她,“回房间睡,听见没有?”

她点了点头,就是挺困的,屏幕早趴下了。

而后猛然一个电话把她炸醒。

是宫池奕关了视频后特意打的电话,听着她朦胧摸出手机接通,心底也软了软,“这季节容易受凉,回房间,嗯?”

吻安点了点头,挣扎的起身进了卧室。

电话里还是宫池奕的声音:“明天就去香堤岸住,白嫂一直在。”

否则她这样住着,连吃个饭都困难,宫池奕一想到她不会做饭的瞎倒腾就怕她受伤,一想她喜欢光脚在家里到处走更是直皱眉。

总之,想到什么都不放心。

她不在身边,他别想睡一个好觉了。

不过吻安这一晚还睡得不错,一觉到天亮,真正起床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好久没睡这么结实,心情自然也不错。

不过洗漱完去卫生间,就不那么愉悦了。

她来例假了。

意味着还是没有成功怀孕,按说上上周是受孕几率挺高的。

皱了皱眉,没多想,因为在伦敦去了一次医院,具体身体检查结果还没出来,想了也没用。

简单收拾一番,她打车出门。

没人知道她回来了,离开两三年,关于她的烂绯闻干净多了,这种感觉很舒畅。

郊外的空气尤其好,她几乎一路贪婪的呼吸。

安置爷爷的墓园很寂静,但抬首望去的满目翠绿令人心旷神怡,所以她在墓前待了好久,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最后才笑了笑,“您放心,您欠您儿媳的,我帮忙还了点儿。”

又小小的揶揄:“所以您多保佑我吧,我和宫池奕的结婚证意义没那么重了,期望他别像前一个那样抛弃我!”

……吻安从墓园回来,经过一个街头时看到了一个广告屏,那张娇俏的脸不太陌生。

“她是汤乔么?”她问出租司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