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她坐立难安,擦了脂粉,上了淡妆,宫女为她挽起发髻,“颜姬,要配哪枚钗?”
她手中紧握着那枚玉钗,是她在去通州城后便未曾离身的,通透的钗身在摇曳的火烛中闪着耀眼的光泽,那一丝冰凉也传在了心扉,她终是放下,拾起妆奁前那一枚牡丹珍珠步摇,“这一支吧。”
盛装中的颜沁蕊,周身散着夺目的光华,宫女见了也都不由得奉承两句,“颜姬这等的美貌,若是不入东宫真就可惜了。”
她听着,却是没有一丝的感触。想必,太子也是看上了这美貌吧,可这绝美的容颜又能维系多久,给她七分的宠爱……又能维系几年呢。
她在宫女的簇拥下来到了宴席,只有赵羽良一人,她挑了宴席最尾坐了,可赵羽良向她招了招手,“你和本宫坐一起。”
“殿下……这恐怕不妥当……”
赵羽良轻轻的笑着,“不妨。”
她不敢再推脱,走上宴席,忐忑的坐在他的身侧,赵羽良紧握着她的手,从手心传来一阵温热。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又好似停滞不前,她手中端着的清茶也渐渐凉了,却还是没有看到赵羽成的身影。
“今夜,沈妍儿也来,圣上已经给二弟赐婚了,就在下月初八。”
下月初八……这么快,那个女人终是如愿,还是他的正妃,她想着,喉中有些哽咽。
又过了一阵子,只见张公公递上一封书信,赵羽良展开细读,瞬间舒展的眉中紧蹙,那一张纸团在了手心,“颜姬,斟酒。”
颜沁蕊放下茶盏,举起酒壶,百花醪倾入金樽,还未斟满,赵羽良便一饮而尽,这百花醪虽非烈辣,可他似乎已沉醉,广袖扫过宴桌,糕点瓷碟如数坠落,滚落在绯红的地衣上,只发出沉闷的响声。
席下的随从跪了一地,她扶着胸口,却壮着胆子去问,“是不是妾做错了什么?”
“不关你的事。”这一句温柔的话语,却按捺着内心汹涌。
“殿下,南王府来人禀报,南王的侧妃静妃去了,南王哀痛至深,无法赴宴。”
静晨死了?!她万般的不相信,却也觉出异样,在南王府时她屡次去找静晨,却都未果,难道……那时便出了事……
他抬起头,颜沁蕊分明见那眸中闪过的寒光,“知道了。”
赵羽良身体不适,没有用膳便回去歇着了,她一人徜徉在东宫的花树下,心里亦是酸涩的。
还记得当初去四邑时,一车的女孩中,也唯有静晨最安静,随后第一个得了恩宠,做了王府的娘娘。却又几起几落,受尽了苦难。也只有静晨与她是为善的,偷偷的拉着她去大理寺,竟不知会落得如此下场。
是奴婢又如何,是娘娘又如何,不过是一样的命运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