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一直躺在床上,大多数时候因为昨晚的疲惫而昏昏入睡。
晚上,陌桑进来后,睡在他自己的床上,但过了好久,我都没有睡着。决定出去走走,于是轻轻披上外衣,探到鞋子,将脚踩到地上试了试,但刚着力,便又瘫软到了地上。
尽管我跌倒的声音很轻,但陌桑似乎是并没有睡着,即刻下床,将我抱回床上。我沉着脸,心里恨死他了。他简直就是禽兽,将我折磨到这般田地。
“你——”正在心中咒骂他,却没料想,他已经滑进了我的被窝,将我轻轻搂住。身子没来由地颤了一下。
“滚开!”我用力推了他一把,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微小地可以忽略不计。
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手移到了我的下肢,在我腿上轻轻捏了起来。
“你——放开我!”我以为他又要对我做昨晚的事,惊恐万分。昨晚算救他性命,我任他索取,今晚,他已安好,再也不想让他占我便宜。
“别动,我只是替你捏一捏,难道你想要明天还下不了床?”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滚开!不要碰我。”我往他腿上重重踹了几脚,却一点效果都没。
“袅,反抗是没有用的,你再乱动,我可真不客气了。”他在我耳边柔声轻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胁。
他温柔的按捏让我酸痛不已的身体再一次有了知觉,虽然酸痛,紧绷的无奈感却在他的按捏中渐渐苏醒,变得放松,似乎一切垂死的肉体再一次又有了生命的迹象。
我背对着他,咬紧牙关,不让愉悦的声音发出,那,是可耻的。他的动作不曾懈怠分毫,房里安静一片,只听见身后他莫名的粗喘。
最后,在他还没有停下之前,我又一次疲惫地入睡。
睡梦中,有一片熟悉的唇在不停地吻我,吮吸,深含,粗重的呼吸一直响在耳边,但,仅仅只是吻而已。我轻轻呢喃,投入到那个给我甜蜜亲吻的怀抱中,安然睡去,嘴角微扬。
第二日,我竟真如他所说,可以下床了。
刚吃过早点,白玉玲就让我进了大厅,等那个她口中的重要人士。一阵轮车滚动的声音,我抬眼看去,被推进来一个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坐在轮车上,表情淡然。
“子祥,就照着她的样子,给她易容。”白玉玲将一个和我身高相当的女子推到子祥的面前。
子祥双眼非常有神,毫不顾忌地朝我看过来,目光似乎可以穿透一切。
但我并不畏惧他,便坐着回看他。他一边看,一边拿各种工具处理着手中一张皮状的东西,时而剪裁,时而上色,厅中的人都不吭一声地坐着或站着,凝神静气地看着他的动作一气呵成。
当他将手中的假皮贴到那个女子的脸上,说了一声“好了”的时候,那个被他易容的女人转过来,我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被易容女人的脸,竟已经和我一模一样。
“子祥,谢谢你。”白玉玲向他道谢,示意下人送他离开。
“不必客气,能救出白畴,我也很高兴,告辞。”下人推着他离开,但没推了几步,他忽然转头过来对着我道,“姑娘,你过来一下。”
我听话地向他走去,但他却一路不说话,只是让我跟着,我正要开口问他有何事,他忽然道:“姑娘,救出陌白畴后,若有空,来皇宫找我,这是进宫的腰牌,你拿着吧。”说着他递给我一块腰牌。
“这——”救出陌白畴我就要离开了,为何还要进宫找他?我迷惑不解。
“姑娘,若你不来皇宫,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后悔。”他微微启口,露出一抹我看不透的笑意。
“前辈,你能不能说得再明白些?”
“还不够明白么?如此说吧,皇宫里有一个你熟识的人,想要见你。他说,如果你见了他,一定会很开心。”
我默默站在原地,不知他是何意思。陌连国,除了陌桑,我没有再认识其他人了。若是说白静,她都还没有嫁进去。那,又是谁?
正在迷惑中,他已经被下人推远。白玉玲忽然道:“准备出发吧,去迷林山。”
我、白玉玲、陌桑,还有那个易容成我的样子的女子,一起坐上了去迷林山的马车。
到了迷林山的山口,白玉玲给我一块面纱,让我蒙面,而陌桑则和那个女子一起,往山里走去,我和白玉玲,仍旧坐在马车上。
马车向另一条路驶去,在山坳处,停了下来,车夫驾着马车离开,白玉玲带着我,躲进了一处浓郁的草丛中。
躲在草丛中,能够看到前方是一块略微平坦的草地,草地的尽头是一快高大的石壁。
我忽然想到,这是爹告诉我的,石壁门。原来,我们已经到了娘当初布阵困住陌白畴的地方。
等了许久,陌桑和易容女子出现在了石壁前面,陌桑显然不知道石壁如何开启,在石壁周围胡乱拍打,但石门就是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
易容女子则安静地站在草地中央。
忽然,从另一方的草丛中,窜出七八个黑衣人,他们没有蒙面,我顿时认出了,他们是当初在旷野城,害爹娘自杀的那几个黑衣人。
他们和陌桑打了起来,陌桑将易容女子护在身后,和他们激战。但他们的目标竟不是陌桑,而是易容女子,刀刀剑剑都狠狠地挥向易容女子。可想而知,他们是想杀我灭口。
我这时才明白,白玉玲为何要将那个女子易容。她这是要引蛇出洞?
还没想透彻,却见那几个黑衣人吹了一记口哨,草丛中又窜出几个黑衣人,将陌桑和易容女子包得严严实实。
陌桑奋力和他们对打,但因为护着易容女子,还是有所顾忌,有好几次险些被那些黑衣人砍伤,每每此时,白玉玲就会在我身边轻声埋怨:“桑儿真是,还护着那女的干嘛,本来就是让她来送死的。”
我恍然,不可思议地瞪着白玉玲,这个女人可真是心狠,竟想出了这种办法。我顿时明白,她是想让那些黑衣人杀了易容女子,以为我已经死了,也就会离开,向龙魄天复命,我们再要进石洞救人,就不会再有人阻拦。
正想骂她心狠,却见那个易容女子已经被人刺穿了胸膛,但那些黑衣人似乎还不放心,还不肯放过已经轰然倒地的易容女子,往她身上刺上了无数剑。陌桑明知那易容女子已经死了,但还是拼命地和那些黑衣人激打。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易容女子是为我而死的,若不是她,现在被乱剑刺死的就是我了。我不想再有人为我而死了,为什么还是不能避免?
“桑儿真是,该撤退了,还打什么!”白玉玲又埋怨了她儿子一句。
“走。”黑衣首领一声令下,黑衣人全部撤退。
没一会儿,又从草丛窜出一个青衣男人,跑到我们面前道:“夫人,他们已经走远了。”
白玉玲这时才站起来,朝陌桑走去,说道:“桑儿,你方才何必那么拼命护着她,险些伤了自己,娘不是告诉过你,只要假装护着她就可以了,她本来就是要死的。若是你受伤了,娘会心疼。”
陌桑没有回答,眼睛朝我看来。我瞪了他一眼,恨极了他们母子二人,为了救他们的夫君和爹,竟让一个无辜女子如此惨死。若是我知道,他们易容是出于这种目的,我一定会反对。
我流着泪,走到易容女子的身边,将易容女子脸上的假皮一把撕开,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她的眼睛还惊恐地大睁着,我用手合住她死不瞑目的眼,心里对她说了无数声的对不起。她也许到死还不知道,她是被白玉玲母子这般设计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