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大致看了一遍方案后合上文件，皱着眉头说：“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怎么感觉这么不踏实呢？”
王大治一拍桌子说：“是不是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张良点点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上掉馅饼，非奸即盗。这事没那么简单。”
王大治眼睛瞄了一眼樊启华，樊启华的注意力仍然在图纸上，整个人无动于衷。
“这事还真就没那么复杂，我开始也以为这里边定有蹊跷，不过刚刚我跟阳禾的古总谈过了，她对我的疑问进行了一一解答，现在我百分之百同意这个方案。”
张良也看向樊启华：“华子怎么看？”
“我不同意。”
张良无辜地转向王大治：“你别这么激动，华子不同意。”
这在王大治的意料之中，他反问张良：“你同意不同意？”
张良摊摊手：“我没什么想法，华子一般看事比咱们靠谱点，听他的。”
王大治眨眨眼睛：“完了？”
“完了。”
王大治又一拍桌子：“太草率了吧——你不觉得这个方案很有诱惑力吗？先别说收购价格，就说被他们收购以后，咱们的业务会暴涨，咱们的公司会很快做大做强，你们一点也不动心？”
“可是到时候做的再大，那也是姓郑，现在咱们慢慢做，这个公司就姓咱们三个的姓，这个可不一样。如果为了给别人打工，咱们何必自己创业？”张良说。
王大治打开方案指着一个条款说：“收购之后，郑氏并不会插手我们的业务，还是有我们三个人说了算。”
张良摇摇头：“说的简单，现在是我们说了算，到时候就是姓郑的说了算，不服气咱们只有卷铺盖卷走人的份，那么咱们辛苦筑起来公司可就跟咱没关系了，既然是打工，那干嘛要费尽心力成立公司！”
王大治用着肥拳头又开始敲着桌子，张良说的话是关键，这也是他犹豫的关键，这话很透彻也很简明，同时也是同意收购后未来面对的事实，他知道樊启华之所以这么决绝地说不同意，绝对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
但是收购价格确实很诱惑，而且古华筝已经成功地将她的思路灌输给了王大治，王大治现在怎么都觉得这是一桩双赢的合作，选择拒绝就是在错失良机。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事到如今，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他们合作。”
张良好奇地问：“为什么？他们雇了杀手来威胁我们？”
王大治本来酝酿好的悲壮的表情一秒破功，骂了一句：“扯淡，现在谈正事呢。”
樊启华在一边干着活，也抿嘴笑了笑。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我听听怎么就‘只能’了。”
王大治站起身挺起圆滚的肚子，双手背到身后，在樊启华房间里迈起了方步。
“这第一，我们就要从华子的感情上说起，谁让咱们的华子谁也不找，偏偏找一个大明星，找一个明星就完了，还找一个非常具有男人缘的明星——我说这话一点也没夸张吧，追求晓米的知名演员、富二代排到美国旧金山了，”王大治一边说着手从后背灵活地转到肚子前从近到远比划着，“华子，是，在咱们圈里，人长得帅气，个头高，智商高，工作好，人品棒，没毛病——可在咱们这个圈里他是人中的尖子，在伊晓米那个圈子，他可就垫底了——”
王大治说着瞄了瞄在工作的樊启华，此时的樊启华眼神已经盯住，手也不再动弹，王大治知道他听进去了，于是接着说：
“行，退一步讲，晓米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子，根本不在乎这些，可是挡不住她的朋友、家人，什么经纪人、助理之类的在乎，这耳边风吹多了，说不在乎也在乎了，难免会影响心情。咱且不说其他，为了这姑娘，咱也得争气吧，不能因为她找了华子，就让别人说她闲话吧？说她找了一个什么工资跟她差多少多少倍的普通男人嫁了，这话听着都刺耳。
再一说这个争气，华子技术在这，是吧，在行业里这么多年，双证工程师，厉害！之前在设计院工作，双证加上你一年的工资，奖金，乱七八糟的吧，都算上，撑死了，咱们往上说，撑死了也拿不到一百万。
现在咱们是，自己开个公司，咱们公司的盈利状况还真不错，一年净利润照这个速度的，少了说也有两千万，这是一个公司的净利润，那分摊到个人身上，可以算一算是多少，我就不说了。
这个数字在晓米那里是个什么水平，我不清楚，你不清楚，华子自己心里清楚。
照咱们公司这个发展，华子的收入水平赶上晓米，五年之内难啊。
五年以后的事还真说不好，这是我说的第一点。”
张良一边听着一边也点了点头，这就是现实，王大治虽然罗嗦了点，但是说的在理。
“你们没意见，那我说第二点，刚刚良子说了‘感觉不踏实’，我做了这么多年销售，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见过？要说对人对事的判断能力，我不敢说有多好，至少比你们不差，天上掉馅饼的事咱们不干，我也不干，但是遇到好的机会的时候咱们也不能放弃，开公司是为了干嘛？实现理想，实现报复，说白了就是为了挣钱。现在有挣钱的机会，我们不能先是就抵触了，我们得试图去探索清楚了，这是不是一个真正的机会来了，还是真的就是‘天上的馅饼’——而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机会。”
王大治停顿了一下，张良问：“何以见得？”
王大治重新把自己肥胖的肚子跟着身体搁在了椅子上，脑海中策划着故事情节不急不躁地说：“郑氏集团覆盖的业务很广泛，娱乐啊，餐饮啊，什么金融啊，地产啊，各行各业，可以说是非常全了，但是只有我们这个行业，电力行业，他没有涉及——这个行业是个经久不衰的行业，谁都用电啊，虽然技术在革新、进步，但是生产电嘛，所以早晚都要入手这个行业。据我所知，郑希然不是郑志康唯一看重的，似乎还有什么竞争对手，郑希然很反感那个人，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为了在老爷子那里讨好，两个人正卯足了尽头对着干呢，这就可以理解，郑希然为什么出这么高的价格收购我们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