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急了,“难道你我血脉关系还比不过一个交往了三年的男人?”
他故意在季如风面前这样说,要知道,现任最在意的便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对她的前任如何?
尽管知道赵承用心险恶,季如风的脸还是忍不住稍稍一沉,想起那天在以前赵简和杜宇清相谈甚欢的模样,那次在画廊生了自己的气之后也立刻离开就是去见了杜宇清。
赵简自然也听出了他话中的离间之意,但赵简还是冷哼一声,“别说是个人了,就是一只猪一只狗,在我看来,也比你亲近!”
赵承:“……”
这一瞬,赵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太狠了,赵简的话太狠了!
这不明摆着在说,他赵承在她眼中分明猪狗不如吗?
赵简说完这句话也不再看他,拉着季如风上了车,径自驱车离开,直到车子驶出很远,依旧能够在后视镜里看到赵承那张扭曲到极致的脸。
赵简搓了搓脸,吐出一口气。
很奇怪,今天分明做了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可是她的心里并不觉得痛快,而是觉得疲惫。
她庆幸母亲和弟弟早已过世,否则,眼睁睁看着赵家变成这个样子,曾经为赵家努力过的母亲不知该有多伤心。
季如风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开口说:“如果不想做,现在收手还来的及。”
赵简摇摇头,“不!”
母亲含恨而终,弟弟死的不明不白,她必须要为他们报仇,至少,她不会让该属于母亲和弟弟的东西落到别人手里。
而赵家,这个看似光鲜亮丽的豪门大家,其实早已腐朽,自身的放纵,岁月的侵袭,早已让这里的人忘却了天高地厚,当年母亲力挽狂澜只是让它的衰败晚了三十年而已,但现在,她要亲手推倒它。
她要告诉他们,没有她母亲,没有余家,赵家三十年前该面临的命运是什么!
季如风劝不住她只好随她去了,回到家的时候一个上午已经过去了,虽然在赵伟正和赵承那里都占到了上风,可赵简依旧没有什么好心情,趴在床上神色郁郁。
季如风做好了午餐进来,随手拨了拨她的头发。
赵简的头发很长了,已经许多年没有剪过,打理的也很好,柔软、蓬松,很有手感。
赵简眯了眯眼睛,爬起来枕在他的腿上,脸色不怎么好看。
“不舒服?”
“没。”她趴在他的腿上摇了摇头,不怎么动。
季如风一下一下梳理着她的长发,赵简脑海中却忽然浮现一幅画面,画面里的人一身病号服,病号服宽宽大大的,似乎那被病号服包裹着的身子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那人没有头发,光秃秃的头顶上疤痕一道一道,有些过于狰狞,被缝合之后的头皮像是一条条蜈蚣趴在头顶,丑陋恶心。
而那人,却有着和她相似的眉眼。
赵简闭了闭眼,推了推季如风的手,说:“我想吐。”
季如风立刻去拿垃圾桶,赵简却一下子起身跌跌撞撞朝卫生间去了,抱着马桶便是一阵狂吐。
好半晌,赵简才停下,吐得浑身虚软,冷汗淋漓。
她闭了闭眼睛,跌进季如风的怀里。
那是……11年前的她。(未完待续)