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寰府,雨也渐渐停息。清平王赵羽枫抻着衣襟站在一旁熏香,还时不时的打量着,“父皇听到二哥遇刺身亡的消息后,停朝三日。”
痛意如刺芒扎在心尖,停朝三日……他忽的弯起长眸,轻声应着,“竟让父皇操心了。”
“二哥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临行前,我母妃哭的一塌糊涂,我休整几日便回陌都去。”
赵羽成听闻,对他说道,“好好玩几日再走也不迟。”
赵羽枫摆摆手,“本以为父皇会把水乡赏给我,哪成想竟是四邑,还未进城便从头浇到脚,母妃要是知道我受了这么多罪,又要哭的昏过去了,我当然要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他不禁虚眸哼笑,想当年,这个年岁他已上了沙场,可五弟还是个孩子。
晚间雨终是停了,赵羽成设了宴席款待赵羽枫,并不十分隆重,却都是些新鲜的吃食,赵羽枫大快朵颐,还不时称赞,“实在太佩服二哥了,竟能在此一直镇守,若是我早就偷偷的溜回去了。”
赵羽成只是看着他吃的高兴,弯唇笑看着不曾言语。赵羽枫瞥见陪侍的阿丝,环儿和静晨,还不忘寒暄,“二哥好福气,竟有如此美眷,怎的没有正妃?”
颜沁蕊心上一紧,生生把酒洒在了樽外,倾在了赵羽成的手腕上。清冽的酒散出沉醉的香气,赵羽成见她有些恍惚,便说道,“下去吧。”
她羞红了耳根,提着衣裙便急急跑开了。
赵羽枫还在说着,“太子哥哥都要娶太子妃了,二哥可要加把劲儿才行。”
赵羽成为自己斟满一杯,“是哪家的小姐。”
“尚书右仆射家的千金。”赵羽枫喝了一口酒,却被辣的咳个不停,一时憋红了脸。
竟是沈妍儿……太子的祖父是大梁太子太师,现又与尚书右仆射结了姻缘,这天下大势尽收手中,可却要把他往死路上推。他仰头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斟满,“五弟,后日二哥带你去围猎,这时节四邑可是有豹子的。”
赵羽枫吃的油光满面,听他这么一说,愈加的拍手叫好,“好哇!以前父皇围猎,母妃总不让我去,生怕被畜生惊着,母妃不在,我也要猎只豹子!”
颜沁蕊抚着胸口跑出很远,在一方青石上坐定,酸楚却笼上心头,她强忍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努力的仰起头,想把眼泪憋回去,府上的人都以为她要嫁给王爷,若是被人瞧见在此哭,定会遭人嗤笑。
雨后满是泥土的芳香,她揩掉眼角的泪水,深深的吸上几口,竟轻松了不少。青石旁植着长青松,密集的针叶缀满晶莹的雨露,颗颗透着银月的光华。
轻风而过如玉珠般滚落,落上她的青丝,落上她的肩头,便绽成衣里成了水花,她用手捧着,豆大的雨露在手心翻滚,还能照见她失落的眼眸。
她平静些了,站起身子。却见远远的廊庭里步履匆忙的侍从,她赶过去拉着一个小太监问,“出了什么事。”
“宛妃娘娘在宴席上昏了过去。”
阿丝姐……心立刻揪在一起,她提着衣裙朝温宛居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